在绣绣第一时间迎接宋枝蒽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厨房那边。
只不过这次不是给绣绣喂饭,而是在冰箱里翻找,再然后,整个家的灯忽然熄灭。
这下有点儿突然。
坐在沙发上撸狗的宋枝蒽手顿住,下一秒就听到厨房那边传来打火机“咔哒”一声。
之后就看到昏黄浮动的光影中,祁岸捧着一个点燃蜡烛的八寸蛋糕,徐徐朝她走来,再将蛋糕放在茶几上。
微弱的烛火下,男生轮廓英朗深邃,望着她的目光更是恣意拿人。
宋枝蒽不经意捏紧裙角,心跳如同漏掉一拍。
祁岸浅勾着唇,在宋枝蒽身旁坐下,又插上几根蜡烛,依次点燃,“本想弄得花哨一点,但祁颂那家伙太不靠谱,说去花店太晚,只剩下菊花。”
宋枝蒽没忍住笑了。
祁岸侧眸瞧她,眼梢也染上一抹愉色,“不过还好,起码还有蛋糕。”
其实在之前,蔡暄就跟祁岸商量过,要给宋枝蒽买个生日蛋糕,是祁岸想要陪她一起许愿,才让这一环节留到后面。
宋枝蒽确实没想到他还给自己准备了生日蛋糕,眼眸蓄起涟漪,“蛋糕很漂亮,我很喜欢。”
是一个白色系蛋糕,上面点缀了一点水果,还有彩色小花,正是当下最流行的ins复古风。
祁岸轻点下巴,“蜡烛烧了,快许愿。”
宋枝蒽点点头。
不想刚要闭眼,祁岸又说,“姿势摆好看一点,我要拍照。”
宋枝蒽心里不免有些好笑,但还是乖乖听话,控制好面部表情。
于是就在祁岸拍照的时候,宋枝蒽在心底像模像样地许了个愿。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达成的,无非就是外婆身体好一点,别再生病,而且她每年的愿望都是这个。
许好后,宋枝蒽睁开眼,看向祁岸。
祁岸往下cue流程,“吹蜡烛。”
宋枝蒽肺活量小,吹了好几次才吹掉。
祁岸用遥控器把客厅的灯点亮,一面又把乱拱的绣绣拨弄到一边,而后才从身后拿出来一个浅粉色的礼盒。
礼盒不算小,上面系着一个同色系的缎面蝴蝶结,很精致漂亮。
祁岸递到她面前,挑了下眉,“你要自己打开,还是我给你打?”
宋枝蒽唇角微微上翘,“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祁岸扯了下嘴角,“我帮你打开,会免费提供一个服务。”
宋枝蒽被他的煞有介事唬到,“什么服务。”
“你选了不就知道。”
到底没抵御住他的诱惑,宋枝蒽点了点头,“那你来。”
祁岸勾着嘴角,垂眸不紧不慢地帮她把礼物拆开。
他拆的时候,宋枝蒽就抿着唇在旁边眼巴巴地看,像个翘首以盼的小朋友,直到礼盒彻底拆开,露出那个抢眼的logo。
宋枝蒽虽然对奢侈品不太了解,但梵克雅宝这种牌子,她还是知道的。
苏黎曼之前攒钱就想买一套这个的首饰,宋枝蒽默默搜了一次价格,只看一眼就退出来了。
在她的概念里,一万块钱可以足够她两个学期的生活费,她永远不可能把这么一笔钱挂在脖子上。
然而不曾想,有天祁岸会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且他送的还不是烂大街那款,是贵了许多的Two Butterfly,最夸张的是,还配套买了一对同款的蝴蝶耳钉。
白色的珍珠母贝,配上闪耀的钻石,和18K金,在灯光下漂亮得无法形容。
感受到祁岸的这份用心,和蝴蝶的寓意,宋枝蒽堪堪呆掉。
祁岸却语调平常,“专柜没货,今天傍晚才到的,只能让祁颂帮忙。”
说话间,他把项链取出来,看向宋枝蒽,“坐过来一点,我帮你戴上。”
宋枝蒽慢慢收回神,眨了眨眼,“你说的服务,就是这个?”
祁岸敛眸,饱含意味地拖着调子,揶揄谑弄,“不然你还想要什么服务。”
“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满足。”
“……”
宋枝蒽是真遭不住他这个眼神,脸色一窘,“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话间她赶忙错开目光,把长发撩开,朝他身边坐了坐,“戴上吧。”
这一刻,姑娘雪白的脖颈在灯光下如同倒出来的牛奶,祁岸的指尖亦如跳跃的火苗,在她肌肤上用灼热的力道凌迟。
宋枝蒽默默红了耳根。
好在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半分钟,祁岸就给她戴好了。
宋枝蒽心头像是落了一只欢愉的蝴蝶,几分羞赧几分雀跃地看向祁岸。
祁岸像是欣赏一件珍藏至极的艺术品,视线从她的脖颈落到她的眼眸里,嗓音有点哑,“喜欢么。”
宋枝蒽点头,再点头,“就是太贵了。”
就算是以前,何恺送给她最贵的首饰,价格都和这个比不了。
更别说宋枝蒽还一次没戴,分了手就还回去。
本以为祁岸会说没关系。
不料他手臂搭在宋枝蒽身后的靠背上,往后一靠,“觉得贵就一直戴着。”
宋枝蒽抬眼。
祁岸挑了下眉,“就是要你一直戴才买这么贵。”
话里好像在暗指什么,一下就让宋枝蒽想到那枚被她收起来的乌银手环。
宋枝蒽抿了抿唇,想说什么,恰巧这会儿祁岸桌上的手机响了。
电话刚一接听,宋枝蒽就从语气听出对面是祁颂。
大概是被他帮了忙,祁岸这次的语气总归没有上次恶劣,只是依旧敷衍,“你今晚要回来就早点儿,别吵得别人睡不了。”
“……”
“嗯,她在。”
听到这话,宋枝蒽切蛋糕的动作微顿,看了眼祁岸,巧的是祁岸这会儿也在看她,语气又痞又浑,还在笑,“别特么胡扯,老子不需要那玩意。”
……那玩意?是哪玩意。
宋枝蒽被这暧昧不明的话说得心尖一颤,忙收回目光专注切蛋糕。
等祁岸电话挂断,宋枝蒽已经开始为了缓解尴尬小口地吃了。
祁岸却无视桌上他的那块,挑眉道,“这就开吃了,都不知道等我。”
宋枝蒽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是给你切了。”
祁岸却不怎么满意地拿起那块蛋糕,左右看了眼,“我不想吃这块。”
……大少爷的毛病又犯了。
偏偏宋枝蒽又忍不住惯着他,于是又拿起塑料刀具,在蛋糕上比划了下,“那你想吃哪块,这块,还是——”
“我想吃你那块。”
祁岸故弄玄虚地打断。
宋枝蒽愣了愣,“不都一样的吗?”
“不一样。”
祁岸音色自如,混着一点点颗粒质感的磁性,突然抬起手钳住她的下巴,指腹在她唇畔温柔一碾,“你的看起来更好吃。”
动作落定。
宋枝蒽激灵了下,这才反应自己嘴角沾了奶油。
祁岸目光却蕴着暧昧的情动,像是摇曳的火苗,在她心田原野引燃春风野草。
迎着他长驱直入的目光,宋枝蒽喉咙紧了下,低低道,“不行。”
“……”
“我的特别好吃。”
“……”
“不能给你。”
话音落下。
客厅安静一瞬。
宋枝蒽实在受不了祁岸这么逗弄下去,直接站起身,“那个,厕所在哪儿。”
祁岸似笑非笑,朝左手边的楼梯闲散地指了指。
宋枝蒽几乎落荒而逃地起身直直上了楼。
等她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祁岸才收回玩味的目光,转而盯向桌上那块被她乱咬了几口的奶油蛋糕。
就这么看了两秒。
唇畔梨涡浅勾,祁岸蓦地一笑。
好吃的又哪里是她的那块蛋糕。
分明是她自己。
-
那天晚上,宋枝蒽到底没有回学校,而是被迫留在祁岸家。
倒不是祁岸不想让她离开,而是她从洗手间出来时,已经过了学校的熄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