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蒽哪有心思跟她展开说, 刚醒状态本就惺忪,又被前面的几通未接来电弄得猝不及防。
她深吸一口气,裹着毯子光脚赤.身下了床。
昨天睡觉前还整洁的房间此刻凌乱得紧,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件衣物,大多是祁岸的,剩下的小布料是她的。
当然, 根本没法儿穿。
脏就算了, 还给扯坏了。
宋枝蒽双颊后知后觉升起温, 莫名有种恍然的羞赧感。
特别是看到随便堆积在沙发上像小山似的被单,当时祁岸还一边亲她一边取笑她。
饶是再温软的性子也绷不住, 宋枝蒽气得使劲儿咬他的耳朵。
祁岸却像不知疼似的, 也不躲, 闷着嗓子狎昵地笑。
所以根本不是她帮祁岸。
而是大灰狼借着机会把兔子叼进狼窝。
只是想来还是有些后怕的。
就当时祁岸的劲头,要不是他自制力不错,事情完全就会发展成另外一副样子,她差点儿就没脸见外婆和江东父老。
不过就算没有最后一步,两人也清白不到哪儿去。
该互相探索的,也都探索得明明白白。
她甚至都记得祁岸每一寸肌肉的纹理走向。
祁岸更是对她了如指掌,连她哪里有痣都一清二楚。
宋枝蒽捂了捂脸。
强迫自己缓和几秒后,才从这种反刍的状态下抽离出来,转瞬就看到自己的衣服早被整整齐齐地放在沙发的另一边。
跟着还有她之前留在这里备用的一套内衣。
宋枝蒽抿了抿唇,心想这家伙还挺细心。
但现在最重要的显然不是想他,宋枝蒽在穿好衣服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公司那边回了个电话。
部门经理倒是没刁难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宋枝蒽随便扯了个昨晚照顾生病男友的谎,而后才说自己马上回去。
部门领导也很通情达理,知道她没什么事,就算她请假,告诉她不要急。
宋枝蒽突然就觉得挺对不起这位领导的。
虽然可能是因为她跟李望秋关系特殊,才对她照顾有加,但不论怎样,对方对她好是真的。
但是,她也确实不想在这家公司待下去了。
宋枝蒽从小看着软软糯糯没什么脾气,但一旦下定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挂断这通电话。
宋枝蒽平静了会儿,才给赵淑梅回电。
原以为赵淑梅会质问她几句,哪知祁岸早就给赵淑梅打了电话。
赵淑梅说:“我听小岸声音可比昨晚有力气多了,不然他再病下去,我还真得过去看看他。”
宋枝蒽抖了下唇角。
心说那肯定啊,他昨晚那么开心。
忍着吐槽的冲动,宋枝蒽乖乖说祁岸没事,赵淑梅以为她已经上班了,便没拉着她说太多,只嘱咐今天两人回来吃个晚饭,她给祁岸做他爱吃的。
话里话外,都把祁岸当做自家人的样子。
却又和从前不同。
那感觉就像已经把祁岸当成未来孙女婿。
宋枝蒽还是挺开心的。
两通电话解决掉,她用最快速度去洗漱,或许是察觉到她的动静,手机忽然亮起来。
祁岸:【太阳都能晒屁股了,懒虫还不起?】
宋枝蒽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翘:【醒了】
祁岸:【醒了就快下楼,做了早餐给你吃】
宋枝蒽回了个好字,用最快速度收拾好下去。
刚迈下台阶,就闻到一楼飘来的香糯粥味,不止如此,还有美男亲自下厨的养眼画面。
祁岸穿着米白色T恤咖色长裤,身上正儿八经地围了个围裙,动作闲散自如地做着寿司。
昨晚坦诚相对的人,这会儿穿上衣服,人模狗样不说,还挺让人心动。
不过他本就好看。
帅的男生中,一顶一的好看。
心中默默赞许着,宋枝蒽走到他身后,绣绣馋坏了,这会儿正吐着舌头扒拉祁岸,试图从他那儿弄到点什么东西吃。
祁岸却啧了声,用筷子夹起其中一枚,转身十分狗地递到宋枝蒽嘴边。
“尝尝。”
他声音耐心温柔。
宋枝蒽眼底浮着蜜色,乖乖咬上一口,紧跟着就把注意力落在他修长干净的大手上。
就是这只手,让她第一次体会……
或许是她表情太明显,祁岸一下就会意了。
深眸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又仗着自己那张脸足够好看,凑过来极为欠扁道,“你这什么表情,我又不是没洗手。”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毫不遮掩的浪荡,摆明提醒她什么。
宋枝蒽提上一口气,往外推他了一下。
结果祁岸像跟皮筋似的贴得更近了,那只不安分的手还顺势把她揽入怀中。
像是黏上她就不愿意走似的,他略低下眉眼,目光锁着宋枝蒽,“昨晚不是挺放的开的,怎么醒了就害羞。”
被他这么一说,宋枝蒽顿时想起昨晚他的谆谆教诲,觉得分外丢脸。
本来想拿捏祁岸的,结果反被祁岸拿捏得明明白白。
“我才没。”
宋枝蒽磕磕绊绊道,说完又往外推他,“绣绣看着呢。”
“让她看着。”
祁岸一点儿人性都不讲,语调慢悠悠的,“十几岁的老狗了,应该接受她主人有对象。”
宋枝蒽到底没忍住笑,“你能要点儿脸么。”
祁岸吊儿郎当地攥住她的手捏了捏,点漆般的浓眸漾着顽劣的笑,“求偶期正常表现,多担待担待。”
“……”
“不然我总担心你事后就赖账。”
话是越说越肆无忌惮。
饶是宋枝蒽再装,也掩盖不住两个红润的小耳垂的出卖。
祁岸盯着她这副娇羞的模样看了两秒,俯下身来吮住她的唇。
他从来是想做什么就去做的性格。
以至于这个吻有几分霸道的意味。
宋枝蒽心速加快,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唇,递上一点舌尖。
就这么缠吻了会儿,宋枝蒽稍稍退离,浅浅呼吸。
她目光闪烁着,有几分告白的架势,“不赖账。”
“……”
“会对你负责的。”
说话间,她抬手,顺了顺祁岸的头发。
和昨晚一样的触感,不同的是,昨晚她因为太紧绷,十指不得不插进他的发丝里来缓解。
祁岸似乎对她的话很满意,眸色沉甸甸的,凝着她笑了下。
刚要说话,那边煮粥的锅就溢出一点糊的味道。
宋枝蒽眉头一蹙,祁岸转身直接把火关了。
打开盖子一看,发现粥也不能吃了。
祁岸舌尖抵了下左腮,看起来有点儿懊恼,“好好的蟹黄粥,想给你补补身体的。”
宋枝蒽眨了眨眼,“一点儿也不能吃吗?”
“当然不能。”
祁岸撇她一眼,“怎么可能让你吃这种东西。”
说话间,他任劳任怨地把那锅粥倒掉,无奈说了句,“只能吃面了。”
宋枝蒽不想看他一个人忙来忙去,就贴心道,“那我下面给你吃。”
祁岸刷锅的动作一顿,侧过眸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蓦地笑了,那表情好像在说——“又吃?”
宋枝蒽被这个笑闪了一下。
因为太过拿人,她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祁岸笑里的意味,
宋枝蒽登时红着脸哽住。
欲言又止好几秒,才极其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