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偶遇了两三次。
宋枝蒽实在受不了,干脆把头埋下去,故意不看路。
只是因此和祁岸挨得更近。
感受到她的靠近,祁岸没说什么,唯独嘴角浅浅往上翘了翘。
宋枝蒽自然不知道。
她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心想你既然敢背我,就要做好被我贴这么近的准备。
不过还好,后面都没再遇到什么熟人,两人也终于“安全”回到宿舍。
见宿舍门锁着,另外两个姑娘都没在。
宋枝蒽心理负担又少了些。
祁岸把她放在门口,抄兜看她动作慢吞吞地把门打开。
按理说,情节发展到这,对方也就自觉走了。
但莫名的,宋枝蒽觉得祁岸好像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于是推开门之后,她半吞半吐地开口,“你是想要喝杯水吗。”
毕竟背了一路,也挺累。
当然要是他要是说不用就最好,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和他说再见……
但没想到,祁岸的回答完全不在她的套路中。
似乎早就想好要怎么讨恩情,祁岸微抬眉,冲煞有介事地动了动腿。
宋枝蒽这才发现,他膝盖以下的下半截腿,全都湿透了,就连那双看起来就很贵的黑色AJ,也被雨水淋得不成样子。
下一秒,祁岸朗锐又磁沉的声嗓兜头落下,荡在耳畔,激起一阵酥麻。
“我不需要喝水,但我需要一双干净的袜子。”
……还真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宋枝蒽想着这会儿宿舍里也没别人,便大大方方推开门,让他跟着自己进去。
论起来,这确实是祁岸第一次来女生宿舍。
与男生宿舍格局倒没什么不同,就是比男生那边颜色粉嫩了些,东西多了些,气味也很好闻。
视线不可避免地在一眼望穿的房间扫了扫,祁岸几乎一眼就认出宋枝蒽的位置。
不管什么时候,她的床铺和桌面永远是最干净的,即便杂物不少,也会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好像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物件儿散发出她身上的清香。
要说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她刚洗好的贴身衣物放在椅子上忘了收。
其中有两样,明显私密得有些过分。
祁岸撇见,眼皮微跳了下。
宋枝蒽也是在回身的时候,才发现。
她眉梢一紧,第一时间就把文胸和两条内裤裹在睡裙里,胡乱找个柜子塞进去。
回头看祁岸的时候,脸红得格外明显,“你,先坐,我,找一会儿。”
祁岸还是那副闲闲抄兜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看到地嗯了声,“不急,慢慢来。”
说完抬腿一勾,勾着宋枝蒽的电脑椅,轻飘飘地坐下,那大喇喇又慵懒的姿态,活像个大爷。
宋枝蒽也没心思注意他,在衣柜上下层来回翻找。
她找着,祁岸就靠坐在椅子里悠闲看着,再冷不丁啧一声,“小心撞到腿。”
宋枝蒽充耳不闻,努力找她之前买的几双还没来得及穿的新袜子,只是找到后才发现,那几双都是女款。
祁岸压根儿都不用脱鞋比对,扬眉轻嗤,“你觉得我能穿?”
宋枝蒽攥着袜子的手蜷了蜷,有些泄气,“那我没有了。”
“……”
“不然你去外边买吧,我给你钱。”
话里有点儿赌气,又像在赶人。
偏偏祁岸不遂她心意,好整以暇地审视着她,却又不开口说话。
那神情好像在说——“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恩人?”
宋枝蒽被他盯得实在心虚,干脆破罐子破摔,“那不然你就只能穿我的旧袜子,我的旧袜子有几双是男女通用款,洗得也很干净。”
说这话时,她完全一副摆烂态度。
毕竟她打心眼儿就不相信,祁岸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会穿别人的旧袜子,他那么洁癖矫情那么……后面一大堆贬义词还没说出来,祁岸蓦地开了腔。
“那你找吧。”
男生眉宇间染着慵懒,和几分吊儿郎当,“我勉强穿一穿。”
话落。
宋枝蒽:“……………………”
见她表情难得这么呆,祁岸哼笑了声,“怎么,这都舍不得?”
这根本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好吗?!
宋枝蒽闭了闭眼,稍稍平复后问他,“你确定?”
“确定。”
祁岸正经起来,冲她抬抬腿,“爷难受死了,你最好快点儿。”
既然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
宋枝蒽也只能去找装袜子的盒子,找到那双男女通用款的运动袜,袜子边缘还绣着个可爱的小鸭子。
祁岸接过那团袜子,站起身,“借用一下洗手间。”
宋枝蒽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祁岸就穿着她那双软糯糯的白色运动袜出来,淋湿的裤腿也被他撸上去,露出肌肉削薄有力的小腿,以及运动袜边缘那只可爱的刺绣鸭子。
宋枝蒽不经意地盯了几秒,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最主要的是,祁岸是真的一丁点儿都没有嫌弃,垂眸看了眼,闲闲道,“还挺合适。”
宋枝蒽没忍住,翘了翘嘴角。
好巧不巧,这抹微表情被祁岸盯住,他呵笑了声,颇有怨气,“现在知道笑,早两天干嘛去了。”
宋枝蒽原本还想反驳,听到后半截话,直接敛平嘴角。
果不其然,祁岸抱臂斜倚在床铺铁栏杆上,长眸半眯,“现在也折腾完了,我也该问问你。”
说话间,男生唇角勾起不客气的痞笑,“躲我几天了?”
宋枝蒽:“……”
“好玩?”
作者有话说:
为了多撒糖,我特意拿出我的双更和一大肥章!
我好勤奋天哪
第二十九章
宋枝蒽被这“贴脸输出”的话问得呆了呆。
怎么都没想到祁岸会拿前两天碰面的事质问自己, 最荒唐的是,还是在她的宿舍。
偏他气场姿态镇定自如,完全没有一个大男人身在女生宿舍的觉悟和拘谨, 就好像这里是他的私人领地, 他可以任意发挥。
宋枝蒽粉唇微张, 隔了好几秒才半吞半吐道,“我躲你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祁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了然于心地笑, “咱俩这关系, 就不用耍花腔了吧。”
“……”
心头无端一跳。
宋枝蒽强撑开口, “我跟你什么关系, 你别乱说。”
祁岸呵笑了声, “不承认是吧。”
说话间,他长腿打直身子,“那我就只好当你心虚了。”
饶是宋枝蒽平时性子再温顺, 这会儿也被他气到无语,“我心虚什么,祁岸, 你把话说清楚。”
难得咄咄逼人的小表情,正中祁岸下怀。
他唇角一勾,虚虚实实地说, “心虚你确实在躲我, 在生我的气。”
原本他只是随口试探, 不想话音一落,宋枝蒽表情真就僵了下来。
她想说我没有, 可话出口后, 调子却越来越低。
这个语气和反应, 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想。
似有些意料不到,祁岸眸光轻闪,下意识就开了口,“其实那天晚上——”
话刚吐出几个字,宿舍门就被推开。
“我靠,食堂那边的水都流成河了,我看今晚叫外卖也困难。”
“咱俩别吃了,正好你陪我减肥。”
话刚说完,苏黎曼就熄了火,望着祁岸的表情也满是不可思议,“我的妈……岸哥你怎么在这?”
身后的林洋也跟着傻了眼。
想说的话被生生打断,祁岸喉间一哽,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