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站在熟悉的公交站台等车,林悄悄冷得搓手,大风将她的头发吹得散乱,她干脆随手将头发扎了起来。
林悄悄望着车站对面的枝头,常青树也有落叶,铺在石砖上,有点像寂寥的深秋。
她望着迎风摇摆的树枝,默默地想,原来她已经二十五岁了。
一个既不能说老,也不算太年轻的年纪。
她不想让她妈妈担心,好像在长辈眼里必须完成恋爱、结婚、生子这些程序,他们才会觉得你的生活能安稳。
这辈子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度过。
可是除了时闻野。
林悄悄这辈子再也没有喜欢过别的人。
有时深夜哭着醒过来。
摸了摸脸颊上的泪痕。
她也会有些害怕的思考,她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
公交的喇叭声震回了她的思绪。
林悄悄刷卡上车,打开手机看见时闻野的回复:
【和谁?哪儿?】
林悄悄认真戳字:【和你没关系。】
说完她就关掉了手机没再管他。
林悄悄到咖啡厅的时候还迟了五分钟,在咖啡厅里环绕四周,并没有看见一位落单的男士。
正好这个时候对方很抱歉的打来电话说路上堵车,要稍迟半个小时。
林悄悄也没有生气,只是说好的。
她刚落座,挂在玻璃门上的风铃又因为开门关门晃动起铃声。
林悄悄下意识抬起头,却看见了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是大概是重逢之后,林悄悄见过时闻野脸色最臭最冷淡的一次。下颌线绷得很紧,眼睛乌黑,目光冷漠,双手插着兜,笔直朝她所在的窗边靠近。
时闻野伸手拖开她身边的椅子,地面摩擦发出的噪声有些刺耳,这点不轻不重的刺耳响声,落在耳边无形之中又是压迫感。
林悄悄攥紧拇指,掩耳盗铃一样扭过脸望向窗外。
今天的天气很好,拂去阴霾,灿烂的阳光均匀穿过树叶。
对面也是一家网红咖啡店,破碎的墙面独具一格。
林悄悄撇过脸,“你怎么来这儿了?”
时闻野漫不经心扫了眼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要了两杯冰美式,随后轻描淡写回她:“来讨饭。”
林悄悄有些恼:“你严肃点。”
时闻野冷着脸,唇线抿得直直,他伸了伸长腿,拖着懒洋洋的腔调反问:“我现在这样还不够严肃?”
林悄悄沉默了下来。
虽然时闻野生气的时候是这个样子,不生气也是这个样子。但他的冷淡表现的其实很明显。
心情不好就摆出谁欠了他的臭脸。
时闻野架着长腿,明知故问:“你呢?今天来这儿见谁?”
还是他的外婆听林悄悄的妈妈说她今天下午要去相亲,他过来的时候,心里确实存着怒火。
理智告诉他没有资格生气。
情感却不能无动于衷。
林悄悄抿唇:“和你没关系。”
时闻野忍耐着脾气,一声不吭。
有不长眼的人偏偏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被他直截了当挂断了。
林悄悄的相亲对象开着新买的大G,手里故意拿着车钥匙,他看见对面坐了一男一女还愣了愣,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男人外表出色,长得特别好看。
气势凛冽,脸上就写了不好相处四个大字。
相亲男坐下来后,将车钥匙摆在桌面上,动作显得格外刻意。
他打扮的很时髦,长得不能说丑,也不能说多好。
丢在人群里,不会有人注意得到。
相亲男一眼就看中了林悄悄,觉得她本人比照片还好看。
原本高傲的态度立刻变得友好起来,不过他还是先看了眼她身边的男人,开口问:“这位是?”
林悄悄镇定道:“我朋友,碰巧遇见了。”
时闻野很不配合,低低嗤笑了声。他像个祖宗一样坐在她身边,嘴角挂着冷笑,继续摆着臭脸,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他们两个人。
既不出声打扰。
也难以忽略他让人不舒服的存在感。
侵略性太强了。
攻击性也很浓烈。
林悄悄听见这声嗤笑,不得不深呼吸,怕身边这个定时炸弹,随时就可能炸了。
时闻野百无聊赖把玩着指间的打火机,抬了抬下巴,“哪有人相亲会带着男性朋友来的?”
他今天就是来砸场子的。
林悄悄头痛,场面有些混乱,她对相亲男笑了笑,破罐破摔的说:“没关系,他是基佬。”
时闻野:???
相亲男虽仍然觉得奇怪,但听见林悄悄说的这句话还是放下了戒心。
时闻野没那么老实,手里的打火机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他冷着脸说:“我不是她的朋友。”
相亲男误会了:“是你哥哥吧?”
时闻野已经非常的不耐烦,“我是她儿子,行了吧。”
林悄悄:“……”
相亲男说:“你的基佬朋友还挺幽默。”
林悄悄:“……”
相亲男说完这句就开始吹捧自己,国外留学的经历,家里有房有车,以及他的博士学历,最后委婉的表示希望他未来的妻子能辞掉工作在家相夫教子。
他喜欢贤惠的女人。
能全包家务。
还要独立,准确解释起来就是不会经常问他伸手要钱。
林悄悄听到一半就很生气,为了体面才没有起身离开。
时闻野听得直发笑,啧啧了声,“你算老几啊?”
相亲男止住了滔滔不绝的说教:“什么?”
时闻野对自己讨厌的人从不吝啬他刻薄恶毒的一面,轻蔑的眼神上下扫了他一眼,“家里没镜子?”
男人掀起薄唇,毫无感情:“回去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诡计多端的丑陋嘴脸。”
作者有话说:
野宝:丑男人,给我死。
第52章 悸动
相亲男的脸色红了又青, 气得站了起来,“你有病吧!”
素来优越感强烈的男人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被下了面子,当然挂不住脸。他这辈子也没被人这么拐弯抹角的骂过。
时闻野坐在原位, 懒懒架着腿岿然不动, 撩了下眼皮, 嗤得笑了声,这声从嗓子里溢出来的轻笑, 听起来极尽羞辱,他说:“真怕你出门就要吃官司。”
他平时对陌生人没有这么多话。
便是刻薄的羞辱,也很吝啬。
对不喜欢的人,多数都是转身就走, 看都不看理也不理的态度。
今天已经很反常。
时闻野淡定补充完剩下的几个字:“罪名太丑。”
相亲男已经被他气懵了,后脑勺快冒着青烟, 发青的脸涨得通红, 他将怒气牵连到林悄悄的身上, 觉得她和她的朋友肯定沆瀣一气。
相亲男端起面前的咖啡, 笔直朝时闻野的脸上泼, 抬起手腕才空中就被按了下来,对方的拇指就像硬化过后的钢铁, 他的手快要被捏断了。
相亲男龇牙咧嘴, 止不住的倒吸冷气。
见泼人不成, 他怒气冲冲就要走。
时闻野依然扣着他不让走,男人微抬下巴, 神色倨傲:“你自己这杯咖啡的钱, 去前台结一下。”
相亲男被气到幻听, 脑瓜子嗡嗡得响, 他脸红脖子粗, 扯着嗓子嚷嚷:“凭什么要我付钱?我告诉你,我一毛钱都不会出。”
他又不是第一次相亲。
最看不惯的就是想蹭白食的捞女。
再说了每次饭钱都不多,肯AA都是他发善心。
时闻野晃了晃手机,“那我报警了。”
相亲男恨得咬牙切齿,死要面子梗着脖子不肯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