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下巴尖儿在他颈窝里无意识地蹭着,温热带着点清甜果酒气的呼吸弥漫了整个空间。
江趁抬手,绕过她腿弯将人一把抱了出来。
身体顿时凌空,失重感让白茶脑袋更晕,她圈在江趁脖子上的小臂紧了紧,闹着说:“我不舒服。”
江趁走快了些,“想吐?”
白茶摇摇头,“不要吐。”
江趁又问:“哪儿不舒服?”
白茶伸手扯了扯领口,扁着嘴说:“胸口好胀……”
江趁脚步一顿,扯了扯搭在她身上的毯子将人裹紧,把胡乱抓着领口的那只手重新绕到自己脖子上,没接她话。
电梯到十九楼,江趁熟练地开锁进门,将白茶放到了客厅沙发上,蹲下身将她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
想去玄关给她把拖鞋拿过来时却被从后面扯住了手腕。
见他回过头,她攥着他腕骨的两只手向上攀,抱在他小臂上,黏人得厉害。
江趁喉结上下滚了滚,回过身坐在她旁边,顺着她抱着自己小臂的力度往前倾了倾身子,问她:“醉了?”
不知怎么,一听到醉这个字,白茶猛地松了他胳膊,手撑着沙发边缘想要坐直身子,一个用力额头碰到了江趁鼻梁。
力度不算小,江趁抬手接住她被撞后往后仰的后脑勺,低声闷吭了声。
“还没盘问你就开始发火了这是?”
白茶捂着自己脑门,记忆还停留在上个问题,“我才没醉。”
江趁气笑了,“行,你没醉。”
“还知不知道我是谁?”他问。
“当然知道,”她伸手揉了揉眼睛,“你是江趁。”
行,还知道他是谁。
江趁把她脖子上的围巾摘掉扔到一边,到脱她外套的时候却怎么都不肯配合。
她甚至开始推他,嘴里的话一句也听不清。
江趁俯下身去将耳朵凑到她唇边,总算听到了她在嘀咕什么:“你别碰我,我男朋友不让别人离我这么近……”
江趁愣了下,“你男朋友是谁?”
她想了一会儿,说:“江趁。”
江趁离她近了些,本就漆黑的眉眼深邃无比,定定看着她满是茫然的眼睛。
问:“那我是谁?”
白茶眨了眨眼,重复道:“你是江趁。”
江趁轮廓分明的喉结微动,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又问她:“那,江趁是谁?”
他音色本就低沉,这会儿有些泛哑,拿捏着诱哄人的腔调,莫名惑人。
可白茶却像是被绕晕了一样,本就因喝醉酒而迟钝的大脑更是停止转动,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
“江趁,江趁是我男朋友……”
江趁闷着声笑,大手在她发顶揉了揉,将手机收了放在一边,捏着她鼓鼓囊囊的脸颊低声问:“明天早上还记不记得今天说过什么?”
她只茫然地看着他,像是听不懂。
江趁又说:“不记得也没用,我可录音了。”
他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去脱她外衣,一个袖子一个袖子地耐心给她脱下来,江趁这辈子没这么伺候过谁。
好在这次白茶配合,可能真打心眼里觉着他是自己男朋友了。
“你先自己玩会儿,我去给你煮点姜茶。”江趁说。
白茶蹙了蹙眉,“我不叫姜茶,我是白茶,我不要被煮……”
说着说着泪珠子都要掉下来。
江趁被她逗笑了,“跟我姓,你想得倒挺美。”
“你先喝点这个,”他指了指桌上给她倒好的温蜂蜜水,见她还是一副马上就要GG的表情,江趁笑说,“放心吧,不煮你。”
等江趁煮好姜茶给她喂下去,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
白茶嚷嚷着要洗澡。
脱掉外套之后,她身上是件浅色的薄毛衣,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衣服。
江趁把她抱到主卧的床上放下,两手撑在她身侧将人圈在怀里,问:“自己脱衣服洗澡行不行?我去外面等你。”
白茶揪着毛衣下摆,问:“你不和我一起洗吗?”
她白天刚审的那篇稿子里,男朋友就是和女朋友一块洗澡的。
江趁眸色暗了暗,怕再多说一句就要击垮理智。
他直起身,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乖些,你先自己去洗。”
见她面露迷茫,他勾了勾唇,笑说:“等你醒了要是还愿意,一起也不是不行。”
然而江趁在外面客厅坐着一点也不比在她卧室里的时候煎熬少多少。
怕她摔倒,又怕她泡太久呛到水。
只能时时刻刻听着里面的动静,以防真发生什么意外。
好在她安安稳稳地把澡洗完了,可出来的时候没换衣服,就围了条浴巾,露出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因为刚被水汽蒸过,还透出一层淡淡的薄粉色。
刚出来,头发还湿着,顺着她纤细流畅的肩颈往下.流,而后掩入被浴巾遮着看不到的地方。
胸口处坠在项链上的黑戒指如曜石一般,衬得她肤色更白。
江趁还以为是看错了,她站定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那枚戒指更加清晰。
是在一起的时候,他送她的那枚。
之前无论白茶穿什么衣服,项链都被她藏在衣领下面,看不出戴了什么东西。
不光江趁没发现,连她自己都快忘了那天把项链找出戴上的事了。
江趁站起身,瞬间比她高出一大截。
因为她只围了条浴巾,江趁没有伸手去勾项链,毕竟两人还没和好。
江趁又想起许浩说的那句话,她忘不了前男友。
还有刚刚白茶不清醒时说的,江趁是我男朋友。
白茶又缠上来想要抱他,像是认定了他就是她男朋友。
说:“好困,想睡觉。”
江趁低身将人抱了起来,从衣柜里随手拿了条睡裙,将人连带衣服一起放床上。
那睡裙宽松,隔着她身上围着的那件浴巾也能套的进去。
江趁给她套上,白茶瞬间像个鼓鼓囊囊的棉花娃娃。
“我背过身,你自己把浴巾抽出来。”
白茶乖乖点头,直到她出声说“好了”江趁才又转过身来。
拿吹风机给她吹干头发,这才总算是将人给收拾好了。
白茶其实已经很困了,她躺在被窝里,忍不住伸手去扯坐在床边的江趁衣服,不解地问:“你不睡觉吗?”
江趁被她缠得没脾气,点头说“睡”。
她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脱衣服?”
江趁扯了扯唇,哄她:“等你睡着我就脱了。”
她这才放心睡了。
等一觉醒来,头晕的不行,像是昨天晚上被人按住脑袋暴打了一顿。
捂着头坐起来,使劲搜寻昨天晚上醉酒后的记忆也只能记起零零星星的一点。
里面有江趁。
她不太确定有没有和江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毕竟前段时间她做梦老梦见他,昨天白天的时候还审了篇离谱的言情稿。
下了床白茶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被换过了,低头去看,项链完全暴露在外面。
她心脏缩了缩,有些不知所措。
倒不是怕江趁给她换衣服,以江趁的人品,在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前不可能干那种事,只能是她自己换的。
她只怕江趁看见了戒指,这几乎和把她的心思露出来给他看没什么区别。
她解了项链握在手里,过了一会儿才打开小抽屉放了进去。
这时候江趁敲门,白茶应了一声,他端着杯蜂蜜水进来。
略有些凌乱的碎发搭在额前,江趁整个人显出一股懒散的闲态。
他把蜂蜜水递给她,直勾勾盯着她空荡荡的脖子,轻嗤了声。
“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白茶呛了一下,水差点喷出来。
“怎么,”他扯着唇,说,“戴着我的戒指,解释解释什么意思呗。”
白茶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我虽然欺骗了你但越想越觉得爱你,某天就费劲巴拉翻出来戒指又戴上了吧……
江趁见她不回答,也不逼她。
“还记得你昨天干了什么?”
白茶睁大了眼睛,内心已经开始有点恐慌。
想起她以前做过的强吻江趁的梦,觉得自己脸马上就得被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