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尴尬道:“那个,你……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营销号式的鼓励,说完她自己都沉默了。
“我不相信。”江趁的嗓音已经哑得不行。
白茶颤了颤,缩了缩肩膀,捧起江趁的脸对上他那双溺人的挑眸。
她发现,江趁的耳朵已经被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粉色,本来要说的“我相信你”,出口却成了:“江趁,你耳朵好红。”
他皮肤本就冷白,此刻红一点点都极为明显,薄薄的眼下皮肤也泛了点红色,像个五官凌厉还未完全失去神志的吸血鬼。
“那怎么办?”他掀起眼皮,眸色却迷离,望不到边儿。
白茶完完全全,像是被下了蛊,大脑还未发出指令嘴巴就凑到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可她的气息也是热的,似有若无的空气流动拨弄着耳尖,使得原有的粉色更深了一层,近红。
她头脑也发懵,对着他撩人的目光,欲盖弥彰地解释说:“我,我给你吹吹……”
话未说完腿弯就被人穿过,陡然一阵失重,她由本来的坐在江趁一条腿上转瞬间变成了躺在他怀里。
更为直观地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热度。
她腿弯搭在江趁腿上,纤细的小腿顺势往下垂,随着唇上被一片温软覆盖的力度微颤了一下,极小幅度地摇摇晃晃。
他大掌锁着她的腰,在一小块凹进去的腰窝处轻捏了下,哄道:“张嘴。”
白茶被亲得迷迷糊糊,刚一张嘴,舌尖就被抵得往后缩了一下,她伸手想要推他,却被他一把扼住了两只手腕,挣不脱,逃不掉。
仿佛陷入软软的棉花海,被松松包裹在不稳的浪里,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强势的气息瞬间占据了整个口腔,和整个的她。
席卷、纠缠、回绕。
由最初的浅尝辄止式试探转为步步紧逼的攻城夺池,暧昧至极的吞咽声、低沉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声声清晰。
白茶小臂不由自主缠绕在他俯着的后颈上,指尖不受控地轻轻蹭他。
直至胸腔中的空气像被抽干,白茶彻底软成一摊躺在江趁怀里,他才从这个绵长的吻中退了出来。
白茶以为终于结束的时候,他的吻又移至一边唇角、脸颊、鼻梁、眼下……
无休止地流连、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喘着气,额头抵着她额头,哑声说:“宝宝,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白茶眼睫颤了颤,唇瓣一阵阵的麻,她眼睛里含了雾蒙蒙的水汽,像是森林里迷失的小鹿。
她双臂紧绕在江趁劲瘦的窄腰上,低头将小脸埋进了他怀里。
贴着他胸膛,热烈的心跳声犹在耳边,击打着她的鼓膜。
她轻声说:“江趁,我也好喜欢你。”
“好像从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从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江趁身体僵了僵,从怀里抬起她下巴,和那双雾蒙蒙的眸子对视,“什么?”
白茶知道他问的是哪一句。
江趁一直以为,自己从始至终对他全都是骗,可仔细想起来,在那场堪称骗局的恋爱中,她也早已是局中人。
喜欢上江趁是一件别无选择也毫无退路的事,白茶骗了江趁,也骗了自己。
她被击败在他的每个细节里,直到分开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爱他。
有点晚,可好在没错过。
她又重复了一遍,“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江趁喉结滚了滚,眸色很深,问:“那怎么,没回来找过我。”
他说:“一次都没有。”
白茶抱紧了他,“因为我是真的骗了你。”
她是真的骗了他,在他说出分手之后根本没脸回去找他。
她自己都觉着没资格。
可白茶不知道的是,最后的最后,江趁在意的不是她骗他,而是她没爱过他。
“我来珩阳的时候,去你们学院找过你,”江趁迎着白茶略显惊愕的视线,说,“当时你和一男的在一块,就是前一阵聚餐结束扶着你的那个。”
白茶:“许浩师兄?”
江趁说:“我以为他是你男朋友。“
江趁一开始气她刚和自己分手没多久就找了新男朋友,可后来他又想,那个男的又能在她身边多久,等到他们分手,他再去找她。
可江趁没能等到他们俩分手。
”后来你毕业典礼,我也去了。”顿了顿,江趁又说:“然后,我又看见了他。”
在她身边待了三年,终究,那个男的和他不一样。
那时候,江趁才算死心。
可在那个下雪天,她又突然地、莽撞地,闯进了他的生命里。
江趁发现,他可能命里就是要栽她手上的。
即使她没良心,她骗他,他也还是放不了手。
他是真的爱她,发了疯地、上了瘾地爱她。
甘愿败给她。
也是直到今天,白茶才知道,他来珩阳全是为了她,可是却扑了个空,白白等了她这么多年。
“哭什么?”白茶微抖着肩膀啜泣,江趁拥着她,给她擦眼泪。
他和她开玩笑,想逗她开心,“我还没哭呢,你倒先哭上了。”
白茶眼泪流得更凶,江趁没了办法,只好哄她:“知道你喜欢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他刮了刮她落了泪珠的鼻尖,说:“真的。”
江趁没有骗她。
因为她的一句喜欢,他几年来的等待,全都值得。
江趁站起身,顺着刚才的姿势,白茶就躺在他两条手臂之间,被他抱着往卧室的方向走。
她下意识伸手勾紧他脖子,因为刚哭过鼻音很重,“怎么了?”
江趁卧室和客厅风格一致,是简单的黑白调,唯一的色彩是床头柜上那根粉色发圈。
带小兔子的,以前从白茶手上要去的那根。
他弯身把她放到床上,捋了捋她窝在自己怀里而有些乱的头发,说:“我去找点东西。”
白茶点点头,自己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发圈。
干干净净的,除了有些褪色,松了些,其余和从前几乎没什么变化。
看得出被江趁保存得很好。
江趁进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个透明长盒子,里面各种颜色的小熊排排站着,将整个盒子都装满。
不得不说,每一个小熊都丑得各有千秋。
配色离谱到泪眼朦胧的白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真的好丑。
江趁捏捏她脸颊,把东西塞她怀里,“还笑。”
白茶绷住唇角,笑意又从眼睛里跑出来,她忍着笑问他:“该不会是你涂的吧?”
江趁见她高兴了,又恢复了那副混不正经的样子,扯着唇道:“嗯,亲手。”
白茶数了数,一排十个,一共两排。
她说:“二十个啊,好多。”
江趁笑,“对,二十个,当年没送出去的。”
白茶怔了怔,想起分手前那一阵子,为了缓解考研压力,她焦虑的时候就涂涂石膏小熊,把这作为消遣。
他们正式分手那天,恰巧是她二十岁生日。
她扑进江趁怀里,抬头在他唇角亲了一口,说不出任何话来表达心里膨胀的酸涩。
江趁松松接着她,往她手腕上套了个开口镯子,银色的,没什么特殊纹路,表面镶了颗小钻。
他手上也戴了个一样的,只是没钻。
白茶转着看了一圈才发现,里面刻了东西:
——CH
江趁说:“这也是当时没送出去的。”
分手后本来想扔了,到底还是没舍得。
他从白茶手里把那根粉色兔子发圈接过来,重新套在手腕上,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紧,松松垮垮戴着,和那只手镯一起。
像是在以此证明,他是她的。
从前和现在,都是。
自从给她戴上那只镯子,白茶总忍不住看,江趁牵起她的手,不满道:“我一大活人在这儿你看它干什么?”
白茶梨涡浅浅,弯着眼睛说:“因为喜欢你给我的东西啊。”
江趁笑,“我下周调了三天假,陪你出去玩玩?”
是他之前一直没休攒起来的假期。
白茶眼睛亮了,自从居家办公,她成天在市里打转,根本就没出去过。
“去哪儿?”她问。
江趁:“你说去哪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