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对她热络、追捧的人数不胜数,像傅闻深那么冷淡疏远的人实在没几个。
如果不是他亲口承认,她很难相信他是喜欢自己的。
“你隐藏得也太深了,暗恋我还对我爱答不理,怪不得你追不到我。”
钟黎拿细白的手指点他胸口,愤愤不平:“——不对,你根本就没有追我,你现在能和我在一起,全靠我自己努力。”
“以后我会努力。”傅闻深说。
钟黎:“你今天态度怎么这么端正?”
问什么答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奇怪地往下翻,看到病历后面的协议时一顿。
这是一份婚前财产协议。
钟黎狐疑地瞟他一眼,往下浏览。
和常规意义上两个人签署婚前协议,将各自财产划分清楚,以保全自身利益最大化,争取离婚后对方不能占自己一毛钱便宜的目的截然相反,这份协议里约定了乙方的全部个人财产(包括婚前和婚后财产)都会作为夫妻共同财产,甲方将合法共享平等的所有权和处理权;如果两人离婚,不论何种原因、由哪方提出,甲方都有权分割一半。
同时,甲方的所有婚前婚后财产(包括天阜湾这套顶楼豪宅与宠物猫在内),都将作为甲方的个人财产,而不作为夫妻共同财产。
甲方是她,乙方是傅闻深。
简单来说就是,傅闻深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所有财产与她共享,哪怕以后她变心想踹了他,也能直接分走他一半身家。
而且他不要钟黎的财产,他的钱是钟黎的,钟黎的钱还是自己的。
钟黎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
她抬起眼,拿着协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傅闻深说:“你理解的意思。”
钟黎:“你把你的财产分给我,然后不要我的财产,是不是看不起我?”
傅闻深微妙地沉默几秒:“你想分给我也可以。”
钟黎哼一声,把协议拍到他胸口:“谁要分给你。我又没有要跟你结婚,干嘛要跟你签这种协议。”
傅闻深从她手中接过那份文件,连带那叠资料一起放到一旁。
钟黎的手被他握住,看到他右手里拿起的粉色丝绒盒子,忽然明白过来什么。
她盯着那只盒子,手下意识地想回抽。
傅闻深握得很紧,没给她挣脱的机会。
傅闻深单手打开盒子,淡粉色丝绒衬布上放置着一枚熠熠夺目的鲜彩粉色钻戒。
它的颜色实在太漂亮了,清透无暇,美丽绝伦,公主方形切割,搭配着精巧的玫瑰金镶爪,和左右两颗盾形白钻配石,华丽又梦幻。
粉钻是天然钻石中非常稀有的种类,因为稀有,所以价格十分昂贵。这枚粉钻克重11.83ct,IF净度,fancy vivid pink色级,这样大颗、高净度的艳彩粉钻,只能用珍贵来形容了。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戒指呢?
这枚钻戒就像为钟黎而生,完美戳中她的内心。
如果是用这枚戒指求婚的话,她很难拒绝的。
傅闻深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还记得你在医院说过的话吗。”
钟黎依依不舍地从戒指上挪开眼睛:“我又不是你,我每天都说很多话的,你问的是哪句?”
“让我还你青春,还你爱情,分你一半财产,那句。”
怎么到现在还翻旧账啊。
她那时气头上随口的一句话而已。
可傅闻深不但一字不差地记着,还一项一项地对她回应:“钟黎,我的青春是你,爱情也是你,你愿意的话,一半财产也是你的。”
这话让钟黎心口漫上一股甜中带酸的滋味,像夏天的某种汽水,也像冬天刚刚采摘下来的草莓。
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爱了她好多年。
如果没有这次失忆后的巧合,她是不是会错过他?
“我那时候失忆了,说的话不作数。”钟黎说。
“在我这作数。”
傅闻深牢牢捉着她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傅太太,现在不能赖账了。”
“你心机好深啊,故意让我顶着你的傅太太的名义到处晃。”
“那你愿意做我的傅太太吗?”傅闻深问。
钟黎抬眸看他。
傅闻深半垂着眼,睫毛鸦羽般投落阴影,眸中有深邃而黑亮的光,光里映着她的模样。
她没有说话。
傅闻深抬手捧起她脸,深深看进她眼底,再次说:“钟黎,和我结婚。”
“哪有人这样求婚的。”钟黎要求很高:“你好好求求我,我考虑一下要不要答应你。”
傅闻深指腹抚过她柔软脸颊:“你知道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别人说这种话也许是花言巧语,他说,钟黎却是信的。
她略略踮脚,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好吧,傅先生,其实我也很喜欢做你的傅太太。”
作者有话说:
还差一点没写完,明天更最后一章,应该会早一点!
第68章
属于他的狮子猫
“呜呜呜, 我宣布你老公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公!”
孟迎抓着钟黎的手看了半个小时都舍不得放手,两只眼睛冒星星。
钟黎倒是很大方,见状便要把钻戒往下摘:“你戴戴看。”
旁边两个男人的视线刷地投来。
许奕舟把兴奋搓手跃跃欲试的孟迎拉回去, 整个人都有些无语:“不是, 别的男人的钻戒你也敢戴?”
傅闻深手臂伸过来,捏住钟黎的手, 将她脱到指节的戒指重新推回指根。
钟黎扭头看他,傅闻深道:“戴好。”
黄毛在旁边说:“这可不行戴啊。”
程宇伍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我都想戴戴。”傅闻深撇来一眼,他立马改口:“——但是我不配!”
宋青曼啧啧道:“瞧你们两个男人小气的。”
钟黎坐在傅闻深身旁, 吃饭时他接了通电话,钟黎听见路航的声音, 但听不清他在汇报什么事情, 只听到一个奇怪的关键词,等他挂断便好奇问:“什么白斩鸡?”
傅闻深没答, 绕过话题,给她盛了碗古法黄鱼汤:“喝汤。”
年后开工不久,傅闻深就到外地出差了。
钟黎每天在天阜湾的练功房练舞, 西西爬上钢琴睡大觉。
演出的前一天,钟黎接到罗宛莹的电话。
自从那天之后, 罗宛莹就销声匿迹了, 不止从网上, 也从她们的生活圈子里, 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胆量约钟黎见面。
下午, 钟黎一个人来到约定的餐厅, 先点了份餐。
这家的味道不太合她胃口, 挑挑拣拣地吃了几口, 听见服务生低声带人过来,慢悠悠抬起头。
罗宛莹的穿着依然是精心搭配过的,妆化得很精致,但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会从气质中显出端倪。
她在对面坐下,钟黎微微一笑:“怕看到你影响胃口,所以先吃了,你不会介意吧。”
罗宛莹扯唇笑得有些讥讽:“我来也不是陪你吃饭的。”
“理解。”钟黎说:“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确实应该吃不下饭。”
“你以为被人骂我几句就会伤到我吗?网上那么多疯子追着我骂,也不会影响到我一分一毫。我过得挺好的,有人愿意为我付所有的违约金,出资给我开公司,还向我求婚了。”
她抬起手,给钟黎看她手上的钻戒。
“哦,对了,他们家跟傅家的关系很不错,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钟黎视线从她手指上瞟过:“是吗。”
她的语气似有三分遗憾:“你想炫耀钻戒,怎么不挑个好日子。”
说玩,动作优雅地拿起白色餐巾,慢条斯理擦拭嘴角。
手指上的艳彩粉色钻戒光芒耀目,流光溢彩,霎时将罗宛莹那颗显衬得如同一粒不值钱的石头。
罗宛莹攥紧了的手,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她总是很怨恨,怨恨自己生在一个糟糕的家庭,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个懦弱无能的母亲,还有一个野蛮无赖的哥哥,除了二十多年日日夜夜逃脱不了的阴影,什么都给不了她。
而有的人天生就命好,生在最好的人家,有人疼有人爱,有花不完的钱,一出生便站在别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度。
罗宛莹还记得有一次,钟黎戴了一条新手链来学校,很漂亮,也很昂贵,是她妈妈从法国带回来的。
听班里女生私下讨论,那条手链折算下来要三万多块。
三万多块,对一个普通中学女生来说,是很大一笔数字。
那时罗宛莹坐在她同桌,也忍不住说了句:“你的手链好漂亮。”
钟黎看了她一眼,很随意地将手链摘下来:“你喜欢,送给你吧。”
罗宛莹愣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到一种彻头彻尾的羞辱。
钟黎总是那么幸运,家世、长相、天资……什么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