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和裴炽换个座位了。
飞机上很安静,池夏压低声音:“你淋雨啦?”他身上湿透了,黑发上全是雨水。
裴炽盯着她:“嗯。”
池夏抿了会唇,她知道他今天要打比赛的,没想过他要赶过来送她,而且还特意买张机票登机。
刚刚那么大雨呢,她心里酸酸的,憋住泪问他:“今天排位赛怎么样?”
“第二名。”
池夏知道他在国际上那么有名,似乎没输过什么比赛,得第二名肯定很难受吧。
她像哄小孩一样:“没关系的,第一第二无所谓,安全就好。别难过好吗?”
裴炽忍不住笑了:“好,不难过。”
他心底一片柔软,得第一是为了你,得第二还是因为你啊宝贝。
刚刚比赛光顾着想快点赶来见她,弯道压弯都他妈差点没起来,解说员都无语了。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池夏盯着他唇角的笑弧看, 他看上去好像确实没有太在意比赛成绩,她松了口气。
转而注意到他湿透的衣服,心底的酸涩实在憋不住了。
他身上还穿着黑白相间的机车服呢, 一定是比赛完直接就骑着机车赶过来机场的。
她眸子水润润的,抿抿唇说:“你不知道打车吗?”打车就不会淋雨了啊。
裴炽看到她眼里的水光也难受,俯身过去亲了亲她眼睛:“好, 下次一定打车嗯?”
这话完全是说来哄她,他嫌打车慢,要是赶不上她的飞机得后悔死。
他亲她眼睛的时候,好多人往这边看, 他们都在偷偷笑。
池夏红着脸, 这次没有推开他。
她轻缓眨了眨眼, 从包里拿出纸巾,凑过去擦他脸上身上的雨水。
虽然是夏天, 这么淋雨肯定容易感冒的。
裴炽喉结滑了下,眸光透过黑睫看进她眼睛。
他的宝贝好温柔好温柔,他觉得过去二十多年吃的所有苦, 都是为了攒够运气追到她。
乘客陆续都已登机,空姐准备关机舱门了。
池夏赶紧问:“你不下去吗?”她以为他只是买张飞机票上来看看她呢。
“把你送到香港再回来, 不放心你一个人坐飞机。”他笑了。
池夏心里很暖, 嘴上却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啦, 坐飞机还要人陪吗?而且飞机很安全的, 出事概率只有百万分之一。”
裴炽抬手去捏她可爱的唇角:“就是个小孩子, 亲个嘴摸两下就脸红。”
还能把他心给萌化。
男人说话很直接,池夏气死了, 好怕被旁边的人听到这些羞耻的话啊。
她气得伸手去掐他手臂:“你不许讲话了。”
裴炽一躲不躲, 他不停地笑。
视线落在那只素白小手上, 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病,被她掐都能爽死。
见掐他也没用,池夏不理他了。
雨后天晴,窗外夕阳格外美好。
她别过脸去看窗外,一个侧颜就能让他心动不已。
裴炽抓过她的手放唇边亲了好几下,小姑娘手白白软软的,还很香。
她哪儿都让他稀罕。
就算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危险,他也不敢让她一个人经历,所以那六年里,每次她坐飞机往返京城和江城,他总会悄悄跟着。
......
裴炽在香港多留了两天,他实在舍不得离开。
彼时维多利亚港湾的风温柔地吹进城市里,空气里有湿咸的味道。
他牵着她的小手走在香港拥挤的街道上,幸福得要命。
灯火阑珊里,小姑娘眼角有狡黠的笑:“裴炽,我和你讲个鬼故事好吗?”
裴炽盯着她唇角的弧度,心都快软没了:“好,你说。”
她小脸表情认真,开始说她的鬼故事了。
“传言某所学校新来了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因为相貌俊秀,受到很多女学生的追捧。可是凡是追过他的女生无不意外身亡,那阵子学院里人心惶惶,温和可亲的詹老师甚至还被警察叫去问话。可最终还是没有结果,这件事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小姑娘嗓音温软,停下脚步抬眸,目光盈盈看他。
裴炽点点头,配合她:“嗯,然后呢?”
她故意压低声音:“深夜,这位詹老师站在镜子前,指尖轻轻触摸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亲爱的,怎么能有人比我更爱你呢?”
裴炽垂眸抿住唇,眼神晦暗不明。
他看着好像都呆住了。
池夏捧着脸笑起来:“吓到你啦?”原来这么胆小的吗?好好笑啊哈哈。
裴炽喉结动了下。
他听个屁的鬼故事,注意力全都在她一举一动上了,然而听到了她最后那句话。
操,她好甜,就连讲个鬼故事也那么甜。
他弯腰摁住她的肩膀,和她对视,紧张得手心冒汗:“最后那句话,再说一遍好么夏夏?”
池夏微抿唇,眼里笑意盎然,反应过来后耳尖烫烫的。
街道两侧店铺在播放粤语歌,歌声缱绻缠绵。
他们站在香港夜晚的街头,两边人来人往,周围声音嘈杂。
她咬了下嘴唇,忍着羞涩重复:“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他心跳立马疯了,呼吸一瞬间凝滞,许久后才颤声说:“嗯......我也是。”
最爱你的男人,是我。
远处大楼的一束白色灯光扫过,光影照亮了他唇角肆意张扬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CSBK排位赛结束, 再等上两周的时间就是预决赛了。
裴炽送池夏去香港之后,Atwood打了无数个电话来催他回去。
然而这位爷硬是在香港拖了两天。
CSBK虽比不上MotoGP赛,可对于回国发展的赛车手来说却至关重要。
Atwood不是不知道排位赛那天裴炽输给William的原因, 这位爷的恋爱脑简直让他咂舌。
Atwood快要担心死。
他在电话里嘴皮子都磨破了:“排位赛成绩虽没那么重要,但也影响后面预决赛和决赛积分。接下来还是需要好好准备一下,预决赛很关键, 不能再输了。”
港大欧式教学楼外,古树枝桠繁茂,遮住烈阳。
裴炽握着手机,单手插兜懒散靠在教学楼外墙, 淡声应:“嗯。”
Atwood提醒:“这次排位赛你输给William的消息已经被多家国际媒体报道, 阿炽得清楚, William可是快退役了。”
CSBK比赛原本并不被国际关注。
即便裴炽有名,能让国际媒体因为他来关注这场赛事, 但也不该在最终比赛结果还没出来前,就报道一个小小的排位赛排名。
所以不要猜也能清楚这是为什么,多半是有人故意推波助澜。
裴炽当然也明白, 他皱皱眉:“知道了。”
Atwood还想再劝点什么。
裴炽先一步问他:“俱乐部的事有没有受影响?”
这位爷可算想起来自己还开了家机车俱乐部呢!
Atwood都要感动哭了。
他如实说:“暂时没有,不过俱乐部很看重创始人名气和威望, 尤其刚从意大利转移过来, 你的比赛成绩甚至决定它的死活。”
裴炽沉默片刻, 说:“嗯, 我尽快回去。”
挂了电话, 他转过头,视线穿过窗, 去看坐在阶梯教室里认真听课的姑娘。
他也不是完全不在意比赛, 只是实在不忍心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座陌生城市而已。
港大新闻学世界一流, 和不少内地机构有合作,除了江城电视台,参加此次进修培训的还有其他媒体从业者。
因此偌大的阶梯教室人都坐满了。
只是这些人和当年职高那群同学一样,没几个听课,他们大多在玩手机。
也只有那姑娘握着笔,埋头在老老实实记笔记。
而她垂眸乖乖记笔记的样子,真就和当年备战高考一样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