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日复一日的猜测与难过,他可曾关心过?!
越是经历过她曾经的经历,易淮川就越是心疼梁思思。
以前,只要他问,她一定会说,但他没有。现在,他倒是想问,但因为受过伤害,她已经将心口对他关闭了,再也问不出。
他如今的处境,怪得了谁,都是他活该!
易淮川在想什么,梁思思没管,她洗完手就去处理易淮川刚才忙碌的晚饭了。
令她惊讶的事,易淮川居然做的西餐——煎牛排、意式虾仁、蔬菜沙拉、奶油土豆浓汤。
不得不说,只看外表,还是很不错的。
“西餐?”她看他,疑惑。
“嗯。”易淮川应了,动动唇,又低低地补了一句,“你应该吃过别人做得中餐了,怕比不过。”
这个别人,指的是苏程跟陆谦行。
梁思思倒不知道,自信如易淮川也有怕比不过别人的时候。
能为什么,还不是跟当初的她一样,明明厨艺拿手,为他做时,还是怕他不喜欢。
太在意,反而不自信。
因为经历过,所以她懂。
她端起牛排往餐厅去,如年少时赞扬他成绩一般,瞟了他一眼,道:“看着还可以!就是……”
“就是不知道其他科目怎么样!”忽然之间,易淮川的脑海里响起这句话。
“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梁思思说完就离开了厨房。
易淮川恍惚了下,刚刚那句毫无关联的话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再想回忆,已经什么都没了,于是将剩余的菜端出去,回梁思思:“应该还行。”
同样恍惚的,还有梁思思。
因为当年,她对完答案,发现易淮川的数学满分后,说了句:“看着还可以!就是不知道其他科目怎么样!”
彼时,少年易淮川一派闲适地将笔盖盖上,垂眸,漫不经心地答了句——
“应该还行。”
第65章
暖黄色的灯光下, 梁思思与易淮川对立而坐,一起吃着易淮川动手的西餐。
没喝酒。
其实挺没情调的,但莫名有了种平淡的温馨感。
梁思思喝了一小口汤, 有些诧异易淮川的手艺。
可能是对她的胃口,也可能是餐品不同, 她觉得比苏程和哥哥做的要好一点, 根本不存在他说的“比不上别人”。
她在尝, 易淮川便看着她,安静等待, 目光中有期许,也有些微紧张。
“味道挺好的。”梁思思回视易淮川,没再吝啬,给了心目中的评价。
易淮川收回目光,拿起刀叉, 开始切牛排:“你喜欢就好。”
他语气挺淡的, 好似不在意, 又像得到这个评价在意料之中。
如果不是此前他目光过于炙热,梁思思都要信了他。
这样的易淮川让梁思思有一点点久远的熟悉感——傲娇中带点可爱的小少爷, 有年少时的影子。
“前两次的事,谢谢你。”梁思思没动牛排,在吃蔬菜沙拉。
易淮川动作优雅娴熟,很快将自己那份牛排切成均匀的小块,随后递到梁思思面前,又将她那份没动的端回来。
“思思,你知道我不需要。”
他继续切这份, 回得随意,继而, 他的手顿了下,没抬头,补了句:“不过,能跟你一起吃饭,还是很值得。”
他的话跟面前切好的牛排一样,让梁思思一怔。
她没想到易淮川真的对一个人好,也会说会做,体贴得像个暖男。
这感觉很陌生,却让她心中有了点些许起伏。
吃完饭,梁思思想去洗碗,易淮川又没让:“去照顾你的花,收拾完早点休息。”
梁思思确实没忙完,也没纠结,随他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易淮川进了厨房,关上门,才将口袋里一直震动的手机取出来。
看清来电提醒,他神色冷下去,将手机附在耳边,没开口。
“易总,求您放过我。”电话里,一个男人声嘶力竭地哀求。
易淮川望着窗外渐渐落下来的夜幕,依然没说话。
“易总,求您了,只要您放过我,我跟您说个秘密,事关梁思思的,我保证您不知道。”那人急了,逻辑混乱地叫嚷着。
听到梁思思的名字,易淮川神色更冷,一双眸子像是盛着冰,叫人不寒而栗。
“说。”他冷冷开口。
虽只一个字,电话那头的人却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应道:“好的,好的!是这样的,易总,我知道梁思思的真实身世。
她很有可能是夏芷当年丢失的孩子。”
像是怕易淮川怪他瞎扯,他急不可耐地给出证据,“当年,梁心恬突然回来,夏敏一时分不清,带她们俩都去做了亲子鉴定。
梁心恬是亲生的,毋庸置疑,但梁思思跟夏敏的DNA重合度也很高,鉴定结果是有亲属关系。
那份报告我一直留着,可以证明我的话。
还有!当年梁思思走丢不是意外,是夏敏设计的。”
闻言,易淮川的目光猛然一沉,厉声:“你有证据?”
*
梁思思将花草全部整理完毕,厨房还没动静。
她走过去,发现门关着,便喊了一声:“易淮川。”
“嗯。”易淮川捏着手机的手一紧,从已经从结束的通话上收回目光,应了声。
梁思思开门进去:“结束没?”
她刚想说时间不早了,结束了就早点回去吧,结果见易淮川站在流理台边,人是人,餐具是餐具,根本没挨着,连水都没放。
她一怔,随后妥协:“我来吧。”
见她过来,易淮川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刚才讲电话时冷凝的气势已经收了起来。
“思思。”他唤她,已经打开水龙头,拿起抹布。
梁思思凑过去,拿他手上的抹布,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
易淮川没让,一避一追之间,梁思思不小心抓到了易淮川的手。
易淮川手上沾了冷水,湿漉漉的,还冰,跟她手上的温度完全不同,她一惊,立马松开,顺带往外退了一步,再不跟他抢。
易淮川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两秒,又扫了眼旁边的女孩。
他们以前是最亲密的情侣关系,她身上他没有地方没看过,没碰过,但现在她对他避之不及。
心口像是被扎了下。
“你想听秦传明跟夏芷的故事吗?”易淮川平复了下情绪,拾起一个碟子开始洗,顺带问。
经过刚才的尴尬,梁思思都准备出去了,听到问题,她停步,望向他:“嗯?”
易淮川手上的动作未停,看得出,他以前是洗过碗的,熟练仔细:“沈之翰,记得吧?”
沈之翰,她自然记得。
当初错把梁心恬认成她,当做夏芷救命恩人,所以这些年一直力挺梁心恬的表哥,还是易淮川的好兄弟,她怎么不记得。
易淮川很自然地将手上洗干净的碟子递给她,看她:“他小时候挺聪明的,后来发了次高烧,烧坏了脑子。”
梁思思被迫接过碟子,拿起一块干毛巾,将上面的水擦干,放入碗碟架。
易淮川说得一本正经,梁思思却觉得他在讽刺。
易淮川继续洗碗碟,“那时候夏芷还没离婚,丈夫叫沈国勇,两人年轻时都事业为重,这次疏忽,让沈之翰落下后遗症,智商受了影响。
医生建议他们再要一个孩子,于是他们有了个女儿。”
易淮川洗完一个碟子又递过来,梁思思接住,顺下面的流程,两人配合很默契。
只是,她这会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易淮川口中的事上,自然没关注当下两人的状态多像一对简单的小情侣。
“后来,晏城发生了一起特大儿童拐卖案,他们的女儿丢了。”易淮川觑了梁思思一眼,停在这里。
梁思思有些反应不及:“是梁心恬那起吗?”
这期案子她还是从梁建国嘴里听来的——
二十年前的事了,一个犯/罪集团在晏城作案,拐走了近二十个孩子,从几个月到几岁不等,梁心恬也是其中之一,也因此夏敏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后来,历经几年,那期案件被破获了,孩子们也大多回到了父母身边,但也有不幸的,好似当初在转移途中,死了一两个。
具体梁思思也不清楚,当初梁建国只是拿这件事勾起她的同情心,让她帮梁心恬考试罢了。
但她不知道,夏芷的孩子也在其中。
“你知道?”
“听过一点。”这次,梁思思主动拿走了易淮川手中的碗。
“自那以后,夏芷就辞了工作,一心一意找女儿去了,但沈国勇生意越做越大,很快将重心转移到国外。
案子破获后,确认他们的女儿去世了,沈国勇就喊夏芷一起离开国内,因为那会夏芷因为找女儿身体已经不好了。”
“她没去?”梁思思暗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