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宁跟初恋没分手时,谈过一段时间异国恋,温鲤打算作个弊,求一下场外援助。
温鲤跟傅染宁说陈鹤征出差了,问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在异地的情况下,给对方一个小惊喜。
傅染宁上课上得正无聊,秒回:【这浓郁的恋爱气息,你俩腻死我算了。】
温鲤也有点不好意思,发过去一个脸红害羞的猫咪表情包。
傅染宁忽然感慨:【不过,跟陈鹤征谈恋爱,腻歪也在情理之中。当年在桐大,多少女孩子为他动心啊。他那张脸,天生就勾人,存在即祸害,我们鲤鲤收了他,算是替天行道。】
因为叶清时那通电话,温鲤的心情是有些压抑的,跟傅染宁聊几句天,让她这样一逗,温鲤忽然有种雨过天晴的畅快感。
有朋友在身边,真好啊。
温鲤说,你别扯开话题呀,我让你帮我想办法呢。
傅染宁思考片刻:【以我的经验,异地恋的时候最浪漫的事就是闪现,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对方面前,心动进度条直接拉满,脑袋里全是粉红泡泡。】
温鲤正要说这一招陈鹤征已经过用了,还是连夜闪现的。
她的确被闪得满头粉红泡泡,喜欢他的那种感觉,累积到不能更多。
紧接着,傅染宁又发来一条。
傅染宁:【我初恋就对我用过这一招,把我哄得晕头转向,辛辛苦苦打了半年工,给他买MacBook Pro。结果死狗男人用我买的电脑帮别的妹妹做作业,还给人家发暧昧邮件!】
眼看话题要往痛斥前男友的方向发展,温鲤连忙拽回来。
温鲤:【明天还要上班的人不配玩闪现,有没有别的方法啊,宁宁?】
傅染宁是个尽职尽责的场外顾问,又想出一个小方法:【要不,你给他点一份外卖吧?甜品、饮料、宵夜,或者鲜花?】
温鲤顿了顿,这个主意比较可行。
傅染宁还在帮她分析:【鲜花外送可以加个小纸条,写几句小情话,画个小表情什么的,多适合用来哄男朋友啊!】
不等温鲤想好是点宵夜外卖,还是送花,午休时间已经结束。她回到练习室,刚进门,陶思就迎上来,小声问:“鲤鲤,你把宋闻溪拉黑了?”
温鲤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陶思说:“刚刚我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散步,碰见宋闻溪,她没注意到我,一直在给别人发语音消息。”
有人过来,陶思拉着温鲤,朝人少的地方走了几步,继续说:“我听见她说昨天还能看到你的朋友圈,今天忽然就看不到了,大概是哪里惹你不高兴,被你拉黑了。她还说自从《芳问》定角,你的脾气就越来越大,她连郑老师都不怕,唯独怕你。语气可委屈了。”
温鲤抓了一下耳朵,没当回事儿,“我的确把她拉黑了,她可能是在跟闺蜜或者朋友抱怨吧。”
陶思叹气,“要是这么简单,我就不必来告诉你了。”
温鲤眨了下眼睛,没懂。
陶思的神色有点无奈:“我听见她称呼对方为‘祁老师’,你猜会不会是祁赫?”
恶人先告状也就罢了,还一状告到了最有名望的编导那儿。
告状兼卖惨,宋闻溪基本功练得一般,折腾同行的手段倒是高明。
温鲤脾气再好,也不免有些窝火,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怪幼稚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跟宋闻溪置气的那份时间和心力,她不如拿来练“软绸”。
这套组合动作虽然难练,一旦练成练好,舞动起来非常漂亮,轻盈如仙。
祁赫和葛壹这对老搭档,在编舞方面真有两把刷子。
温鲤的思维有点跳,注意力很快就从宋闻溪身上引开,与舞剧无关的琐事,她不想放在心上。
下午的排练依然辛苦,温鲤发现,一向娇气爱哭的陶思沉默了许多,不再喊疼喊累。每一个动作,她都努力做到最标准的样子,葛壹一向挑剔,也当众夸奖陶思,说她很刻苦,有进步。
中途休息,温鲤拿纸巾帮陶思擦了擦汗湿,感慨说:“小姑娘长大了啊。”
陶思病还没好,嗓子哑得厉害,她没说话,只是笑,笑得很乖。
不远处,祁赫仰头喝水,目光似有若无的,往这边飘了一下。
临近下班时,郑嘉珣走过来,从身后搂住温鲤,说:“我听说陈鹤征出差了,你闲着也是闲着,明天陪我逛街吧,有喜欢的东西,珣姐给你买!”
温鲤刚咽下一口水,唇角还湿着,笑着说:“一整天的排练结束,你还有力气逛街?不嫌累啊!”
郑嘉珣啧的一声,“你没看工作群的消息啊?有点变动,‘芳问’项目组临时调休,明天放假,周六补回来。”
音落,温鲤拧瓶盖的动作猛地停下。
如果,明天不是工作日,而是假期,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给阿征一个惊喜了?
乘今晚的航班赶到临城。
宁宁教她的,对异地恋来说,最大的惊喜,就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那种感觉,就像有一朵盛大的烟花在心口绽开,轰的一声,落下满目明亮的碎光。
阿征看到她的时候,也会觉得不真实,好像做梦吗?
他会吗?
好想知道啊。
想亲眼看一看,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主意打定, 温鲤觉得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兴奋劲儿包裹了。
排练结束,洗过澡,她一边擦头发, 一边用手机查询前飞往临城的航班讯息。时间和班次都方便, 不出意外,凌晨到来之前,她就能见到陈鹤征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去见面吧,穿漂亮的小裙子, 去见你最喜欢的那个人。
郑嘉珣要离开更衣室, 从温鲤身侧路过,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捡钱了?笑得那么开心。”
温鲤只是笑, 不说话, 满眼甜蜜的样子,看上去可爱极了。
赶飞机前总要换身衣服,温鲤先回家,从衣柜里找出一条裙子,府绸质地,料子又轻又软,后背与脖颈的位置, 有细细的系带。长发披肩, 微微卷, 化过妆, 指腹蘸一点星钻亮片, 涂在眼尾处, 亮晶晶的氛围感。
傅染宁趴在沙发上看她, 摇头感慨:“恋爱中的少女, 你可真有劲儿啊!”
闻言,温鲤动作一顿,忽然问,“宁宁,我这样算不算倒贴?他会不喜欢吗?”
恋爱中的心思多敏感啊,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不安。
傅染宁从化妆盒里挑了支唇釉,帮温鲤薄涂了一层,衬得她肤色更加精致。
“真漂亮,”傅染宁笑了笑,“陈鹤征对你好吗?”
温鲤毫不迟疑,点头时动作幅度鲜明:“特别好!”
“主动走向喜欢的人,是很美好的事,”傅染宁摸摸她的头发,“怎么能说是倒贴呢。”
“喜欢的人”和“美好的事”,这两个短语放在一处,让温鲤的心跳怦怦在响。
是啊,阿征那么好,他值得她主动走向他。
陈鹤征在临城住的酒店,以及房间号码,他都跟温鲤说起过。这些信息,温鲤看到的时候直接复制了下来,存进备忘录。
就像仓鼠往颊囊里塞粮食,下意识地一个小习惯,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进入飞机客舱,温鲤很快找到自己的位置,她没带行李,一身轻松。
广播开始提醒旅客关闭手机,温鲤调整完飞行模式,又切换到微信,看了眼置顶的那个人,心里满载着浅浅的悸动。
甜这种感觉,大概会上瘾,像吞下一口热牛奶,连喉咙都温暖。
*
温鲤来见陈鹤征的时候,陈鹤征正在赶赴一场饭局的路上。
临城住着位姓孟的老先生,退休前是文艺审核方面的大领导,影响力非同小可。
孟老近些年深居简出,鲜少做局,最近得了副称心的古人字画,一时高兴,在蝉意的雅厢置了桌小宴,请几个晚辈过来坐一坐。
能来的,自然不是等闲之辈,陈鹤征也是费了些心思,才入了孟老的局。
按照陈鹤征如今的名望身价,他原本是不需要低这个头的。但是,东诚刚起步,他想离开陈鹤迎的庇佑,闯出独属自己的天地,就必须敲下几根傲骨,供上位的人玩赏。
车子一路疾驰,窗外,灯火碎光。
在德国做复健的时候,陈鹤征有过很严重的躁郁问题,失眠、无食欲、独处,几乎不与人交流,吃药、定期看心理医生,是他的必修课。
这几年,陈鹤征休养得不错,躁郁问题再未复发。但是,连夜从临城赶回桐按,停留不到六个小时,又回到临城。之后,他几乎没时间休息,立即要赴往孟先生的饭局。
这样劳累的行程,让助理董敬祯捏了把汗。
叶谨扬不在,董敬祯有点拿不准这位少爷的状态,他试探着问:“陈总,吃药吗?”
一夜未睡,陈鹤征依然不困,他看着车窗外,深邃疏离的一双眼,声音很淡地回:“我的药在桐按,没带来。”
董敬祯一时没明白,正要说他这里有备着,开口的前一秒又轻轻恍然。
无论是氟哌啶醇,还是奥氮平,都治病不治心,少爷惦记的是人。
董敬祯跟随陈鹤征的时间不长,从未见过那个女孩子,好奇的同时,也觉得震惊。以陈鹤征这样的样貌身价,生来就该受追捧,游红尘,居然会为了一段感情,一个人,沉溺至此。
据说,还是初恋。
一辈子,爱一人,童话似,他居然做得比谁都好。
*
蝉意不接散客,五间雅厢都是贵宾,路上堵车,陈鹤征稍迟了些,一进门,满屋子各异的目光立即扑向他。
身形挺拔,黑色正装,皮肤是少见的冷白,一双眼睛如暗如夜,凛然不可进犯的疏淡。
外貌与气质,俱是耀眼。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孩子问身侧的同伴:“这位也是孟老的学生?”
之前怎么从未见过。
同伴也是女孩子,小幅度地摇头,轻声说:“这位来头可大了。”
旗袍女生面露不解。
同伴朝孟老那边扫了一眼,慢吞地吐出一个字:“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