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挣了挣他的手:“要你管。”
程书聘无奈:“嘴硬。”
“你才硬!”
话音一落,男人略点了点头,说:“咱俩现在离婚了,你说话注意点。”
“我不上你的车!”
程书聘呵笑了声:“刚才那个交警叔叔呢,你上他的车,我就不拉你了。”
苏云卿眼睛一眯,“我才不上!”
程书聘把人塞进副驾驶座:“他哪儿让你不满意。”
苏云卿双手环胸:“他一来就开黄腔!”
程书聘忽然叹了声,坐回驾驶座上,“哥哥跟你说过的,外面的男人又脏又不单纯,你现在喝得醉醺醺,人家要是强掳走你,你怎么办?”
苏云卿:“燕燕在啊!”
程书聘:“你倒挺信任她。”
“不然呢,难道信任你啊?”
程书聘知道姑娘因为当初娶她的手段不光明而生气,便说:“至少你喝醉了我没碰你。”
苏云卿眼睛眯了眯:“那你想碰吗?”
他把暖气调高:“除非复婚。”
苏云卿哼了声:“那个就要结婚,你也太保守啦!”
程书聘学她的话:“不结婚就那个,你也太随便。”
苏云卿扭过头盯着窗外的风景看,小声道:“装模作样。”
程书聘:“我装什么了?”
苏云卿朝自己的头发吹气,“我不回寓园,回我的房子。”
说着,就见路口前面有道挺拔的身影站在那儿指挥车辆,苏云卿眼睛亮了亮,“交警叔叔!”
程书聘扫了她一眼:“刚才酒吧那个怎么不这么叫?”
苏云卿:“真的跟假的能一样吗?”
程书聘左手手肘搭在窗沿上,呵笑了声,凉凉道:“原来是不喜欢假的,不是不喜欢别的男人。”
车身驶过,苏云卿还回头看,意犹未尽:“离婚了就有选择重新交往异性的权力,刚才你不就是让卖酒小姐姐拦了吗?”
“我要是买她酒了现在还能开车送你回?”
苏云卿撇撇嘴,“你好吵啊。”
姑娘喝醉了说话就喜欢加个语气词,程书聘无奈,不出声了,一直到车子开到弄堂口苏云卿也没吭声,等他解下安全带看去,才发现原来是睡着了。
弄堂口开不进车,程书聘轻拍了拍她后背,低声哄道:“现在苏云卿是一只八爪鱼,手和脚都用力缠住程书聘。”
说完把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肩膀,弯腰将姑娘抱入怀中,像抱了个小孩似的,往楼道里进去。
声控灯应声而亮,程书聘感觉脖颈让一股轻柔的热意熨上,他微微低头,脸颊贴到她额头:“钥匙呢?”
苏云卿彻底睡着,没吭声。
程书聘用脚踢了下门,“你室友刚才说不回来了,酥酥别想等人给你开门。”
回应他的是小猫的呼呼声。
程书聘双手掂了她一下,刚要腾手去翻她包里的钥匙,结果姑娘两条细腿一紧,惹得他轻嘶了声,“乖一点。”
苏云卿梦呓似地笑了声:“装模作样。”
程书聘嗓音哑了下,贴着她耳朵道:“跟我复婚,我今晚就给你当个交警叔叔。”
姑娘撇了下头,关键时候又睡着了。
“学姐?”
忽然,楼道拐角处落来一声惊疑,程书聘眼睫撩起,而后唇边覆了道冷笑:“这么晚了,学弟还没睡?”
岑青手里提了袋垃圾,目光在程书聘怀里的姑娘上扫了眼,扯唇笑了笑:“这么晚了,程先生这样送学姐回来不合适吧。”
程书聘金边眼镜下的眉眼微眯:“你来得正好,麻烦帮我开个门,钥匙在云卿包里。”
岑青:“……”
程书聘轻叹了声:“没办法,她抓着我不肯松。”
岑青抿了抿唇,下楼从苏云卿包里找钥匙,“程先生不是跟学姐离婚了吗,我感觉您好像没打算好聚好散,这样会令女方很困扰吧。”
程书聘看他心不在焉地找钥匙,嗓音低落:“娶一个太太就像养了个孩子,看到漂亮的项链就想她戴上会多好看,外面下雨了就担心她没带伞会淋湿,她要是朝你撒个娇你就恨不得把金山银山都搬给她,心都丢了一半了,她去哪儿我也得跟着去哪,不然我也活不了。”
岑青愣愣地抬眸看他,男人此刻抱着苏云卿的姿势不就像抱了个小孩么。
“程先生说得自己这么好,那为什么还跟学姐离婚?结婚应该是男女的荷尔蒙,等您跟别人生了小孩,肯定就不这么想了。”
岑青翻到了钥匙,捏在手里,却没去开门。
程书聘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手臂把苏云卿抱得更紧了,语气沉缓道:“说什么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我现在对生孩子这件事没什么想法,娶了妻,但愿能有福分,为她长忧九十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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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熟透
◎夜夜想把你拉下凡间。◎
苏云卿脑袋搭在程书聘的肩上, 耳朵贴着他的脖颈,肺腔贴着他的心脏,他说的每一个字没有隔阂地震入她的意识里。
房门的锁眼被转开, 苏云卿听见程书聘朝岑青说了句:“明早见。”
出租屋在入住前找阿姨来打扫过, 苏云卿寒假不想一直待在苏溪镇,一是因为手头的工作, 二是不想影响苏云嘉再交男友。
此刻程书聘没把她放下来, 而是问:“哪边是你房间?”
苏云卿声音嗡嗡地:“谁要当你小孩。”
程书聘垂眸看她, “果然是喝醉了,听话抓不住重点。”
说着把她放到沙发上, “自己能走进去吗?”
苏云卿双手搭在他肩上, 眸光迷离中夹了丝委屈, 唇角微微一扯,饱满的脸颊便嘟起肉来,像个熟透的水蜜桃:“当然能, 我又没喝醉。”
程书聘低着头让她攀着肩膀,膝盖压在沙发沿上,苏云卿看见他衬衫和腰带下的劲腰窄胯, 刚才就是这儿稳稳地托着她,她嘀咕了句:“我知道你在追我。”
男人瞳仁里划过一丝暗光, 双眸凝在她脸上:“我答应离婚只是想让你消气, 不代表松手。”
签订离婚证的那天, 程书聘的手一直握着她没有松开,他没有说一个“不”字,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诩优越的克制定力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苏云卿看着他的眼睛, 隔着一层镜片, 总是看不进他心底,他披了张好皮囊,还会像刚才那样说些深情款款的话令她难过:“你是个坏人。”
程书聘左手轻托着她圆圆的后脑勺,扶着她抬头:“你知道哥哥一直很喜欢你。”
“我是你的所有物吗,你这样让我有些害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的语气有些语无伦次,但难得的是,他们自从离婚后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酒精在姑娘身上还有镇定作用,还令姑娘这双眼睛滋生水分,让人想掐,想揉。
他的五指骨节曲起,缓缓揉着她的头皮,直到她微微发颤,才说:“那哥哥现在正经追求你,重来一次,好吗?”
她指尖拢着他衣领,似乎用了很大力气,可他依然不为所动,肩膀双臂如铜墙铁壁,将她环在怀里。
“如果我不答应那就是我狠心,说出去都以为程老板深情楚楚,但谁知道你动一动手指就能把苏家捏在手里,我感受不到你的喜欢,只觉得你的手段让人害怕,我玩不过你。”
苏云卿的成长环境让她活得正直,非黑即白,而程书聘显然是黑白之间的灰色,倘若一脚踩下去,糖里夹着砒.霜,她是去送死。
“酥酥,我们好像都在向对方认输。”
程书聘的手指轻柔地将她耳边碎发挽起:“我向你认输,希望能重新追求你。你向我认输,因为怕我而不敢往前走。”
她清眸微微一颤,“难道我要像其他妻子一样要求自己做错事的丈夫发誓?男人的话总是不算数。”
程书聘敛眸一笑:“我知道你在给我教训吃,那我问你,你现在喝醉了酒,明天还记得我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吗?”
苏云卿气鼓鼓道:“我没喝醉。”
程书聘说:“好。”
然后他拿出了手机点开录音功能,放到桌上。
苏云卿:“……”
程书聘靠坐到沙发上,把她侧抱在怀里,她不安分地动,他的力道就愈加收紧地压着她,说:“云卿,这种话我只说一次,你今天喝醉了,我也没什么好难为情。当初看见你跟段叙清走在一起,我嫉妒到发疯,我想了无数个办法,不是没考虑过正常追求,但那样太慢了,你只看得见我耍手段,不知道我熬了六年才爬上来,你觉得我轻而易举拿捏苏家,却不知道我才是那个彻头彻尾被你把控了六年的人,我肖想你很久,却一直不敢碰,我怕自己不够好,我大概是个蠢男人,以为有钱有势了,就能得到一个女人的芳心,哪知我看上的姑娘不爱钱,她要的是一颗清白的心。”
他的嗓音一字一顿沉沉地落入她心口,都要被他胀满了,他还要说:“云卿,我的生存环境令我不得不习惯这些,我知道你看不起,所以一直以来掩饰伪装,你生气我骗了你,实在抱歉,以这样的方式来爱你,但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苏云卿看着他的眼睛,心跳雷雷,“你一直装温柔装斯文,其实你根本不是。”
程书聘说:“对。”
她又谴责:“在苏溪镇的云台馆,当时你借钱给我根本不是因为两家的情谊。”
程书聘毫不避讳:“对,我图你。”
苏云卿又问:“我有那么值得吗?”
程书聘直白:“我待苏小姐如天上月,照在我的床头,让我夜夜想把你拉下凡间,颠鸾倒凤。”
苏云卿脸红,甚至出于习惯的谦虚:“那、那是因为你没遇到比我好的人。”
程书聘看她:“有比你更好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