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岑浪撕破伪装,又或者是跟他的一番对话,时眉反而慢慢放松下来,轻轻挑眉,笑声回答:
“既然没她们有钱,就要比她们漂亮。”
原来,
拼命要找回腿链,
是为了这个。
岑浪不免笑哼一声,“所以,是在担心自己没她们漂亮?”
“为什么不是担心没她们有钱?”
时眉诧异反问。
“因为她们都没我有钱。”岑浪在她万分鄙弃的眼光中勾弯唇角,
“而我们利益同体。”
他半蹲在她面前,周身气势却分毫未减。如此恣意,洒脱,倨傲自矜,擅长以眼力与话语择人而噬,带有天之骄子生来便独受偏爱的张扬不羁。
他说:
“在今晚,我们已经不分彼此了,不是么?”
时眉是在这一刻完全松下来,
说没有触动是假的,
她甚至开始有些羡慕,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永远赤诚无畏,从不自失。
“那你觉得,我有她们漂亮吗?”
时眉忽然弯唇问他。
岑浪蓦地沉默,低头再次拎开那条细链,重新缠绕在女人纤靓皙白的大腿上,黏着嗓子掺了两分不自然:
“我并不认为这是你需要担心的问题。”
那应该就是,漂亮的意思咯。
“岑浪,夸赞的时候呢要看着别人的眼睛,这样才算有诚意。”
时眉顿时来了兴致,她舔舔唇,弯下腰身双手直接捧起他的脸,两人视线交缠对视的那一瞬,她啧声轻笑:
“再说一次,我漂亮吗?”
然而——
在岑浪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下一秒,楼下骤然炸起欢呼与尖叫,人声鼎沸,此起彼伏。
……
喧腾画面极限推远,拉缩,再放大,清晰收束进斜对角11点钟方向的,
另一方镜头之下。
镜头内,众人在楼下欢腾起哄。
楼上的女人看上去极为震惊,而半蹲在女人面前的岑浪在此刻缓慢站起身,不见任何窘迫,懒痞从容地搭搂上女人的肩,口吻散漫不经地宣布开场。
“看不出来啊,这位壹浪太子爷还是个痴情种呢。”
空中长廊内,驼背男人扭转天文望远镜的镜头,边笑得猥琐。
在他身边两侧,分别还站有两个男人扛着摄影摄像机,跟着笑声附和。
驼背男人啐了一口,说:
“你们还别说,这太子爷还就是他娘的会选妞儿,这身材——啊!!”
一声凄厉惨叫猝然响彻在廊内,
传出幽幽荡荡的回音,
漂浮在半空内。
只见驼背男被人从后面一脚踹趴出去,另外两个男人几乎没有空隙反应,同时扭头的瞬间,已然被两名高瘦的年轻女子一记手刀狠戾劈晕。
岑祚舟缓步迈过去,眸色阴冷,一把掐住驼背男的脖子直接将人从地上拎起来,虎口卡住对方的脖颈动脉,下一瞬单手把人甩跪在地。
大抵是沾上了驼背男的口水,岑祚舟冷冷皱眉,抬起袖口低头扫了眼,慢慢摘下手上的皮质手套。
那边,两名女子一左一右迅疾制住驼背男,将他狠狠按跪在地上,反钳他的双臂别在身后用纤维绳娴熟捆绑。
驼背男瞬间动弹不得,只敢羞愤嚎叫:“你们他妈谁啊!”
岑祚舟侧低着眸蔑他一眼。
只这一眼,
让驼背男当场哆嗦着噤声。
这时,岑祚舟身边的男组长取下几人的拍摄设备,轮流拨弄调频反复查验,走至他身边汇报道:
“岑先生,小少爷跟那个女孩被偷拍到的视频影像都在这里了。”
岑祚舟后倚在对面的墙上,双手环胸,垂眼瞥向驼背男,问:
“许昌良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驼背男完全顶不住他的气场,根本不禁吓,结结巴巴地一股脑儿全抖了出来:
“什么也不做,就、就试试……”
“试试我儿子,在我这里是什么重量?”男人眼色寡冷。
“昂昂…对对对……”驼背男忙应声。
“礼我收了,回去告诉许昌良,明晚见不到他的人。”
岑祚舟倏尔停顿在这里。
两名女子已经为驼背男松绑,与男组长一起清走全部偷拍设备。
在离开之前,岑祚舟轻傲扫一眼驼背男,看他的眼神更像看狗,声平淡稳:
“他的商会,我就替他代劳了。”
……
“岑先生,您看那好像是少爷身边的女孩。”
行径欢闹场边缘,
男组长指了指舞池旁被陌生男人纠缠的时眉,低声提醒岑祚舟。
岑祚舟撩眼过去。
时眉按照计划特意与岑浪分开,跑去跟秦婵等人热络闲聊,以便给潜伏在这个场子里的男模团眼线一个可以攻略的信号。
在正事儿基本聊得差不多后,她被秦婵几个人拉着多喝了几大杯洋酒。
所以起初在这里看到宋今泉的那刻,她还以为自己喝醉出现幻觉了呢。
“你怎么在这儿!”
宋今泉一把拉住她,在震惊过后只剩恼怒与气急败坏,“时眉,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居然还跟踪我来这里你要脸吗!”
时眉简直被他气笑了:“…趁我当你是个人之前,放手。”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你知道来这里的人都是什么身份,举办这个局的人又是谁吗?”宋今泉仿佛越说越来火,
“我告诉你,今晚对我特别重
要,你别他妈想坏我的事,赶紧给我走人听见——啊!!”
在时眉抄起旁桌的酒瓶准备给他爆头之前,宋今泉就像半小时前的驼背男一样,同款惨叫声,同款被人从后面踹趴出去的糗态。
在这时候,肴不知从哪个方位蹿出来,动作敏捷地迅速反剪住宋今泉的双臂,又是与驼背男同款的跪地姿势。
当时眉被人伸手护在身后之际,舞台灯光与DJ重低音全部停滞,紧跟着,人群中爆发出哗然惊恐的悚骇尖叫声。
时眉知道,
眼前护着自己的男人是岑浪,
但她没想到的是。
眼下,岑浪修长指骨灵活把转一柄黑色手枪,下一刻,他持枪抵住宋今泉的头,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
随后,又懒恹掀起眼睫,痞里痞气地问了句:“这条狗,是谁带进来的?”!
第30章
全场静默。
没人敢出来认领宋今泉。
他双臂反剪在后,被肴单膝狠戾压抵着背跪在地上,腰脊颓然弓弯,低耸着头,浑身剧烈颤抖。
额角被冰冷枪口恫吓出层层汗水,却一动不敢动,在光下反照得像打了层蜡,比头上的发胶还油。
整个人,
从最初的小奶狗,
退化成为一只丧家之犬。
时眉真是笑了,
内心臭骂一句喻卓,同时为自己曾经辨别男人的眼光深刻默哀。
她想自己这些年一定是太寂寞了,随便一点人渣的荷尔蒙,都能让她“恋爱”。
但比起这些,她现在更在意的,
是岑浪。
身为一名专业的律法从业者,当然时刻又清楚地谨记“非法持有枪支”将会承担怎样严重的刑事后果。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