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我听外面很热闹，所以生意非常好吧？”王锦绣上午坐在办公室看书，办公室墙壁也没隔音可言，能听到许多客人来往的声音。

　　客人太多了，要不是许多双眼睛帮忙盯着他们两个孩子，她都不放心孩子在市场里玩。

　　钟越河：“过年这两天生意是很好，附近菜市场生意也好，不止我们水产品市场。”

　　“明天生意肯定更好，不过我们明天就要回老家，看不到热闹的场景了。”

　　“你今天待在水产品市场，也没见你出来看一眼，我不反对你看书，别看太久了，偶尔出来走走，散步，看看远方，对眼睛好，你那样看书，过不了多久视力变差，要戴眼镜的。”

　　王锦绣不想戴眼镜，听说配眼镜很贵：“我以后看书会休息会儿的。”

　　汤圆叶子没像爸爸妈妈，吃饭的时候聊天说话说个不停，他们认真吃饭，叶子吃到一半点评：“没妈妈的菜好吃，不如爸爸。”

　　“确实没妈妈的好吃，不如爸爸是什么意思？”是说做得都不如爸爸？

　　“叶子，不要说这么得罪人的话，没准做饭菜的人就在附近坐着，听到你说的话多伤心。”王锦绣往周围看看，确定没有做菜阿姨，小声对女儿说。

　　叶子点头，不说了，继续吃饭。

　　吃完午饭，大家又坐着货车回去，不像来时那么多人坐货车，下午只有一家四口和几大盆鱼，鱼要运到水产品市场，下午卖。

　　没别的人在了，汤圆叶子放松说话，说话的同时还指着天上的云朵。

　　小朋友们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钟越河不管他们指着哪，他们坐好就行。

　　下午还是待在水产品市场，王锦绣按着钟越河说的，看完一个故事就出来走走。

　　水产品市场比她想象的热闹多了，她都没办法立刻发现自家两个孩子在哪。

　　汤圆叶子这会儿正在会动的大螃蟹旁边围观，王锦绣走到他们身边：“汤圆，叶子，你们困不困？困的话妈妈带你们回家睡午觉。”

　　两个小朋友摇头说不困。

　　“困了来找妈妈，妈妈带你们去睡觉。”她挺希望孩子们说困了想睡午觉，她绝对带他们回家。

　　一个下午过去，全家人回家路上，汤圆叶子才一副犯困的模样。

　　“妈妈告诉你们困了就找妈妈，你们一下午都没来找妈妈，现在想睡觉了吧。”找过的，找妈妈是想妈妈陪他们去上厕所，上完厕所就跑回市场了。

　　叶子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告诉妈妈自己不困。

　　小朋友嘴硬得很。

　　“越河，你抱叶子，我牵着汤圆，回家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哥哥是个小大人了，没像妹妹张大嘴巴打哈欠，眼里的困倦却没办法藏住。

　　钟越河把女儿抱起来：“晚上给我好好睡觉，明天就要回老家了，不安稳睡觉，爸爸妈妈带着哥哥回老家，留你一个人在家陪荣荣，别想着找小红鹂他们，他们已经回老家过年了，不在这里。”

　　在王锦绣放假前，小红鹂几家都回老家过年了，吴卉还是老样子，自己和儿子待在家里过年。

　　爸爸的话把叶子哈欠都吓没了，让妈妈不要丢下她。

　　被爸爸抱着，让妈妈不要丢下她。

　　王锦绣安抚叶子：“妈妈不会丢下叶子，叶子不用怕爸爸，爸爸吓唬你的。”

　　有妈妈的话，叶子不怕爸爸吓唬了，趴在爸爸肩头打盹。

　　回到家，两个小朋友躺下睡觉。

　　“你又不正经。”厨房里，王锦绣刚要去拿两颗土豆，削皮擦土豆丝，被钟越河抱住。

　　两个孩子躺进被窝就睡着了，两个睡觉间的门已经被关上，钟越河想到回老家难熬的日子：“回到家里还要和小孩睡一张床，我不能趁现在都讨回来？”

　　“回老家孩子们也要午睡的，我们能在小房间里办事。”

　　“你别说了，我就是想现在要。”

　　“都不让人好好做顿饭。”王锦绣嘴上抱怨，也没拒绝，把厨房门关上，顺便抵了两张椅子上去。

　　...

　　去年回老家叶子两岁出头，今年三岁出头，想法更多了，让妈妈帮她记事情。

　　王锦绣不明白叶子说的记事情是什么事情，叶子告诉妈妈是回老家的事情。

　　因为朋友们今年都回老家了，他们约定好回来的时候，把老家好玩的事情分享出来。

　　叶子记性不好，所以希望妈妈帮她记事情。

　　钟越河也在旁边，刚要说话给女儿泼冷水，王锦绣就答应下来，专门把记事本拿出来，放进行李里头：“好，妈妈会记下来的，到时候你去告诉朋友们。”

　　王锦绣下午被钟越河折腾一番，晚上存着报复心理，在答应女儿后，转头小声告诉丈夫，她要把他挨骂的事记下来。

　　没有比爸爸被骂更好玩的事。

　　他们家爸爸每年回家挨骂已经是老传统了，叶子年纪小，记不下来，以后年纪大点就能记住，可以用来笑话爸爸了。

　　钟越河听到她略带恶意的话，两只手没客气，捏着她两边脸颊。

　　叶子没听到爸爸妈妈的话，看到爸爸揪妈妈的脸了：“爸爸，不许揪妈妈。”

　　“爸爸就揪怎么了？”钟越河语气挺恶劣。

　　“我也揪爸爸！”叶子站起来，作势要揪住爸爸的脸。

　　小朋友站在床上，王锦绣怕孩子从小床上摔下来，推开丈夫的手，走到女儿身边：“叶子别着急，爸爸开玩笑的，爸爸总喜欢开玩笑，和妈妈之前一样的。”

　　“妈妈脸上，不一样。”叶子觉得爸爸用了大力气，害得妈妈脸上的颜色都不一样了。

　　王锦绣看叶子说脸上不一样，赶紧去照镜子，被捏住的地方颜色确实和脸部别的地方不一样：“越河，你是不是想把我脸捏肿？”

　　“谁叫你幸灾乐祸，要是以后再听你说类似的话，我给你吃栗子。”

　　“小气鬼。”他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她就不能说了？

　　听妈妈喊爸爸小气鬼，叶子也跟着喊爸爸小气鬼。

　　爸爸最小气了！

　　钟越河不满：“我哪小气了？”

　　◉ 第149章

　　“你在钱上不小气, 在别的地方小气，我不想说太仔细，因为说太仔细, 你会闹脾气。”王锦绣知道他只喜欢听好话，敢说他半句不是, 没好果子吃。

　　“最后两句有点押韵, 知道我会闹脾气就别说了。”

　　王锦绣不想说了，带叶子去上厕所, 上完厕所回来睡觉，明天大早上要出发回老家, 坐车不好受，晚上得睡饱觉。

　　晚上睡觉前，钟越河告诉王锦绣不要记下他挨骂的事。

　　回家指定会被亲妈念几句, 被叶子看见绝对要笑话爸爸，回到省城再和她的小不点朋友说。

　　她和她几个小不点朋友的关系比和爸爸的关系好多了，非常愿意分享爸爸的糗事。

　　王锦绣：“不会记下来，妈念叨你的话, 我让汤圆带叶子去玩。”

　　他不用太在意父亲形象, 在孩子面前，他早没父亲形象了。

　　“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妈不给我一点面子。”

　　他又委屈上了, 王锦绣不想在出行前一晚打击他, 他闹起来她肯定不好过，只能顺着他：“你四十岁五十岁也是妈的儿子, 妈对你说话确实严格了, 你忍着点, 妈比爸好多了, 爸不开口没事，一开口就能把你气得离家出走。”

　　结婚前她就知道，他出门表情非常冷非常臭的话，绝对刚和亲爸起矛盾，气得离开家。

　　“别提我爸，扫兴，我要睡了。”

　　“你不也提我爸妈，你能说，我不能说，小气，你最好别开口了，睡觉。”王锦绣侧躺，背过身去。

　　“我看你胆子肥了不少。”钟越河气得不行，伸出手挠痒痒。

　　王锦绣：“你再闹，我生气了，妈骂你的时候我也不管你了。”

　　她以前会在婆婆说丈夫的时候，替丈夫说几句话。

　　婆婆从没听进去过就是了，有时候气起来，连带她一起说两句。

　　钟越河贴着她的脸亲了两口，没再挠她痒痒，让她必须为他说话。

　　“我会为你说话的，我是跟你过日子又不是跟妈过日子，睡觉，接下来谁也不许说话，你知道我的，出远门前一晚上我总会睡不好觉，你闹我，我睡得更晚。”回老家对她来说确实是远门，没有哪次出远门前一个晚上，她会睡得很香很安稳。

　　“嗯，我不闹你了。”

　　钟越河没再说话，王锦绣也不说了，准备睡觉。

　　...

　　一家四口大早上出门，接近中午吃午饭的时间到了镇上。

　　今天也没能直接到家里，路上钟越河遇到亲妈了。

　　在钟越河想着村子也太小的时候，冯玉湘告诉夫妻俩，越山初六结婚。

　　亲妈没念叨自己，而是说起小弟结婚的事，钟越河放心，没等他放心太久，冯玉湘瞪了儿子一眼：“妈现在没空说你，中午过来爸妈家吃饭再说你。”

　　“妈，大过年的，你歇歇吧。”钟越河忍不住说了句。

　　冯玉湘：“你还敢顶嘴了？”

　　“妈，你不是要去借东西，我们把行李放到家里，很快去吃饭。”王锦绣及时开口。

　　冯玉湘正在去借东西的路上，记起借东西的事，没留下来教育儿子，先走了。

　　奶奶走了，叶子知道奶奶是爸爸的妈妈，抬头看着爸爸，说爸爸不听奶奶的话，不乖，不是好孩子。

　　钟越河本来决定回到老家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听到女儿的话，又忍不住曲起手指，嘴里说着：“臭丫头，今天不给你吃个栗子，都不知道你老子是谁。”

　　见丈夫恼羞成怒，王锦绣抓着他的手：“回家，别在路上待太久，待会儿妈借东西回来，看你还在这里，要说你的。”

　　她选择性忽略丈夫的粗鄙之言。

　　现在在老家，在老家他要挨骂，对他好点是应该的。

　　顾忌着亲妈，钟越河没动手，被亲妈看见自己给亲女儿吃栗子，又要教育他，三十岁的人了，和三岁小孩计较。

　　他不再给小孩吃栗子了，王锦绣重新牵起叶子的手，往家里走。

　　她牵着汤圆叶子，钟越河拎着一个编织袋。

　　今天没空铺被子了，要先去公婆家吃午饭，吃完午饭把寄放在公婆家的被子带回自家。

　　吃午饭肯定不能让婆婆亲自来催，钟越河再不愿意去，也要被王锦绣拉着去吃饭。

　　今年有小弟结婚的事分散婆婆的注意力，作为大哥的钟越河少挨了几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