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不能在干活的时候织毛线衣, 吴卉是老师，你要学习她不拦着你，如果你把时间用在织毛线衣上，准会对你有意见, 下班回到家已经六点多, 看会儿书，给孩子们念个故事，时间就过去了。”钟越河坚定不想她学织毛线衣。

　　王锦绣想想也是, 她没有织毛线的基础, 从零开始很耗费时间精力，目前还是集中注意力, 专注从零开始学普通话。

　　回到家里, 王锦绣没直说三件毛线衣谁一件谁两件, 拿出里头最小的一件递给叶子, 跟叶子说这是她的毛线衣。

　　轮到汤圆，直接把两件毛线衣递给汤圆，没有专门说明是给汤圆，让汤圆意会。

　　都不用仔细看，第一件织好的和第三件织好的兔子图案相差很大，第一件勉强能看出是兔子，第三件，最小的一件，兔子精致许多，圆乎乎拥有一对长耳朵的小兔子很招孩子喜欢。

　　叶子有件新衣服了，压根没在乎哥哥手上的两件，只想试穿新衣服，正好要午睡，王锦绣就让他们试穿，看合不合身。

　　她不会改毛线衣，穿不了就给婆婆，婆婆可以留着给别的孙子或者小外孙们。

　　毛线衣挺合身的，穿在孩子们身上都属于偏大，但不会大到无法御寒，能让孩子再穿一两年。

　　毛线衣颜色并不鲜亮，巧就巧在小兔子上，叶子认识小兔子，摸着衣服上的小兔子说，小兔几，你好。

　　两个孩子衣服穿得差不多，一看就是兄妹。

　　孩子爸爸回到家就躺在床上，孩子们试穿衣服的时候，他没搭话，躺着看看，不破坏气氛。

　　王锦绣很满意新衣服，两个小朋友试穿过没问题，带他们去上厕所，准备睡午觉。

　　睡午觉之前，叶子指着多出来的衣服说荣荣。

　　小家伙真难应付，王锦绣坐在床边：“不是荣荣的，是哥哥的，衣服太大了，叶子和荣荣都没办法穿，爸爸妈妈又穿不下，只能给哥哥了。”

　　“荣荣的衣服等你长大赚钱再给她买，到时候你想买几件就买几件。”钟越河终于说话，替王锦绣解围。

　　夫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总算把叶子糊弄过去。

　　“不是要午睡吗？你快上床午睡，别坐着了。”躺在床最里侧的钟越河说道，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现在他旁边躺着叶子，由于爸爸身板厚，小朋友身板薄，所以无论叶子还是汤圆，都不能靠爸爸太近，靠近的话有厚度差距，被窝容易进冷风。

　　要午睡了，被子没晒太久也被收回来铺在床上，下午大家睡醒搬出去继续晒。

　　王锦绣不准备午睡：“我不睡，下午三四点还要去帮妈做年夜饭。”

　　她没有午睡的习惯，现在已经接近下午两点，干脆不去睡，差不多时间就出发帮忙做年夜饭。

　　钟越河：“睡会儿，不睡很久，年夜饭的事你别太勤快了，去年没喊你吃年夜饭，今年就别上赶着帮忙了。”

　　“说的什么话，是你亲妈，叫亲妈听到你说的话，不得伤心坏了，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子。”

　　“我妈没让我孩子和我闺女去吃年夜饭，我也伤心坏了。”

　　两个小朋友都睁着大眼睛看爸爸妈妈，钟越河不在乎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几番磨缠下来，把王锦绣磨到床上了。

　　他没做过分的事情，躺在旁边很老实，最多只是贴得近，王锦绣就没跟她急。

　　中午睡午觉，汤圆躺在外侧，钟越河躺在里侧。

　　母女两人在中间，叶子躺在妈妈和哥哥中间，想说话，然而爸爸妈妈不说话，安静下来后，她的睡意就席卷而来，想说话也说不出口了。

　　...

　　一家人是被叶子哭声吵醒的，王锦绣最先醒来，看见闺女泪流满面，赶紧把闺女抱出被窝，从放在被子上的几件外套里拿出最小的一件给闺女套上。

　　最小的外套是闺女自己的外套。

　　给叶子套好衣服，王锦绣检查叶子有没有尿床。

　　没尿床也没窜稀。

　　今天上午忙累，她怕叶子睡觉尿床，尿垫和很久不用的尿布一起用上，现在都是干净的，没有屎尿气味。

　　“叶子是不是肚子疼啊？妈妈带你去厕所。”

　　叶子泪流满面，勉强听清妈妈的话了，摇摇头表示肚子不疼。

　　钟越河和汤圆父子两个听到动静也醒了，汤圆的表情同样不好。

　　不是在生气，是午睡睡得不太好，表情略有些痛苦。

　　叶子逐渐冷静下来后，嘴里唤着荣荣。

　　王锦绣：“荣荣在我们另外一个家好好待着呢。”

　　听到荣荣在家，叶子眼泪止住。

　　钟越河大概看明白了：“两岁多还会做噩梦呢？”

　　丈夫说噩梦，王锦绣联想到闺女嘴里念着荣荣，叶子是不是梦见荣荣被抢走或者荣荣丢了？

　　她问叶子梦见什么，午睡短短的时间里做了个噩梦，叶子年纪小，形容不出内容，只记得梦里有荣荣，然后自己很难过很难过。

　　具体内容完全说不出来。

　　王锦绣也不为难孩子了，头疼地对身边的丈夫说：“肯定是被子太重，叶子年纪小，上午从省城过来又很累，被被子压得喘不过气，所以做噩梦了。”

　　家里最好的被子已经被寄到省城，现在盖的这条，厚实是厚实，但很重，以前她拿来当冬天垫被，铺在床板上，睡在身下的。

　　这种被子拿来当垫被还行，当被子就难说了，大人都会觉得沉，对小孩子来说更沉了。

　　钟越河想到个办法：“不如你翻条薄的被子，我们两个外套给孩子盖在身上，衣服盖里面，外面再盖条被子。”

　　这样盖还是很冷，孩子睡眠质量也不一定能改善。

　　真不是孩子们到省城住段时间，回家里不习惯，睡不着了，他们从出生就没盖过这么沉的被子。

　　钟越河也觉得沉，睡觉完全不如在外面省城家里睡得香，这是实话。

　　“家里还留着一条薄毛毯，我去翻出来，热水袋也有。”王锦绣下床翻毯子。

　　钟越河跟着起来，两个小朋友都没了睡意，坐在床上看爸爸妈妈忙活。

　　因为叶子中午噩梦被惊醒，王锦绣可谓是翻箱倒柜，给孩子们翻找晚上睡觉盖身上的被子以及暖被窝的热水袋。

　　翻到热水袋，王锦绣确定还能用：“幸好当时你拦着我不让我带，我把热水袋带到省城，孩子们睡觉的时候都会被冻醒。”

　　帮着找好了，钟越河坐在床边：“热水袋作用不是保暖，还得给孩子们做好保暖工作。”

　　两个孩子要是在老家冻生病，只会给他们夫妻增添麻烦，所以要避免孩子们生病。

　　王锦绣差不多给家里翻遍了：“一条被子加一条毯子，轻倒是轻了，不是很保暖的样子，盖衣服的话，感觉孩子们翻身衣服就滑走了，睡得更难受，实在不行我下午找妈借条被子，看妈那里有没有，妈家里没有，我去找锦玲借。”

　　锦玲家最不缺软乎的被子，找妈还不一定能借到软乎的被子，想到这一茬：“我还是找锦玲借好了，就是还给她的时候比较麻烦。”

　　她们大早上离开，肯定要大早上还被子，锦玲一家还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

　　钟越河：“你妹家不是很近，找我妈借条被子好了。”

　　他现在可不是讨厌王锦玲这个妹妹，王锦玲家确实有点远，送回去的话太麻烦了，完全不顺路，他妈家还近点。

　　两个小朋友坐在床上不吭声，听爸爸妈妈说话。

　　过了十几分钟，叶子忍不住跟妈妈说尿尿。

　　暂时没讨论出结果来，王锦绣听到闺女说想上厕所，赶紧带闺女去上厕所，可不能让闺女憋着。

　　抱闺女出去的时候想到闺女是个有可能尿床的主，她更加头疼了。

　　叶子烦恼没大人多，荣荣还在，她的烦恼就一扫而空，由妈妈带去上厕所，上完厕所回来，听爸爸妈妈继续讨论被子的事情。

　　最终讨论结果出来，找婆婆借，下午帮忙做年夜饭的时候问一声。

　　王锦绣帮忙做年夜饭，一家人一起去的，路上她还在心疼两个小朋友。

　　钟越河知道这时候说话不好，但还是忍不住打断：“我们两个大人不需要心疼？我中午也睡得很累，腰酸背痛。”

　　“真的腰酸背痛吗？晚上回家，我点煤油灯看看。”老家没有电灯没有自来水，现在都在路上了，返回太麻烦，只能晚上用煤油灯看。

　　钟越河看她表情当真了：“我还好，没大事情，你别当真。”

　　“你身体有点难受都别瞒着我，你说没事我更担心。”

　　她不会因为两个孩子忽略孩子们的爸爸。

　　钟越河：“真没事，回家给你检查，倒是你，小身板能撑住厚被子吗？”

　　王锦绣：“我小时候盖的被子更沉。”

　　◉ 第69章

　　王锦绣兄弟姐妹多, 以前在娘家盖的被子不光沉，还不保暖，被子里棉花一坨一坨的：“小时候兄弟姐妹全挤在一起盖一条被子, 等到十几岁的年纪，长大了, 终于不用全部挤在一起, 男孩和男孩睡，女孩和女孩睡。”

　　结婚前没拥有过只属于自己的被子。

　　妈妈的话吸引了叶子的注意, 叶子问爸爸妈妈长大了，妈妈是女孩, 爸爸是男孩，爸爸妈妈为什么睡一个被窝。

　　怕丈夫语出惊人，说爸爸妈妈不睡在一个被窝哪来你和哥哥, 王锦绣先一步回答闺女：“因为我们是爸爸妈妈，不是玩游戏里假扮的爸爸妈妈，是真的爸爸妈妈，爸爸妈妈睡在一个被窝很正常, 再说了, 妈妈和爸爸睡一条被窝只有几次，妈妈更多时候都在陪叶子睡觉。”

　　她和越河睡觉时间真没有陪孩子睡觉时间多。

　　钟越河没说出爸妈不睡觉哪来你们的话，他认同锦绣最后一句话：“汤圆应该记得, 在这里的家, 妈妈每天陪你们睡觉。”

　　汤圆点头。

　　他还记得爸爸总是不在家，好久才会回趟家, 在家待不了多久又走了。

　　如今爸爸在家, 每天都陪着他们, 汤圆就不提过去的事情了。

　　叶子被糊弄过去, 没再纠结爸爸妈妈为什么睡一个被窝的事情。

　　到了公婆家，几个找公婆闲聊的亲戚刚要离开，遇见他们一家四口，停下来和他们说话。

　　亲戚问话，王锦绣回答，对于他们说她到省城享福，人都变好看了这种话，她听了只是傻笑。

　　怎么回答都不对劲，不如不回答。

　　是冯玉湘将儿子儿媳从亲戚堆里解救出来的，进去院子，钟越河没见到自己爸，跟亲妈提借被子的事情。

　　王锦绣在旁边补充，不需要多厚的被子，春天秋天盖的被子就成。

　　冯玉湘没多问，让儿媳妇跟她过去，看看她想借哪条被子。

　　见婆婆家有好几条被子，王锦绣没有怕麻烦到婆婆而随便选一条，认真挑选，选了条厚度还行又不会很重的被子，选好被子，帮婆婆把别的被子塞回编织袋。

　　“让越河把这条被子抱回家，放院子里晒晒。”冯玉湘说完，见儿媳妇还在叠被子，直接走到门口喊儿子进来把被子抱回家。

　　钟越河没废话，抱着被子回家。

　　王锦绣让汤圆跟爸爸一起回去，爸爸一个人回家太无聊，他陪着会好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