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被烫的弹开。
霍砚行坐在她对面,看都不看她一眼,却适时把一杯温水推过去。
桑吟接过杯子接连灌下几口水,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吃面的人,㥋蒊小声嘀咕:“知道烫还不提前提醒,假好人,我呸!”
“提醒你也没用,自己烫两次就长记性了。”
“……”
桑吟霎时老实下来,把水杯挪到碗前,挡住霍砚行,以免影响自己的胃口。
一楼只有厨房亮灯,橙黄光线向外蔓延至客厅,两人相对而坐,专注吃着夜宵,气氛倒也融洽。
桑吟吃到一半,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水,顺手放到一边,刚才小小的拌嘴已经翻篇,她嫌安静,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霍砚行:“你怎么还不谈恋爱?”
霍砚行抬眼,面露无语,但还是回答:“不想。”
“为什么不想?”
这次霍砚行没搭理她,大概是觉得太过无聊。
桑吟不在意,咬着筷子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找找?”
霍砚行皱眉:“松嘴,别咬。”
桑吟嫌他事儿多,“诶呀”一声,把筷子从嘴里挪开,又重复问一遍。
霍砚行已经吃完,筷子放在碗上,向后靠去,目光好整以暇停留在她脸上:“你的眼光,我不太相信。”
“……”
聊天就聊天,揭人短是几个意思!
桑吟不再理他,低头快速吃完最后几口面,腮帮子塞的圆鼓鼓,筷子“啪”一下拍到碗上,从椅子上起来,斜睨霍砚行一眼,昂着下巴朝楼上走。
霍砚行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轻敲桌面的手指停下,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口水。
起身,收拾碗筷。
作者有话说:
霍总你喝谁的水呢?
第9章
皎皎月光倾泻而下,挤进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拖拽出一条光影。
桑吟卷着被子躺在床上,胳膊在半空中弯曲,手机屏幕发出的幽幽冷光照在她脸上。
盯着聊天列表顶端“猪猪宝贝”的消息框,桑吟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和楚仁的一番争论在她脑海里重复播放,一次复盘结束,桑吟不觉得自己有错,打消给他发消息的念头,点开朋友圈刷起来。
身边一群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夜色浓重正是寻欢作乐的时候,滑动界面,一水儿的夜店盛景。
桑吟百无聊赖的看着,等到某条内容后,手指一顿。
孙含薇半个小时前发了张和赵艺妍的合照,亲亲热热抱在一起,宛如一朵双生花。
漂亮是漂亮,笑容也是真的做作。
桑吟一言难尽的撇了撇嘴,正准备继续往下刷的时候,不经意间扫到照片一角。
两指一动,放大。
赵艺妍腰间箍着一只手掌,露出的腕间垂着一条手链,像是锁扣样式。
这条手链楚仁也有一条,和她的是情侣款,她的那条是一把钥匙,两人在一起一个月的时候楚仁送她的。
说他的心锁只有她能打开。
款式说不上是什么特别定制款,但是女人在某些方面总是有些七拐八拐的联想。
不期然想起前两天关于楚仁的那条爆料,桑吟脑海里突兀地划过一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抓住,房门措不及防被敲响。
她手一个放松,手机“啪嗒”一下摔倒脸上。
鼻梁骤然一酸,疼得她眼眶瞬间蓄满生理性泪水。
腰身弓起来,挪开手机,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问了句“谁”。
话落,不等门外人回答,她也有了答案。
现在家里一共就两个醒着的人。
果不其然,霍砚行低沉的嗓音顺着门缝飘进来,有些模糊朦胧:“我。”
桑吟揉着鼻子,怨气冲天的过去,“哗”一下拉开门:“又干什么!”
怒气满满的一句质问,因为带着浓重的鼻音,倒是平添一些撒娇意味。
霍砚行顿了顿,抬手。
桑吟这才看见他手里拿着的牛奶。
桑吟是早产儿,小时候身体不是很好,尤其缺钙,各种食补药补养回来,即便是长大后身体完全恢复健康状态,每晚睡前一杯牛奶照旧不落。
在老宅的时候,家里阿姨没有一天忘记过,只不过她前两年搬出去自己住后,就不再坚持了,嫌麻烦。
“加蜂蜜了吗?”桑吟的不满消下去大半,一边接过来一边问,她爱喝甜的。
“没加。”
桑吟喝了口,桂花蜂蜜的清甜掺着牛奶的香充斥在口腔各个角落,她在心里“嘁”一声,对霍砚行口头的无聊行为表示不屑。
霍砚行把牛奶送到便准备离开,半转过身子,手腕被人攥住。
他不解看过去,桑吟站在她的卧室门口,眼睛看着他,杯子贴在唇边,咕咚咕咚往下咽着牛奶,嗓子里哼哼着不知道在出什么怪声。
“……”
什么毛病。
桑吟三两口喝完牛奶,把杯子又塞回霍砚行手里,唇边沾上一圈白,她舔了下,挥手:“退下吧。”
“……”
霍砚行睨她一眼,拿着杯子离开。
桑吟去西北一段时间,远离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昼夜颠倒的作息调整过来一些,关上门,打着哈欠扑到床上,闭上眼放任睡意袭来。
意识快要消失的前一秒,她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事情,但是大脑很快沉下去,没有给她多余思考的时间。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起来天光大亮,桑吟摸过手机看一眼时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
趿拉上拖鞋急匆匆冲进浴室洗漱,换好衣服出去。
对面的房门在同一时间打开。
霍砚行穿着衬衣西裤,西装外套搭在小臂上,身段利落有型,甚至比秀场的模特还要板正。
明知道此刻在三楼,距离一楼餐厅还远着,桑吟还是压低声音问他:“老爷子和霍叔陈姨是不是都已经起了?”
“不然。”霍砚行垂眸:“以为都是你。”
“那你怎么不叫我!”桑吟简直要被霍砚行给气死:“故意让我出糗是不是?癞皮狗!”
霍砚行看着她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的模样,脸上神情是和她截然相反的平淡:“告状精。”
“谁是告状精?谁告状了!”桑吟逼近一步,想起什么,眼神一顿,拧成麻花的眉毛渐渐松开,换上一副笑脸,戏谑的背过手,上半身倾向他,娇俏少女的模样:“老爷子说你了?”
对于她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幸灾乐祸”四个大字,霍砚行以沉默回应,带上房门,往楼下走。
桑吟一蹦一跳的跟在身后,絮絮叨叨:“诶呀,有人清早睡觉,有人清早挨训,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呢。”
霍砚行无视掉身后那只叽叽喳喳的麻雀,步伐稳健如常。
桑吟却不满意自己唱独角戏,见他没反应,去戳他后背:“说说嘛,老爷子怎么训的你,一会儿吃饭我好帮你说说好话啊。”
边说,手指边像敲木鱼一样在他后背上点来点去。
霍砚行被她闹得不行,侧过身,精准捉住她的手。
桑吟反应不及,脚底打滑,往下趔趄一个台阶,另条胳膊条件反射去摸旁边能扶稳的东西。
手臂皮肤先是一凉,随后感受到的便是层层暖意。
她站稳之后定了定神,入眼一片白,男人劲挺的肌肉掩在一层薄布料之下,略微有些紧绷。
两人的体温隔着衬衫互相交融、传递。
顺着正中间的一排纽扣向上看,对上霍砚行沉静的眉眼。
“抱够了就松手。”
“……?”
桑吟迅速站直身子,手从他腰间挪开:“别说的好像我占你便宜,明明是你先袭击我的。”
“你要不戳来戳去,谁理你。”
他扔下这么一句,掸了掸被她攥出褶皱的衬衫。
桑吟鼓了鼓腮帮子,趁着他迈下最后一层台阶,掌心贴上他的背,使力一推。
霍砚行往前踉跄两步,冲出楼梯口。
坐在餐桌边吃饭的老爷子正好面朝楼梯口,看见霍砚行匆忙急促的样子,眉头皱起:“多大个人了,怎么越来越不稳重。”
陈禾和霍振启闻言,纷纷看过去。
霍砚行:“……”
他稍稍侧目,看向还站在台阶上的罪魁祸首。
桑吟两手一摊,耸耸肩膀。
一副“我就是故意你能怎么样”的姿态。
他动了动手,前一秒还稳稳站在台阶上天不怕地不怕拽得二五八万的人,下一秒像只兔子一样蹿下来,从他身边擦过。
“爷爷早上好!”桑吟脆生生的喊道:“霍叔陈姨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