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我去保险柜里找一下。”
既然保险柜里有好东西,几个人就没再看经理前面拿出来的款式了,坐在vip房间里休息聊天。
祁祸是为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叫他们几个来就是让帮忙,压根不会想其他的。
鞠暖原本来就是想挑个祝含烟喜欢的戒指款式,之前认真看款式时也没想那么多,现在大家一坐下来,她才开始觉得尴尬。
她的表白失败对象,傅嘉谊也在。
鞠暖闷头喝水。
以前追星一样追祁祸的时候,她从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帮祁祸给他想娶的人挑钻戒。
她太羡慕祝含烟了。
祁祸这样的人,和她在一起后一心一意,为她收心,现在竟然还要为她定下来。
而傅嘉谊,她余光瞥了傅嘉谊一眼又快速收回,她对他告白之后,已经又看到他换了好多个女朋友了。
经理知道外面等着的是贵人,很快把保险柜里珍藏的钻戒拿出来。
经理取过来三款,鞠暖直接就看中了中间那款。
这次不用鞠暖说,祁祸就直接定下了。
中间那款是水滴型蓝钻。
经理惊呆了,他知道面前的几位是贵客,尤其是中间这位,气质矜贵,一看就是了不得的人物。
可他拿的出来的可是镇店之宝,对方竟然连价都没问,直接就要了。
他脑袋都懵了,想算贵客这单的提成,发现压根没法算,脑子空白一片。
职业素养他倒还没忘,对祁祸介绍道:
“这款颜色是阿波罗蓝,无瑕,是VVS2的透明净度——”
祁祸盯着那戒指,压根没听经理在说什么,只想着这钻戒颜色挺漂亮,戴祝含烟那纤细白皙的手指上,肯定漂亮。
鞠暖平时会和妈妈一起来珠宝店挑点儿饰品,对钻石也算了解,她听着经理报出的参数,瞳孔都有放大。
这参数的钻戒,价格一定能让她感受到世界的参差。
傅嘉谊和谢景福是一句话都没说,他们两男人,对女人的珠宝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当初祁祸追祝含烟时,他们谁也没想到,祁祸有一天竟然会为祝含烟定下来。
他们从小跟在祁祸后面长大,对祁祸是再了解不过。
祁祸现在是认定了祝含烟,别说是一个价格贵点儿的钻戒,祝含烟就算是要祁祸的命,他都会给。
每年过年,家里都会吵架。
祝含烟已经习惯了,甚至还能在彭听莲和祝升荣的争吵声中,自顾自坐着看书学习。
这次他们争吵的内容有升级。
事还是那些事,就祝升荣出去乱搞,又被彭听莲捉到了。
捉到的地点是酒店,初次争吵的地方在派出所。
彭听莲在酒店逮到祝升荣和那女的,直接打了110。
彭听莲之所以那么愤怒的原因在于,从前她对没给祝升荣生个儿子多少有点儿愧疚,祝升荣在外面乱来,所以她只是吵骂。
而现在,祝含烟被她和祝升荣“卖”了个那么好的价格,她以为祝升荣就会收心了,会好好和她过安生日子了,谁知道祝升荣依旧是那副鬼样子。
祝升荣也非常生气,彭听莲竟然敢报警,令他公众丢了他这辈子最看重的面子。
于是两人在派出所打了起来。
这种事属于道德问题,警察也没办法,两个人打起来,警察也只能拦着做调节。
几十年的恩怨,调节当然没有任何作用。
彭听莲和祝升荣在派出所停下来后,又回家吵回家打。
祝含烟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道打过多少次架了。
总之家里一片狼藉,她也懒得收拾,只顾在自己房间里待着,听他们对彼此放最狠最恶毒的话。
好在这次,祝升荣所有重点都放在彭听莲报警让他失去了面子的事上。
没敢提谁让彭听莲给他生了个女儿之类的话。
毕竟他再浑也不会和钱过不去,祝含烟现在对他而言,无异于聚宝盆。
就这么吵着闹着,眨眼就到了除夕。
今年赶巧,除夕这天恰好是祝含烟的生日。
不过对祝含烟而言,生日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两样。
她家住的这条街道是老街,两边都是平房。
邻居们生活水平也相当,不过尽管经济状况不好,大家也依旧会悉心准备过年。
再没钱,也要辞旧迎新,也要对新年有新的期待和盼望。
家家都在备年货、杀年猪、做香肠腊肉、贴福字和春联。
除了她家。
她家一丁点儿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除夕晚八点,祝含烟接到了祁祸的电话。
那时候她正趴在窗台,吹着冷风,眺望远处的天空。
她家这边是没什么家庭有余钱能买几百上千的烟花放的,但天空依旧不安静。
远处有人家在放烟花,声势浩大,她趴在窗沿上,看不见烟花的模样,但能听到声音,也能大致知道在哪个方向。
因为烟花放出来时,那边的天空会有一瞬间变成彩色。
祝含烟听到祁祸那头有烟花不断绽放的声音。
祁祸也在同时问她,有没有去放烟花。
祝含烟从小到大就没放过,她只在软件上看到过,放烟花好像要用打火机点燃索绳,然后飞快跑开。
她对祁祸答:“没有,我害怕。”
祁祸在电话那头闷闷地轻笑一声,骂她:“胆小鬼。”
祝含烟弯起眉眼,理直气壮地认:“胆小鬼就胆小鬼。”
祁祸嗓音漫不经心地问她:“想看烟花吗?”
祝含烟以为他是要发视频,说:“想,发给我看看。”
祁祸嗓音里含着笑意,“出来。”
祝含烟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什么出来?”
“我在你家外面,”祁祸说:“出来给你放烟花,然后,明早带我正式见见你父母。”
“明早带我正式见见你父母”几个字,他念得极其郑重。
祝含烟知道他这次是认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九章
原来割爱, 这么痛。
祝含烟身上就穿了件薄睡衣,她趴在窗台望天时,窗外寒风吹拂进屋内, 那时候她并不觉得冷。
可隔着手机听到祁祸说明天要正式见她父母之后, 她感觉那些寒风自指尖起,迅速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浑身血液都凝结成冰。
祁祸似乎对她的沉默反应有准备,过了几秒他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先出来看烟花。”
祝含烟张了张唇想回答, 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喉头吞咽了下,清了清嗓子才能让声音从喉咙里出来,她说:“好。”
声音带了点儿哑,“你在什么地方?”
她问祁祸。
祁祸还以为她会被吓得不敢出来, 她的胆子倒是比他想象中大一点儿。
祁祸推开车门,给她报位置:“就我上次送你过来时,前面那片小广场。”
祝含烟得了地址,没再回答, 径直挂断电话。
去衣柜里拿衣服准备换时, 她才发现自己浑身依旧僵硬得厉害。
她用力搓了搓手臂。
思绪混乱着,她连衣服都没注意看, 随意取了件薄外套, 就走出卧室,眼神完全没往客厅里看,直接打开正门出去。
才刚踏出没几步,彭听莲和祝升荣就又打起来了,好像砸了什么东西, 闹得乒乒乓乓的。
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初雪。
祝含烟本来在窗台那儿, 等看不见的烟花, 等初雪。
因为她不记得在哪儿听说过, 在初雪时候,许下的愿望会实现。
祁祸没打电话来之前,她还在想要许什么愿望。
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敢祈求太多,也不想许什么不切实际的愿望。
她当时想,等初雪落下,她就许,让祁祸和她之间梦幻般的恋爱,再维持一段时间的愿望。
她知道早晚会结束,但她已然开始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