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从未反驳过一句,依然我行我素。
他懒得澄清,亦或是,压根就不在意那些人对他的看法。
她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件小事,他还会亲自去和Sally说这些。
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开的头,沉寂了好久的飞机舱内也活跃起来,好些人开始小声地交谈,环境变得有些嘈杂。
温妤宁的视线不知道在他身上停留了多久,直到他的眉头动了动,然后,和他的眼睛直直对上。
“温妤宁。”他的嗓音带着些许刚醒的沙哑,薄唇掀了掀,带着点笑意说,“我没有睡着。”
温妤宁:“……”
那她刚才看了他那么久,他不是一直能感觉到?
裴叙白慢悠悠道,“果然对我有很强的占有欲呢。”
“连我睡觉都要一直盯着我。”
“……是吧。”
温妤宁被他泼多了脏水,已经放弃解释了。反正她就是一个天天觊觎他的占有欲强的变态大.色.魔好了!
裴叙白似乎对她的供认不讳很满意,勾了勾唇,才问,“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我收到了Sally给我发的信息,”温妤宁拿着手机给他看,“你怎么还会去联系她解释啊?”
裴叙白只瞟了一眼,不甚在意道:“这不是看我的小助理不开心了。”
原来特意去解释,是因为看到她郁闷了么。
“噢。”
小助理开心了。
这时他们座位左前方的两个女孩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而且很巧的是,她们也去了禅山寺。
一个女生点开手机里拍的图片,激动地说,“哇塞,姐妹你把我这张拍得太好看了。希望我的愿望财神爷一定要帮我实现,今年就是发财!”
另外一个女生有些羞涩地说,“我也是,希望我和男朋友今年可以顺利结婚。”
“哈哈哈哈哈我们都求了愿望,这一趟来得不亏,听说这个寺庙很灵的,风很大!上次我有个同事说是来这里求脱单,没过过久还真的脱单了!所以我们的愿望也一定会实现。”
“嗯嗯。”
禅山寺里除了主殿供着佛祖,还有三个殿,分别是财神,月老,和送子观音。
温妤宁也很诚心地去拜了财神爷。但是裴叙白嘛……转头看了看他,当时问他要拜哪个,财神爷吧,他傲娇地说他还用求财?送子观音他说暂时没这个打算,而姻缘嘛……按照他的说法,都不用求了。
所以他来了一趟,还真是三个殿都没拜。
整个人就无欲无求的样子。
温妤宁听完两个女生的话,笑着说,“她们说这个庙很灵的,你什么都没求,太亏啦!”
结果裴叙白却挑了挑眉,语气闲闲,“谁说我没有?”
这下轮到温妤宁错愕,“啊?”
她没记错的话,他是什么也没求啊!去了财神殿也只是站得直挺挺的看着她跪拜,连腰都不带弯一下的。
“你求了——”
这时空姐端着客人要的开水走到温妤宁身边时,飞机忽然震了一下,空姐没站稳,手上的开水径直向她泼过来。
话音断掉,还没来得及动作,手臂就被他拉着,以她自己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肩背被他紧紧覆住,抱在怀里。
耳边传来他从喉咙里溢出来的低低的‘嘶’地一声。
紧接着就是空姐手忙脚乱慌张的道歉,“对不起先生,您没事吧?”
温妤宁立即从他的怀里出来,转过身,一眼就看见他的小臂上面湿了一大块,刚才的开水全泼到了他手上。
“麻烦把医药箱拿来一下。”温妤宁握住他的手,皱着眉快速对空姐说道。
从厕所用冷水冲洗了伤处出来回到位置上,温妤宁又打开空姐送来的医药箱,还好里面是有烫伤膏的,把他的袖子挽好,抽出一支棉签,细细地给他涂药。
“等下了飞机,我们再去一趟药店。”温妤宁轻轻点着他烫红了的手臂。
他的皮肤白,烫伤的地方,红得很是显眼和狰狞。温妤宁看着都有些心疼了,也第一次不讲道理地想着,空姐要是能站稳一点就好了。
裴叙白歪着头,看着她认真地替他涂药,“好。”
上好药后温妤宁在他的手背上吹了吹,才收起药箱。
然后紧紧握着他的手。
“还疼吗?”
“疼死了。”裴叙白一点不带坚强的,就是要温医生心疼。
温妤宁又揉了揉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果然心疼了,低下了头。
不过是一瞬间。
那么快的时间里,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他却第一时间,就把她护在了身下。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轻声问,“你求了什么?”
她刚才就想问的,被打断了。
他不是那种信佛的人,更没什么让他在意的,三个殿他一个不看,她还以为他没什么要求的。
周围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又渐渐归于安静。
裴叙白看着她圆润的眼,笑意散了散。她真的很软,连脾气也不会发,把所有情绪都闷在心里。
伸手抬高她的下巴,裴叙白低下头咬了咬她的唇,“我还能求什么?”
她闷着头走了以后。
他在主神殿里站了好一会儿。
再狂妄的人有了软肋,膝盖也会弯。
他当然也有所求,
不求财不求子,只求温妤宁平安健康,岁岁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这个航班的机长大概是很牛逼的人, 两个小时的航程,竟然足足提前了快半个小时到达。
但即便这样,送温妤宁到家后, 也快十二点半了。
本来是想和裴叙白仔细说说她家里的事,但是看着深重的夜色, 温妤宁抬头看了眼他冷白皮肤下眼底淡淡的青色,想着, 来日方长。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总有很多时间来了解彼此。
“那你回去早点休息。”温妤宁把手里的烫伤膏递给他, “这个烫伤膏要记得涂, 一天三次哦。”
仰起头,抿着唇说,“我每天会提醒你的。”
她还记得他可不是一个会听医嘱的人。
裴叙白接过那个袋子,掀了掀唇角, “行。”
“温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那我……先上去了?”
裴叙白:“好。”
今天确实很晚了,她明天还要上班, 要早点休息。
舌尖顶了顶腮,裴叙白又微微弯下腰, 看着温妤宁的眼睛, “医院的事,你不用想太多。每个医院都有处理医闹的部门, 这事你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就好。别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那些和你都没有关系, 知不知道?”
之前护士长给她打电话时他也在旁边, 飞机上温妤宁便和他说了金采菊在医院闹事的事情。
其实事情也不复杂, 不过就是哭着闹着温妤宁不管亲弟弟的死活, 不孝顺之类的。
但温妤宁姓温,早就被温明霞收养了。在法律意义上,温妤宁没有抚养陈国杭的义务。所以金采菊只能这样撒泼打滚而已,实际上也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所以除开那层关系,金采菊这样的行为,已经是属于医闹了,医院是可以按医闹处理的。
“嗯嗯,”温妤宁点头,“这个事我会去和医院沟通的,你也别担心。”
“好。”
裴叙白捏了捏她的脸,低头又亲了她一口,“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说。”
“好。”
对他挥了挥手,温妤宁转身上了楼,楼梯间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忽地亮起,明亮的灯光倾泻下来。
到了房间门口,一阵手机铃声像是汹涌而来的雨点,不断涌入耳膜。
拿起来才发现竟然是护士长的电话。
这么晚了,她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一接通,护士长郑晓的声音急促而焦急地通过电流传来,“妤宁,你回B市了吗?”
“嗯,刚到。”温妤宁听着她的声音慌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郑晓惊了声:“那你看见你那个爸爸了吗?”
“我刚才才听到一个小护士说,金采菊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你的住址,然后你那个父亲不知道怎么搞的从警察局放出来了!他好像去你家找你了!”
陈国杭在楼下?他刚才一定看见他们了!
他想干什么?
脑海里一片空白,一瞬间好像失去了理智,害怕裴叙白没走会被陈国杭缠上。
连再见也忘了说,温妤宁握着手机按下电梯,不顾一切地冲到了楼下。
外面夜色深沉,没有一丝声响。
温妤宁喘着气四周看了眼,重重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裴叙白已经走了。没有被陈国杭那个无耻的人纠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