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感觉,在他靠她越近后,就越发浓烈。
傅居年抽完三根烟后回去,余漾正在床上睡得香沉,他身上有烟味,知道她讨厌这个味道,他没有靠近,而是去浴室里又冲了个澡。
回去时余漾换了个姿势,但还是睡得很沉。
他躺到一侧,支着头看她,人就在眼前,不安却越发放大。
她还是太小了,年纪轻,就有太多不确定性,他见过太多的人,不一定谁能入他的眼,能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并不简单,但余漾不一样,她见过的人不多,未来还会遇见更多的人,他未必是最能入眼的一个。
傅居年近三十年的人生,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充满不确定性,也是第一次对自己没了自信。
要是能把她绑在身边就好了。
他抚着她的脸,在她脸上落下轻轻一吻,就在他准备躺下睡会儿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他起身,拿过来一看,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发信息的人备注是“黎欢”,他记得是她朋友。
凌晨四点,还发消息。
傅居年皱了皱眉头,用余漾指纹解开锁,想要告诉她余漾睡了,别再打扰她时,最新消息上面,历史消息里,有个名字闯入眼帘。
是他的名字。
对方问了两个问题:
“你跟傅居年怎么样了?”
“赌约赢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哦吼,露馅了~
第三十五章 躲着
日上竿头,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脸上,痒痒的,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 渐渐从睡梦中醒来。
余漾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两个枕头中间, 正好陷下去一块儿,视线被隆起的枕头阻挡, 看不清对面。
刚醒过来的脑袋还有些懵, 对周遭的一切感观都很迟钝, 余漾第一反应是傅居年在哪, 抬头看了看,不在前面,刚要翻身往后看的时候,身上的所有零件一起发出警告。
她又躺回去, 闭着眼睛缓缓。
像是半夜跟谁干了一仗,也像是好久没爬山,攀登了一夜的大山。
她在被窝里好生休息了一会儿, 也不免回忆起昨天晚上的场景,心里忍不住骂一句, 老男人果然不是吃素的。
可她躺了半天, 房里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余漾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强忍着不适感掀开被子坐起身。
映目是与昨夜别无二致的房间, 窗帘拉着, 只留了一道小缝, 屋里不明不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环视一周,看到地上的玫瑰花瓣,还有床边放置的衣物,只属于男人的那部分不见了。
余漾不是第一在这间房里过夜,但是跟上次不同,那次她喝多了,并没多少记忆,撩拨他也是在混沌中,醒来时第一时间身侧没人才是正常。
今天不一样,整间房里什么都没动过,偏偏不余那人存在的痕迹,就好像是刻意清理过似的。
不开心。
分外不爽。
余漾挪着腿下床,脚刚一着地,腿根像是被电了似的,软了一下,她一个没站稳,扑在地上,好在地上的毛毯软软的,并没有磕坏,她皱着眉忿忿地拍了下地,坐起来揉着膝盖,预感今天是要开启不顺的日常了。
她找人心切,并没在地上磨蹭太久,爬起来便直奔卫生间。
卫生间里没人,浴室也没人。
外面的会客室,以及其他卧室都没人。
余漾带着疑惑回房,找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傅居年发了信息,问他哪去了,一时没得到回复,她就先穿上床上放好的衣服去洗漱了。
等洗漱回来已经是半小时后,她捋着吹得半干的头发拿起手机,发现对话框还跟一个小时前一模一样,动都没动过。
心头莫名升起一抹烦躁,她收起手机,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临走前看了一眼包裹好重新放到礼盒里的红裙,想赌气转身就走。
都走到门口了,她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回去把礼盒带上。
余漾从傅居年的套房里出来,左右看了看,见没有熟人,才松口气往电梯口走。
“余漾!”
正轻手轻脚地打算逃离案发现场,背后突然传来喊她名字的声音,余漾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宗川野,她赶紧抚上胸口,忍不住对匆匆向她走来的人翻了翻白眼。
“吓死我了!”
宗川野本是脚步不停,听余漾这心虚得不行的语气,到她身前一顿,下意识问:“你真惹他了?”
“谁?”余漾抬头,不解地看着宗川野。
宗川野也纳闷:“老傅啊!”
余漾问:“对了,你知道他在哪么?”
“啊?”
“啊?”
两个人说话驴唇不对马嘴,竟然也对了半天的话,最后谁都没听懂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是宗川野先打破循环,一脸凝重地道:“早上我碰到他了,但是他脸色像吃屎了一样难看,我问了他也不说,生着气就走了,我寻思问问你怎么回事,但看你这样,感觉你也不知道。”
余漾听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看宗川野说得煞有介事的模样,不像演的,加上早上醒来后的异常,她可以确信傅居年身上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
很严重的事!
余漾认真脸:“你别担心,我打电话问问。”
宗川野看余漾一本正经的样子,感觉自己猜错了,他以为昨天他给傅居年出馊主意后,两人在不可说的时候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大大挫伤了老傅的颜面,所以他才像吞了苍蝇一样凌晨四点连夜离开。
可是看余漾的表情,不像啊……
余漾打了电话,响了半天,没通,再打,还是没通,和宗川野对视一眼,她先喊一声“完了”。
“真的出事了?”
她这态度给宗川野也整糊涂了,看样子余漾真不知情。
若不是男女之事,是别的什么大事,身为朋友,他自然还是得替傅居年急一急的,见余漾也开始着急,做叔的反过来安慰她:“你先回去,我联系联系他问问,昨天闹了一夜,肯定没睡好吧,赶紧回去休息,我知道了就告诉你。”
他说的“闹了一夜”,是指生日宴闹了一夜,听到余漾耳朵里,就分外刺耳,血液一阵翻涌,她闹了个大红脸,也不想在这继续尴尬,跟宗川野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宗川野看着余漾背影还纳闷,自己哪句话说不对了?
很快他就转过弯来,拍了下后脑勺,满眼惊讶。
不会吧不会吧?傅老二该不会真的在他的GK就对小姑娘下手了吧?
造孽呀!
余漾打车回家,到家门口后迟疑了一下,不放心,还是打算去傅居年家里看看,果不其然,他家里没人,鸟叫半天也没人开门。
她叹了口气,原路折了回去。
回家后躺到床上,她越想越生气。
谁惹了他不高兴,关她什么事?为什么不接她电话不回她消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今天冷着她。
余漾想到这,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拿出手机,想要冲傅居年发一通脾气,然而刚点开微信界面,她突然留意到置顶上的黎欢最近消息,是一条她记忆里没见过的留言。
狐疑着点开,时间是凌晨3点58分,跟她诉苦,说自己被猥琐男骚扰,而这条消息,没有小红点,说明是已读过的,可她昨晚这时候,明显已经睡着了!
那还谁能看过?
余漾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生出冷汗,她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往上滑,这条消息上面就提到了傅居年的名字,再往上,两人打赌的全过程都有!
鬼故事一样,余漾心慌意乱,把手机按在胸口,仰头看着房顶……她的手机是有锁的,但是指纹解锁,趁她睡着了完全有可能。
如果是他故意解锁她手机去看的……
余漾打了个激灵,突然发现自己对傅居年的了解还是不够多,有没有可能,是他故意翻看她手机?
余漾摇了摇头,现在关键是他很有可能知道自己在耍他了,他会怎么办呢?是从此江湖不见,还是要把从她身上栽下的跟头原数讨回来?
余漾有点烦,她仰躺倒在床上,刚刚窥得真相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想到傅居年那张脸,说实话,生气多过害怕。
就算知道她玩弄了他,为什么不当面说清楚?她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干嘛一声不吭就玩消失?很有意思吗?
她还像个傻子一样让宗川野给她传消息。
越想越气,余漾重新拿起手机,给傅居年打电话,一口气连打了十多个,都没通。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真,越是打不通就越执着,像是玩具上了劲一样,紧绷的弹簧一刻都松懈不下来,然而当她打第二十七个电话的时候,那边传来了新的忙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说话的女声亲切又礼貌,余漾却莫名地抿紧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快就模糊了双眼。
很难受,那种难受说不清是不是委屈,她擦了擦眼泪,手臂盖住额头,闭上眼,眼前出现很多很多黑白怪圈,一环包裹一环,晕眩,想吐。
余漾赶紧起身,跑到卫生间干呕,早上没吃饭,什么都吐不出来,正当她洗脸时,有人敲门。
“漾漾?你怎么了?”
是余爱民的声音。
余漾关掉水龙头,抬头看到镜子里通红的双眼,清了清嗓音,尽量让自己的语调不奇怪,她抻着脖子喊道:“没事!宿醉头痛,我要休息一会儿!”
“少喝点啊,这孩子,爷爷是没管你,但你也得爱惜身体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余爱民在外面默默叨叨,“我让刘婆给你送解酒药上来。”
余漾听到爷爷的话,心里泛酸,她说“知道了”,低头继续去洗脸,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
刘婆把解酒药送上来后,余漾让她放在门口,自己一会儿去取,等刘婆走了,余漾才开门,她把解酒药捡起来,进去把门锁上,然后走到床头,把解酒药放到抽屉里,从里面拿出另一盒药,仰头就水吃了。
余漾躺到枕头上,点开手机里的日历,30号的备忘录是复诊,在下周二,还有三天。
很快她就闭上眼睛,药效的作用,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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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萧是傅居年二助,今天特别奇怪,大周末,一助周密都不在,老板却来上班。
来公司后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他去问总裁有什么要处理的事,却碰了一鼻子灰。平时总裁也有不高兴的时候,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上午夹枪带棒,火药味十足,对谁都没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