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的台词钻入耳朵。
-“你想那样?”
-“是的。”
陈清让用余光看着电影,他看清男主角的动作,也听得见中年女声的独白。
他照做。
计嘉比他更主动,电影像是催化剂,香水也在助纣为虐。
她是源头,是搅乱一切的元凶。
陈清让还在想进度是否一步迈得太大,计嘉坐在他腿上,如同电影独白一样。
——“I had asked him to do it again and again。To do it to me。He had done it。He had done it in the unctuousness of blood……”*
裙子的布料堆积在她的胯骨处,她挡住了电脑屏幕的荧光,纤瘦的胳膊抱着陈清让的脖子:“继续好吗?”
唇擦过她的耳周、吻过她的脸颊,陈清让掌心扣着她的下巴,目光审视着她的脸,乖戾的因子在身体里作祟。
弦绷紧,他将拇指塞进她如暖床半潮湿的口中,指节压着她的下齿,逼着她张开嘴。
他看着舌头蠕动,拇指变得潮湿。
人像是被丢进了火里,他将计嘉丢到床上:“你自找的。”
……
电影早就放完了,旁边的人也睡着了。
身上很不舒服。
计嘉也好困,但是她丝毫不留情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给自己提神。
旁边的人呼吸已沉沉的了,计嘉记得不久前,他压着自己,她抓着他粗短的头发让他继续。
他折腾了很久,计嘉处心积虑布置了一切,她很累但还不能睡。
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她确定陈清让真的进入了深度睡眠后,才拿掉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
回到自己卧室穿上之前就拿出来的换洗衣服,没有洗澡就直接穿上了。
她双腿发软地朝着楼下走去,全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个时间点打车很慢,她强撑着走到了小区门口,等了十分钟才等到网约车。
目的地是医院。
好在急诊这个时间点人不多,她头发微乱地在自助挂号机上挂完号,没一会儿就叫了她的号。
急诊医生看着挺年轻的,大约才三十多岁,计嘉关上诊室的门,慢慢走过去:“我被侵犯了,我需要做鉴定。”
医生一愣:“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计嘉躺在诊室的床上:“不需要。”
加急的报告在五点钟出来了。
计嘉复印了一份,又在便利店里买了一个信封,问店员借了一支笔。
没有再准备信纸,她在复印件背面写上字。
许久不写字,她字不再像高中那么好看。虽然潦草了一些,但能看懂就行。
【你如果报警,我就告你强|奸。放我一马,违约金的钱我会慢慢还你。】
写完之后,计嘉停了笔,她总觉得漏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了。将报告塞进信封里她才想到,是不是应该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可笔已经还给店员了,算了。
天微微亮的时候计嘉回到了朗诗雅庭,她没进屋,而是把信封放在了门口就转身离开了。
在门口等待的网约车将她送回了朝海街,又送拿完行李箱的计嘉去了高铁站。
第43章
最近一批的冬季成衣计嘉和摄影师商量去洵川拍, 她存了点私心。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洵川了,也不能说很久,只是偶然坐飞机坐高铁的时候也会路过这里, 但从来没有久留。
摄影师和她一样都是洵川人, 她们在一个车展上认识的,后来因为脾气性格都很互相欣赏, 关系也变好了,前年年末的时候,计嘉和这个摄影师以及一个设计师一起开了一家网店。
三个人各司其职, 因为都是女生,计嘉还说笑她们这也算是网店届的“三条裙子联盟”了。
再回洵川已经是秋末了,计嘉在这边还有别的品牌方活动,她的生活每天除了赚钱就是赚钱,偶尔休息也会数数钱。
但钱在她手里存不久, 除去日常开销和网店均摊费用外的其余钱她全部都会用于欠款还债。
高铁驶入洵川, 计嘉拉着行李箱刚出站就感觉到了空气中那股南方城市独有的潮湿阴冷。
身上的大衣不怎么暖和, 里面是一件低领的毛衣, 她从大托特包里拿出自己的千鸟格的围巾系起来才好了一些。
出站口有不少等待着归途的家人,其中没有人在等计嘉,她是被亲情驱逐者。
在这里打车也有点费劲, 在浑身都要冻僵前她终于等来了网约车,她找了一家在朝海街上的酒店, 第二天赶品牌方活动的时候她有点感冒的症状了。
她在洵川待了一周,网店合作的工厂也终于赶制出来了成衣寄给了计嘉。这一周她没有遇见陈清让,坐出租车的时候她会想他们会不会如同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 一个坐在车里一个在过斑马线,然后视线交汇, 久久凝望彼此。
当然这个情节只能是计嘉在车里,如果交换一下位置,计嘉觉得陈清让会一脚油门冲过来撞死她。
她下楼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她也会想,他们会不会在便利店里看中同一件商品。
但是都没有。
城市太大了,人太多了。
计嘉和摄影师约好了时间,七套衣服,得拍两天。有内景也有出外景,计嘉自己包办了化妆和造型的工作,毕竟钱都要花在刀刃上,以及奉承着“任何人都不要指望从她们身上多赚一份工资”的抠门理念,初期作为摄影师的唐宁以还要修片,当司机。作为设计师的白韵,又要设计衣服还要当客服。
直到网店一切都走上正轨之后,她们才招聘了运营、会计还有专门和仓库对接的助理。
第二天拍外景的时候,计嘉做完造型后拉着行李箱坐在酒店大厅等唐宁以,没一会儿,一辆suv停在了酒店门口。
suv挂的是洵川本地的牌照,车是唐宁以一个叫宋知祎的朋友的车。
今天宋知祎来当司机。
suv宽敞,也方便计嘉到时候在车里换衣服。
计嘉和唐宁以的认识也多亏了宋知祎,那次计嘉当模特的车站其实是唐宁以陪宋知祎一起去的。
宋知祎就是唐宁以的狗皮膏药,唐宁以去哪儿,不出五米的距离就能看见一个非要跟来的宋知祎。因此计嘉和宋知祎也慢慢熟络了起来。
宋知祎和她打了招呼,然后把早上唐宁以特意给她买的咖啡递过去:“竭诚为您服务。”
计嘉接过咖啡:“少贫嘴。少爷又换车了?”
宋知祎将车开出酒店,他总开超跑,鲜少开suv。但车还真是他自己的:“以前买的,今天听说你们要出外景,我就开了辆空间大的。其实我还有一朋友,他有辆房车更舒服,但我考虑到你们两的恩怨情仇我就没开口问他借。”
不用宋知祎说是谁,计嘉就猜到了。
那是宋知祎某一个发小,之前计嘉和唐宁以一起去过宋知祎组的局,一来二去她慢慢进入了宋知祎和唐宁以的社交圈。
那发小看计嘉漂亮,所以想追她。
表白是在吃过三次饭和喝了两次酒之后,计嘉那天和唐宁以在舞池里发泄身上的疲倦,因为她总失眠,所以唐宁以才拉她去跳舞。
跳到一半,计嘉感觉到了一双咸猪手,回过头一看是宋知祎那个发小,看着唐宁以的面子,她没做声就躲闪了几次,结果人变本加厉直接贴了上来。
她厌恶地直接回了卡座,那人不依不饶也回来了。
一杯苦艾酒下肚之后,他和计嘉表了白。
计嘉拿着酒杯,灌了自己一口螺丝起子,有几滴酒从嘴角流到下巴上,她用手背轻轻擦去,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一举一动随意又看似处心积虑。她摇头拒绝了。
对方问她原因。
计嘉那原本还是勾引人的目光黯淡了几分:“你太小了。”
对方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比宋知祎还大了一岁,你喜欢大叔那种类型的?”
计嘉拿起卡座上的包,摇头:“不是年纪。”
说着她起身,居高临下的视线带着压迫感和厌恶,她的视线从男人的脸上向下移,落在他的牛仔裤上,视线明晃晃的一点没藏着她在看什么:“太小了。”
她当然没有被打,那男人虽然气急败坏,但她有唐宁以护着,唐宁以后面有宋知祎。
她嘴贱完囫囵个地从酒吧出来了。
那时候是她逃跑的第一年。
一开始计嘉提心吊胆的,她甚至外出都要绕开警察局,在街上看见巡逻值班的交警她都发怵,在地铁上遇见抽查身份证的地勤,她也像是惊弓之鸟。
最终在半年之后,一直风平浪静她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外景是唐宁以找的,工作人员人并不多,偶然有行人和车辆开过。
从早上拍到了下午,收工很早。宋知祎少爷命没有吃过苦,跟了一会儿就被秋风寒意打败了。
洵川秋冬换季的界限很模糊,一下雨气温就直线降低。车里的暖气开着,他打了个颤:“这是冬天了吧?真的冷。”
计嘉上车后,换上了宽松舒服的外套和鞋子。
唐宁以在看刚拍的照片:“叫你别跟来,你非要来。”
宋知祎瞥见她手都红了,将她手拉了过来塞进自己外套里面:“你怎么不戴个手套,小心长冻疮。”
他帮唐宁以暖手,还不忘告诉计嘉明天吃饭。
“吃什么饭?”
宋知祎:“我生日。”
唐宁以蹙眉:“你不是下个月生日吗?”
“阳历先过一个,阴历再庆祝。”宋知祎感觉到唐宁以手暖和了一些后,将前排所有的出风口都对着唐宁以,“别忘了来。”
他们把计嘉送回了酒店,今天拍了一整天,但计嘉一点都不困,她总是失眠。
洗完澡之后,唐宁以给她发信息问她明天宋知祎生日去不去。
【计嘉】:我觉得我明天不是忘记就是睡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