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最后结果不论输赢,小朋友和她,他们都有礼物。
原来……他那天问自己能不能用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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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七那天,岑声声收到了导师张景同的消息,说是和云翎的项目合作,因为市场规划的更新,进度有些着急,如果她时间上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早点回来配合云翎这边的工作。
岑声声完全没有问题,虽然寒假还没有结束,但她在舅舅家里也的确呆了很长的时间了,因为她的缘故,姜媛已经很不高兴了,她一直心里明白。
她这边给张景同肯定答复后,很快林哲辉就直接联系了她。
林哲辉希望她能够尽快回京北,可以的话直接去云翎实验室进行测试实验,因为和合作商的规划有变,他们的这款芯片需要提前上市,迫切需要岑声声的技术支持。
岑声声答应后,云翎这边jsg的行政主动帮她定了明天下午飞京北的机票。定下来要回京北,她忙着收拾行李的时候,却意外接到了师母的电话。
电话里,师母很不好意思地询问她能不能帮她个忙。
岑声声满口答应。
“是阿慕有个盒子落在我这儿了。”周冉阳说,“前几天他公司好像有什么突发状况,走得太急,直到今天阿姨来打扫,我才发现他把这个落下了。”
“声声,你应该还没回京北吧?那可不可以麻烦你回京北的时候,顺便带给他?”
“到时候尽管让阿慕请客吃饭,就像我之前说的,你们正好都在京北,有事儿可以直接让阿慕帮忙。”
若师母提其他的什么要求都好。
但涉及到周时慕,岑声声还是犹豫了。
他们那晚结束的很不愉快,他大概以后都不会想要见到自己了吧。
可师母并不知道自己与周时慕已经说清楚彻底拉清界限,她贸然也没有合理的理由拒绝。
她只能先把事情应下来,想着反正她确实要去云翎,只要她到时候直接将东西留在云翎的前台,再有前台转交给他,这样应该也不算打扰了吧。
当天下午,她去师母家取周时慕落下的东西。
师母领着她进屋坐下,自己去了客卧周时慕之前住的房间从抽屉里小心取出个木质盒子。
普普通通的木质材料,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巴掌大小的样式,也并没有封口,里面的东西应该不大,摇了下能听见内里东西碰撞盒子内壁的声音。
“声声,麻烦你还特意过来一趟。”周冉阳挺不好意思的,将盒子递过来,“等到了京北别跟阿慕客气,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到时候让他好好请你吃顿大餐!”
岑声声接盒子的手一瞬僵住。
“师母,您是说已经跟他说好了吗?”她睫毛扑闪了下,有些不自觉的紧张,“他同意我帮忙递过去吗?”
周冉阳笑她怎么还紧张上了。
“当然啦!”她说,“而且怕你提前回京北,我才这么着急给你打电话的。”
其实要说起来她还是替周时慕背锅了的。
她一开始的想法是让家里阿姨直接给他快递寄回京北的,是他又说盒子里的东西贵重不方便快递,又说岑声声最近可能要回京北可以请她帮忙。
然而等周冉阳真准备找岑声声帮忙时,他又别别扭扭地不让她告诉岑声声是他提议。
周冉阳又随口闲聊起他们在向晚阁吃饭那日的事情。
“阿慕说你那天太累提前回去了。”周冉阳问她,“那天你们到底都玩什么了啊,累成那样呀?”
岑声声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怕说多,怕说错。
好在周冉阳也并没有真的要她说出什么的意思,她自顾自地继续了话题。
“普慈庙的姻缘树很灵验,声声,你有没有偷偷挂呀?”周冉阳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知道阿慕肯定不会挂,他从来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想要他求神拜佛,得太阳从西边出来。”
岑声声怔住,试探地问,“师母,您没有让周时慕帮你挂吗?”
周冉阳捂嘴笑了笑,直接否认,“怎么会,我哪里能指使的动他这尊大佛!”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周时慕说是师母让他挂的。
心里有个疯狂的想法在生根,她迫切地需要去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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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声声将那个木质盒子塞在行李箱的里侧固定,告别外婆踏上了回京北的飞机。
等落地京北到京大时已经是晚上快八点,京北的天气比起南城要恶劣的多了。
温度骤降快十度,天空阴沉沉的,大片黑云不住往前攀爬。
直到被门卫拦在校门口,岑声声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这个点返校,宿舍都封楼了,她根本进不去。
只能准备在附近的酒店对付一晚,等明天再和张老师还有云翎那边确认一下解决办法。
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在以前经常走的路上,这次岑声声却不知名的有些紧张。
因为还没有正式开学的缘故,周围比平时要萧条的多,平常人满为患的小巷这会儿除了她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寂静的晚上,行李箱划过柏油路面的声音更加明显,在整个巷子里回荡。
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紧张的缘故,岑声声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跟着她。
可她回头时,却又什么都没有。
她加快脚步往酒店的方向,直到看见酒店的光亮才松了口气。
年节才刚结束,前台的工作人员也怏怏的提不起精神来,一直耷拉着脑袋给岑声声办理了入住,指了指不远处电梯的方向示意她上楼。
岑声声接过门卡道谢,按照门牌指使来到二楼最边上的那间,刷卡推门进去。
累了一天,她简单地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经快十一点。
岑声声关掉了屋里的灯,盖上被子后却迟迟酝酿不出睡意。也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环境里,突然传出阵阵窸窣声。
是刷门卡的声音。
因为过来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她警惕地提前装了阻门器,门外的人尝试了很多次,反复拧门把手,一直没法进来。
又过了会儿,门外终于消停,但她的手机里却同时传来一条消息。
陌生的京北号码。
【声声,开门,是我,我知道你还没睡。】
岑声声颤抖着点开这条消息,恐惧和绝望占据她所有理智。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直观地感受到特权的压迫感。
她完全不知道靳逸琛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够在她落地京北就第一时间知晓,紧接着迅速查到她住的地方,并且能从前台那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顺利拿到自己的房卡。
他只手便能遮天,而她这样的普通人,毫无招架之力。
极度恐惧之下,岑声声满脑子就只剩下那个人。
她抖着手点进周时慕的联系方式,闭眼拨出了这通电话。
铃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一声一声,连带着岑声声的心脏都跟着抽动。
她不知道,现在周时慕还会不会接她的电话。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电话那端终于被接通。
“说话。”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似乎是因为这通电话才从深睡眠中转醒。
岑声声自己都察觉不到自己现在的声音带着多么浓重的哭腔。
“周时慕。”她说,“你可不可以现在过来,接我一下?”
第34章 声声
“你可不可以现在过来, 接我一下?”
这是个什么情况下乍一听到都觉得无比暧昧的话,只是岑声声这会儿太紧张以至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话带来的误会。
对面回应她的, 是一阵沉默, 伴着被褥摩擦的窸窣声。
他并没有回答好或者不好。
沉默那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岑声声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刻她竟然有种委屈的情绪生出来。
“那就算了。”她说, “这么晚打扰你了, 对不起啊。”
“地址。”几乎是岑声声刚说完,对面紧跟着出了声, 只简单两个字, 哑得厉害,再没有多余的情绪。
岑声声只是默默抽吸着,没再说话。
她还得分神屏息去注意门外的动静,哪怕知道靳逸琛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但她仍旧精神紧绷着不敢放松。
“为什么要哭?”周时慕已然换了外套到门口,发烫的手心触到冰凉的门把手,人才终于清醒了些, 他问, “现在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 听到他这样问,岑声声越发觉得委屈了。
好好的,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在大晚上风尘仆仆到了京北后,好不容易住在酒店里还遇到这样的事。
她没想哭的,可这会儿怎么偏偏鼻子还越发酸了, 鼻息不自主更重了。
迟迟得不到回应,电话那端, 周时慕重重一声喟叹。
“声声。”周时慕捏了下眉心,鼻音缓和了许多,只出声仍旧有些沙哑,“你得允许我清醒一下,毕竟在深夜接到这样的要求,很难让我一下判定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除了之前故意调侃,他几乎一直是连名带姓的称呼自己,只这一次,他叫自己声声。
很多人都叫她声声,但只有这一刻的这句声声,莫名让岑声声心跳都漏了一拍,太过缱绻温柔至极,让人轻易失神。
“我已经来京北了。”岑声声指头无意识地扣着手机壳的边jsg缘,一下一下,“但是我现在遇到了些问题。”
“嗯,我知道。”那头周时慕缓缓开口,沉沉的声音无形中透着哄人的安抚意味,“然后呢?出什么问题了?”
岑声声这会儿也没有精力去细究他怎么知道,本能地按着他的引导继续往下。
“然后晚上我下了飞机就直接打车来学校,结果才发现封校了进不去。然后我就想找个酒店先对付一晚再说。”
因为情绪过度紧绷,这时候有个人能陪她说话,极大的缓和了岑声声的紧张情绪,也让她不自觉中变得话特别多,仿佛这样一直说下去就能忘记恐惧的情绪了。
“什么酒店?”周时慕紧跟着问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