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刚刚是谁说的要认嫂子,真假嫂子都不会认啊?】
【照我看这个才是假的,就这么点同框,也没看出什么cp感来。】
【楼上在嘴硬什么?】
沈乌怡伸手捧着那杯热拿铁,目光愣怔。
原来他这几天没联系她,是和程茉去海边玩了吗?
她垂下眼,看着塑料盖上隐约冒出来的气雾,心底像是有一双手用力地捏紧了,搅得人呼吸不上来。
没再有动作,手机自动熄灭。
黑色的屏幕上倒映出沈乌怡拿着热拿铁发怔的模样。
她忽然觉得,这么多天的纠结和期待,都成了一种笑话。
晃了一下手中的拿铁,她微抬起手,喝了好几口,似苦似甜的滋味从舌尖传上来。
店里播放的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王菲那首《暧昧》:
从来未热恋已失恋
陪着你天天在兜圈
那缠绕怎么可算短
你的衣裳今天我在穿
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间
巧的是,沈乌怡现在穿的外套就是边原的。在来之前,她只觉得他这一件,比她任何一件都要来得温暖。
沈乌怡扯了一下唇,垂着的眼睫之下没有笑意。
半晌,她抬头把这杯热拿铁喝完,在这首《暧昧》唱至尾声时,她起身把塑料杯扔进垃圾桶,拉开咖啡厅的店门,迎着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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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边原从海边回到京城后,谢明言于毅他们又拉着小聚了一顿。
宽敞的台球厅里,谢明言擦着台球杆,望向一旁没怎么说过话的边原。
边原懒散地撑着一边手臂在沙发,眼皮都没抬起,咬着一根烟,一脸的兴致不浓。
“诶边神,老秦还不回来啊?”于毅直起腰,看了眼还没进去的台球,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问道。
“自己问。”边原声音没什么起伏。
谢明言吹了口空气,转头看向于毅,笑道:“老秦他不回来,他怕回京城又会被老爷子管,玩够了再回来呗。”
这次海边的接尘宴,谢明言也去了。
“我说边神,前儿晚上,”于毅忍不住问,顿了一下,“那俩绯闻有真的吗?”
说完他又看了看在场其他人,谢明言这次笑了不说话。
前儿晚上,俩绯闻闹出来的时候,看到程茉和边原的名字放一块,谢明言差点隔夜饭都出来了,直接上了微博给自己哥们澄清,发了一张接尘宴上的照片,以及海滩上自己又对着边原拍的live图,靠得近的就没见到有程茉这张脸。
谁他妈知道她哪号人,就仗着点自己老师的情分在那编故事,还作。
“你这问题问对了,但也问得没什么水平,你当老子昨晚白给边神澄清了?”谢明言抬手给了于毅一板栗,略显无语。
“哦——”于毅顿悟。
“程茉是假的,但沈乌怡不……”
话没说完,于毅被轻踹了一脚,谢明言拿台球杆点了一下桌面,“怎么叫的?”
于毅摸着后脑勺,见边原终于掀起眼皮来,对他憨厚笑道:“边神,我发觉你和怡姐还挺般配,有个成语不是叫心旷神怡,从古代修来的缘分。”
“……”谢明言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小子这么逗。
边原眼睫垂着,烟头的那点猩红兀自燃着,他抽完这根烟,拿下来掐灭,利落地站起身,淡淡扫了在场人一眼:
“你们玩。”
于毅马屁还没拍完,就见着边原背影离去,刚张开的口又合上。
旁边的谢明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太正经地笑着道:“兄弟们理解一下。”
于毅扭头,不明白:“理解什么?”
“相见恨晚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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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台球厅出来之后,边原直接驱车回了别墅。
车灯照亮过去别墅大门,门前有一个蹲着的白色身影,边原动作比思考更快,踩了刹车停下来。
边原坐在车内定定地对上了,从堆着外套里抬起头的沈乌怡的视线,半晌,他转动方向盘,把车开进地库,顺手远程开了别墅大门。
沈乌怡起身的时候腿都蹲麻了,她在门外已经等了边原好几个小时,昨天也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没等到边原。
差一点点,再多一分钟,她就要起身离开了。
这儿晚上的温度不怎么高,单穿一件外套还是会感觉到冷。
沈乌怡走进去,往上拉了一下拉链,但室内温暖的感觉瞬间覆盖了她。
走到客厅时,边原也走了进来,随意懒散的模样,睨着她问:“怎么来了?”
沈乌怡等四肢寒冷的感觉都缓缓驱散了之后,慢吞吞吐了口气,抬起头看向边原,没有马上说话。
边原手臂的伤口没有再直接裸/露在外,卫衣的长袖遮挡住了,也不知道具体如何。
她本来是想在手机上问他的,但又觉得不够。
——她还是很想见他。
别墅内灯光夹杂着旁边开了窗跑进来的风,眼前蒙了一秒。
悄悄平了口气,她从耀眼的桌面移开眼,撞上边原垂眼看过来的目光。
“边原,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沈乌怡慢吞吞地温声道。
边原整个人浑身都蕴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抬着眼皮睨过去,对视两秒后,他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应下。
“……你和程茉,是不是谈过?”沈乌怡说,“还是准备谈?”
提到这个名字,沈乌怡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看起来,他们才像是应该在一起的一对。
边原拿出烟盒在掌心磕了下,而后,含着一根烟,单手拿着打火机咔咔地一燃一灭玩着火,没点燃,他抬眼皮看着沈乌怡,声音低沉磁性:
“老子就你一个。”
沈乌怡睫毛颤着,哦了一声,“那之前……”
边原随手点燃了咬着的那根烟,抬手去捏了一下沈乌怡的侧脸,低笑了声:
“看不出来,你还挺醋。”
边原和程茉的几次接触,都是因为他要还陈老师一个人情,当年他入圈陈老师帮过不小的忙,现在让他顺手带一下手下的程茉,也不是什么大事。
上一回在录音棚,程茉录完歌了,这事儿就结束了。
昨天上的绯闻热搜,看上去那么巧在一个沙滩,但边原只是顺便去了趟国外读完研回来的老秦的接尘宴,程茉其中有共同朋友,就也搭上了这一程接尘宴,偶遇一块了。
沈乌怡垂眼,握住他那只手,看着他尾指上闪着银光的戒指,半晌,声音很轻:
“这么巧吗?你就去了海边。”
京城和那块相隔的距离可并不近。
边原抬手拿掉唇间的烟,掸了下烟灰,眼睫低着,跟她一起看着那枚银戒,面上情绪很淡,“昨天是我妈忌日,她葬在那。”
去老秦的接尘宴才是顺便。
沈乌怡抓着他手的手指顿了顿,她抬起头看向边原,抿着唇低声道了句歉。
边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捏了下她还没放开的手指,起身往里走,“我去洗个澡。”
沈乌怡站在原地怔了两秒,反应过来后跟着上去,边原已经拿了衣服走进去了,门是关着的,接着有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传出来。
她徘徊在门外,想到边原手臂上不明情况的刀伤口,还是转过身,敲了敲他的门。
流水声止住,下一秒,门打开时有水汽往外冒。
边原单手撑着墙,黑色短发淋湿了些许,更添了几分慵懒随意,眼眸黑漆漆不见底,盯着她的模样,极其的蛊惑人心。
另一只手臂上还缠着纱布,但看上去明显薄了许多,不像上周那么严重了。
但仍是带着伤的,还是为了她受的伤。
狭窄的门口,沈乌怡轻声叫他名字,而后抬眸看着他,“……我帮你洗吧。”
边原看着她,挑着唇痞气笑了声,浑身一副浪荡子的模样,随意把门一关,
“行,听你的。”
水汽从竟上滑了过来,她忍着燥意,回过头去找洗发露。
不大的空间内,头顶光是晕黄的暖调,打在人身上像是拂了一层暖呼呼的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了情况,等沈乌怡碰上冰冷的台面和竟面,情形像是化到了普罗米修斯举着的火种里,毫不受控。
转过身的时候,她强睁开懒怠的眼皮,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余光瞥到边原白色纱布上慢慢溢出来的血迹时,她陡然回过神,赶忙拍拍边原。
伤口撕裂,血渗了出来,得快点去医院。
才拍完两下肩膀,手上也蒙了层汗,她忽地想起了什么,只得用手背去蒙住他眼睛,冷嘶出声,声音慢吞吞却在催他:“快点。”
边原还在不着调地笑了下:“怎么快?”
沈乌怡刚说了几个字,人就恍惚了一下,也忘了耳边他是不是说了“教教我”。
只记得边原让人耳尖发烫的话——
“学不来。”
沈乌怡脸热,却也只能尽力地捂住他眼睛,另一只手撑着,也不能动他。
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视线都还是微晃的,但沈乌怡还记着正事,让边原千万不要低头,自己火速地出去找手机,着急地想叫个车。
或许是越想找到什么就越找不到,沈乌怡转了一圈都没看到手机,急得不行,又跑回到边原身旁,拿了他的手机给自己拨了一个电话。
好在手机没有设置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