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之前,沈时洲以蒂格的名义给她开展子的时候,傅女士就亲口说过,这男人为了哄她,来亲妈这儿做足了功课。
那这一次,也不例外了。
这都要拜托傅女士操心,难怪她天天嫌弃自己生的儿子太笨了。
盛明窈想到沈时洲认真“听课”的那个场景。
掌心撑着下巴,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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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离京圈远,盛家千金的名声也算不上有多响。要让盛明窈自己去社交,遇见的生面庞不知道她的靠山,十有八九就跟独立展上遇见的一样,怀揣着本能的排斥跟嫉妒。
傅女士一边忙着品牌本季度的策划,一边还不忘替盛明窈张罗,特地让南城分部负责人出面,替她打进了当地上流社会的捷径。
半山庄园的高尔夫俱乐部被承包了一整天,用做年轻少男少女们联谊玩乐的场所。
盛明窈出现时,果不其然成为了焦点。
想着蒂格分部& zwnj;的背后是傅某某女士,傅女士的背后又是沈家。他们瞬间把姓氏跟沈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的盛明窈,当成了沈家旁支的哪个小千金。
前几天在独立展上,跟她献过殷勤的那位年轻酒店老板,竟然也在。
一见到盛明窈,眼睛都亮了,就差在脸上写上他想追盛明窈五个大字。
忙不迭凑上去打招呼。
盛明窈将遮阳帽压了压,挡住了上半张脸。
因为难得出来运动而产生的好心情,被围着的人扰得不耐烦。
她是没想到这里会有男的。看着好像还都是单身玩咖,办得像个相亲局。
还是个陌生的漂亮少女救了她,将她拉出了男人堆里。
“我叫迎楚。”对方笑起来像只小狐狸,很媚很艳丽的长相。但态度很热情很坦率,容易让人第一眼就产生亲近感。。
跟盛明窈简单自我介绍完,迎楚才道:
“你也不用怕啦,就是个正常聚会。跟那些臭男人没什么想说的,可以找我,或者找其他小姐妹。我们这边圈子很封闭,他们是太久没有见到像窈窈姐你这种女孩子,刚开始有点唐突。”
盛明窈弯起眼睛,点了点下巴:“我很久没碰过球类了,要是打得不好,可以向你请教下吗?”
……
盛小漂亮就是特别特别爱热闹。
之前她一直都是独自呆着散心,但这样实在是太闷了。
顶着傅女士给她安上保驾护航的头衔,又遇见了心地善良、自来熟的迎楚,盛明窈愉悦的不是一点半点。
隔得很远,都能看见她帽檐下扬起的唇角,笑容明艳灿烂。
她对球类运动的确不太擅长,时不时还要请教下别人。
除了唯一一个迎楚,盛明窈周围都是眼巴巴想献殷勤的公子哥们,随时绞尽脑汁想着机会,跟她搭上一句。
她的靠山是京城沈家,长得好看,性格也很好很讨喜。
受异性欢迎追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因为她娇矜活泼的做派,平时表现得再吊儿郎当的男的,在她面前都收敛了不少。
举动克制得不逾矩,连个赶走的借口都没有。
在京城没这么夸张,还不是因为她当初跟沈秦的那些事太震撼,寻常同辈不敢掺一脚。
就算有动了心思的人,也收到过沈太子爷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次警告。这才收敛。
以这样强势的姿态,若有若无霸占着盛明窈太久。
沈时洲差点都忘了他身边随时只增不减 的情敌。
虽然那群围在盛明窈身边的公子哥们,都是些纸醉金迷的堕落货色,没几个手里有实权,他瞧不上,盛明窈估计也看不上眼。
但光是远远看着,烦躁便止不住地油然而生。
偏偏。
傅女士早就再三叮嘱过,追求要以略低的姿态,霸道强势得只给她留下唯一一个选择,是下辈子都追不到女孩子的。
就算追到了,也是对方不想再接受他铺天盖地的逼迫跟强硬,不得不答应的。
由于这地儿被人包了,不允许外人踏入。他连以权压人,让这帮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滚蛋,都要慎重考虑再三,能避免的就尽量避免。
男人冷着张脸,周身气压一点一点降低。
当看到盛明窈的发夹甩掉了,有人捡起来,想趁机帮她戴上时。
沈时洲从战战兢兢的俱乐部经理手里拿过球杆,指节捏紧,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
一个飞球,直接打到了郑二少拿着发夹的手上。
他吃痛一声,转头过去想看是谁这么不长眼睛,竟然朝着筋骨攻击,要么是故意,要么就是对他不满。
却看见了张完全陌生的英俊面庞。
那身形修长的男人只穿着白衬衫、黑裤。拿着球杆的淡定姿态,有种令在场其他人自惭形秽的矜贵。
“这谁啊?耀星今天不是被我包下来了吗,进来的人怎么会有我不认识的?”郑二少被那双冷淡且自带压迫感的眼睛震住了,但又不想在盛明窈面前丢了面子,绷着张脸,嘀咕道,“……没长眼睛。”
盛明窈看到沈时洲,倒是微微愕了一下。
对上他的神色,稍微细想,就能猜到,他好像又吃了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醋,所以连装都不打算装一下,直接过来赶人了。
她明明一直都跟迎楚待在一起的嘛……顶多,也就偶尔应两句其他人的套近乎。
这男人,占有欲忒强了点。
以及,沈时洲是不是忘了,她还没答应他。
她就想体验一下在满汉全席里拣一小口的新鲜的快乐,而不是想看男人把她其他不吃的菜都给撤走。
盛明窈撇了撇唇。
然后才想起来,她应该得说两句,缓和气氛。
免得沈太子爷又以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跟郑二少留下不必要的过节。
还没组织好语言。
就听见沈时洲冷冰冰的自我介绍:“我是球童。”
郑二少:“……?”
迎楚:“……?”
盛明窈 :“……???”
男人径直走到她面前,高大的阴影覆过,嗓音紧绷低沉:“你不是不会吗,我负责教你。”
他半侧过身,阻断了郑二少看盛明窈的视线。
下意识的站位便透露了很多东西。
那专门为她而来的意图,简直不用更明显了。
不过,以一个“球童”的身份,姿态摆得很低,又不至于拆了整个场子。
……虽然,在场都觉得他不可能是在俱乐部打工的球童。
各种意义上的不可能。
但那又怎么样,把人赶出去吗?好像不太合适吧。
盛明窈抬起脸蛋,以她跟沈时洲的身高差,这样刚好看见男人抿得笔直的薄唇。
她茫然又觉得有点好笑:“你搞什么鬼。”
以前怎么不知道,沈太子爷还有给自己换新身份的癖`好?
沈时洲将手腕上那只百达翡丽摘掉。名表放进裤里。他全身上下看着是彻底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垂眼,低低淡淡地道:“想见你,又不想惹你生气。”
漫不经心的语调里,不知道压着多少惊涛骇浪。
他生下来就是沈家长孙这个身份,衔金钥匙已经不足以形容了,用“头顶继位王冠”更合适。
所以,沈太子爷从小开始,行事做派都很简单粗`暴,强硬直接。
这次愿意低头,成为被她挑选的追求者之一,把主动权全然交给她。虽然他很不习惯,看着也并不是特别情愿。
但,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表明了他的确有在好好学着,怎么追她。
她很挑剔又很敏感,总是会注意到其他女孩子不怎么注意的点。
沈时洲也愿意纵容着她。
盛明窈用指尖又压了压遮阳帽檐,遮住藏不住事的眼睛。
她突然开始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该说傅女士教得好,还是沈总学得好……
这才几天,他就知道改正缺点,以退为进了。
原本见到沈时洲时,心里那一点点小矫情似的不满,全都随着这张满分答卷给消失了。
她唇角弯了弯。
为了掩盖住那点过于明显的雀跃,她清了清嗓子,不得不转移话题,吐槽:“人家做球童都是几岁十几岁呢,这称呼真是便宜你了,老男人。”
聚会上的人都是同辈。全部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
沈时洲的确算最年长的一位。
沈时洲挑眉。
男人的骨子里,还是习惯反客为主。
况且 ,都被拿来跟那群不入流的富家子弟比,还被明晃晃嫌弃了。能忍住不开口才是反常。
他当即嗯了声,顺着她说,撩拨的意味却很浓:“一把年纪还要出来打工。盛小姐是看我可怜,打算资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