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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到了谢劲他们车队年底的冲刺赛制。
许凉舟他们老早就过去了。
谢劲拖到了比赛的最后一天。
他不放心温书缈,怕那帮放高利贷的人再过来找她们麻烦。
最后还是温书缈说:“你先去,明天我带奶奶一起过去看你比赛。”
她笑:“你的比赛,我其实一场都没有错过,都看见了。”
谢劲眼底一深,扣住她后脑勺把人带怀里狠狠吻下去。
“给你们留了位置。”
“好。”
谢劲是JM里老大,赛车上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做安排。
他过去之前已经帮温书缈她们把车票买好了。
奶奶说想去剪个好看的头发。
难得她主动的提出要求,温书缈很高兴,找了家生意很好的理发店去帮奶奶剪。
从理发店出来,温书缈指着马路对面不远处的商业楼:“奶奶,等下我们去那家餐厅吃饭吧。”
“那多贵啊。”老太太舍不得,一向节省惯了,她笑着拍了拍温书缈的手:“奶奶回去给你做蛋炒饭吃。”
“我们缈缈最喜欢吃蛋炒饭了。”
“那是因为奶奶做的蛋炒饭最好吃啊。”
奶奶被她说的笑的合不拢嘴。
大概是精神跟心情都很好。
老太太今天的话比以往哪天都多。
拉着温书缈说了许多以前从来不会提的。
她说:“缈缈,你要学着不要跟自己犟。”
她说:“缈缈画画最好看了,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大画家。”
她说:“谢劲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她说:“缈缈,你生病了就要去看医生知不知道?”
温书缈正在收拾明天要去看谢劲比赛的行李。
奶奶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动作放缓了一点。
最后她把头低下去,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哽咽了。
奶奶摸了摸她的手:“缈缈,奶奶教你做蛋炒饭吧。”
“我不要!”
一直努力平静着情绪的温书缈突然激动的提高了声音。
她眼眶红红的,心里被陡然袭上来的慌占据的呼吸都像是绵着疼。
“我学不会,也不会学。”
“想吃了奶奶就给我做不是很好吗。”
“好。”奶奶疼爱的用粗粝苍老的手指帮她擦了下眼睛:“不学就不学,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哭。”
温书缈不吭声,安静的把行李收拾好。
心里那块儿前所未有的慌被谢劲抽空打来的这通电话安抚下不少。
谢劲洞察力向来强,他敏锐的听见她声音有点不对劲:“嗓子怎么了?”
“没事,刚才跟奶奶聊天说话太多了嗓子有点干可能。”
她扯谎扯的很认真。
“我把时间腾出来,你到的时候我过来接你们。”
“好。”
温书缈靠在墙上,安静了那么两秒后,她突然问他:“谢劲,你能给我唱首歌吗?”
“我突然想听你唱歌了。”
以前他总混,故意凑她耳边哼,哼着哼着就亲她。
但其实谢劲的嗓音条件天生很好。
他唱歌很好听的。
尤其是唱那种不那么正经的词儿那种,听起来特别带感。
坏撩坏撩的。
谢劲人刚到酒店,听见温书缈提了这么个要求他突然勾唇笑了。
懒懒散散的把外套脱了扔沙发里:“怎么,想我了?”
温书缈不说话,谢劲喉咙里的笑意更浓。
他走到阳台上,弓着腰,胳膊散漫的搭在上边:“小姑娘,还挺会磨人啊,老子在的时候你不说,刚走你就提。”
谢劲没唱。
而是眺望着这座城市的远方,拖着混腔痞调儿的跟她说:“心情不好我给你买了糖,明天来吃。”
温书缈真就仗着他宠她:“可是我想现在听。”
谢劲:“…………”
他缓慢的磨了下后槽牙,像是在妥协的笑骂了她一句什么。
然后温书缈就听见他漫不经心的哼着调儿,低低沉沉的拓落出来:“我的宝贝公主殿下请你乖乖别搞我——”
“我愿随身侍奉,我愿任你摆任何姿势——”
温书缈:“……”
她蓦地笑出一声:“怎么连词儿都让你给改了啊。”
混不吝又撩惹人的。
谢劲挑眉笑:“不改你能放过我吗。”
她沉重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混好像一下子就豁然明媚起来。
温书缈听见许凉舟在那边叫他了,应该是有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温书缈就说:“你先去忙吧,明天到了给你打电话。”
谢劲笑了声,应了。
许凉舟靠在门口瞧着他这脸笑,打着趣儿的啧啧了两声才说正事儿。
“何俊宇那家伙来了,他那边这次有支车队会上场。”
“上就上呗。”
谢劲没什么所谓,他从来不在意那边的对手是谁。
“他那人心眼儿小,上回你拒绝了他的橄榄枝,没给他留面子,他估计给你记着呢。”
谢劲拿出内裤去浴室里面洗澡,又痞又混的扔下一句:“记着我的多了去了,他算哪根葱。”
*
不知道为什么,宁城今晚的风好像格外的大。
窸窸窣窣的,好想要将那些枯老树枝全部折碎。
温书缈洗完澡好久都没睡着,她的失眠症又犯了。
想去吃点药发现药已经空瓶了,吃完了啊……
谢劲在的那几天她睡的挺踏实的,就没想起来。
温书缈静静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听着风呼啸声,她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
打开跟谢劲的聊天,这么晚了……他应该睡了吧,毕竟明天还要比赛。
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
「睡了吗?」
五分钟过去,谢劲没有回复。
那应该是睡了,温书缈想。
她又躺了一会儿,还是没睡着,就起来去客厅倒了杯水喝。
经过奶奶房间她跟往常一样都会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看看。
奶奶屋里也总会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因为知道她会不放心她过来看,太黑了容易绊倒。
但是这次并没有。
奶奶屋子里黑黑的,温书缈进去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赶紧扶起来。
奶奶睡眠向来浅。
可这次似乎并没有吵到她。
温书缈打开灯奶奶也没有睁开眼。
她就喊她。
可她始终维持着安静平躺的模样,安详的不应她。
温书缈站在那儿,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慢慢冰透。
眼睛雾气一层涌过一层,最终把她视线彻底模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