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玩笑。”他一板一眼地说,“话剧院被烧毁得很严重,监控缺失很大一部分, 你发过来的消息是真的吗?遇到了人偶?”
“是啊。”宋枝香用夸张的语气道, “他好变态啊!”
何忘川这次沉默了更久,他的语气突然变得非常奇怪:“他, 变态?对你?”
“没错。”宋枝香一口咬定。
电话另一边传来一声重重地拍桌子的声音, 过了两秒, 何叔的语气也沉下去:“我以为他只是叛逆, 没想到他还这么不要脸。”
明知道对方看不到,宋枝香还是勤快地点头:“就是就是。”
“好了, 明天来地下开个会,有个人要介绍给你。”何忘川道,“你先好好休息吧。”
电话挂了。
宋枝香把手机拢在指上转了个圈儿,在光可鉴人的玻璃当中,倒映出另一人的身影。她刚回头,手上的酒被拿开了,周奉真低下头捧着她的脸,抵开她的下唇看了一眼。
在下唇内侧,那个跟宋知宁交手时撞在洗手台上,牙齿压出来的伤口,还泛着浅浅的血痕。
这个位置有些尴尬,落在唇肉靠内的地方,活像是被谁啃了一口。
周奉真打开一小瓶药膏,用指尖涂了一点,轻轻地贴着她唇缝的内侧摸上去。
并不算疼,有一点薄荷的清凉感。宋枝香盯着他的脸……他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鼻梁高挺,发梢还带着刚洗完澡的潮气,身上只有一件浴袍。
雪白的浴袍,宽松、不端正,带着一股慵懒劲儿。从扩出一个弧度的布料里,她的角度能看见对方乳白……啊不是,牛奶一样的胸口,软绵绵的、有弹性的肌肉,上面的齿痕是属于她的,周奉真就像被她舔过一遍毛的小动物,浑身都是她的味道。
是属于她的。
宋枝香看得咽了下口水,故作自然地问:“这是什么?怎么不疼啊?”
因为伤在嘴唇上,吐字略显含糊。
周奉真答:“伤药。我家祖传的。”
宋枝香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被药霜涩得蹙起眉尖。
“别舔。”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药哪有不苦的?”
宋枝香老老实实点头,盯着他看。
周奉真涂好了药,指节抵住她的下颔看了看,似不经意地问:“怎么伤着的?”
“哎哟。”宋枝香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碎碎念地吐槽,“快别提了。密语首领是个假人!他那个什么变人偶的异能我是没见到,就算见到,估计也会跟失控领域抵消掉。但那个身体真的太犯规,跟一辆人形坦克似的,正常人被我绞一下连个全尸都没有,他倒好,捧着脑瓜子又嘎嘣给安上了!他偷袭啊!一把把我摁台子上了,不讲武德!”
“撞的?”
“嗯嗯。”宋枝香说,“还疼呢,你吹吹。”
她胡说。这点伤,要是周奉真不说上药,她都要忘了。
周奉真看了她一眼,慢慢凑过来,还没吹到伤口,宋枝香就倾身靠上去,迅捷而轻盈地碰了一下他的唇。
那双漂亮的琥珀眼闪烁了一下,狐狸精气息一停,开口说的居然是:“把药弄掉了……唔。”
宋枝香才不管呢。她仔细又莽撞地要求他尝一下药膏的味道、还有她唇上的味道,舌尖留着一点点淡淡的酒液气息,小麦的香气涌入喉口。
晚风轻拂。
她探索着、环抱住他的腰,把他压倒在墙角。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内,仿佛跟外界完全隔绝起来了,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安全感,没错,就是很安全的感觉。
她的心忽然很静。宋枝香的手臂越过他的身躯,穿过手臂内侧摁在墙壁上,她慢慢分开唇瓣,看着他的脸庞。
窗外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客厅里的电视传来女主持的播报声。
“……为了扼制剧院火灾,严厉打击不法分子,城市安全管理局进行了有效管理措施,基于以上因素,本次寒潮雨雪天气将持续一周左右的时间……”
她的手捧住他的脸颊,两人贴得非常近:“小狐狸,降温了。”
“我会……让你暖和起来的。”
“阿真。”宋枝香的身体重量压在他身上,“你有几条尾巴啊?”
周奉真犹豫了一下,回答:“三条……左右。”
“原型不是只有一条吗?”宋枝香支着下巴回忆,“那个是你的原型吧?”
“是。”他说,“还有一个更像妖的……”
后半句宋枝香根本没听,她的手从浴袍上方溜走,软绵胸口中微陷的谷道、松散系带掩住的精干腹肌,越过小腹、越过腰窝,她精准地碰到尾椎骨——
那个地方对于人类来说,只是没退化掉的多余骨骼。但他是只妖,是只长着尾巴的狐狸。于是,她的手落在敏感的尾骨时,那收缩起来的细小骨骼都泛起令人窒息的痒。
周奉真下意识地攥住了她的手腕,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怎么了?”她狎昵地问。
他的薄唇动了一下,但没能说出什么有力拒绝的话语。只是像小动物一样靠过去,跟她贴了贴额头、贴了贴脸颊,低低地、沙哑地说:“不要这样。”
宋枝香道:“把尾巴放出来嘛,我就只看看……真的。”
她这语气几乎有点撒娇的味道了。
周奉真已经露出狐狸耳朵了,软软地绒毛贴过去蹭她。耳尖的皮肉特别特别薄,上面布满密集的毛细血管,一蹭就磨得泛着粉红。
他说:“……不要,家里知道的话……”
周奉真说了一半,想起他上次把长姐电话都直接挂了的事,这借口似乎突然拿不出手了。用尾巴偷偷挑逗她是一回事,反正宋枝香又看不到,但被灯光照着、在她的眼皮底下露出来任人抚摸,这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会对宋枝香的视线,感到非常非常难为情。
“我不乱摸的,每一步都请示你,好不好嘛狐仙大人——”
宋枝香没有节操地抱着他撒娇,周奉真已经别开了视线,紧张地抿紧了唇。她看着对方这张脸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就像那种强抢民男的恶女,这话听起来就像某种文学作品里写的“我就蹭蹭不进去。”
但是只许他用尾巴勾着人,不许她摸摸大尾巴,就是很不公平啊!
宋枝香瞬间又涌起一阵自信,把为数不多的道德感压下去了,张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周奉真抽了口气,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毛绒耳尖,然后飞快地抽出湿漉漉的狐耳,觉得她很坏,用眼睛去控诉。
宋枝香不受理控诉,连他的眼睫也蹭过去亲一大口。她的身形几乎都要埋在周奉真的怀里了,猫科动物一样地拱来拱去,像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崽子,一点儿也不听话。
“宋枝香……”
“嗯。”她随口一应,手指不知不觉地把他浴袍的带子扯出来了,她的手绕到周奉真身后,“你住在我家诶,虽然你给我洗衣做饭热牛奶,把每项家务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但我是恶毒房东,我现在就要威胁你让你给我玩弄,不然我就把你的艳照发出去!”
“你哪有那种东西……”
“有啊。”宋枝香的手忽然一动,浴袍上的带子缠过去,很快就把他的手腕捆在了一起,在上面系了个蝴蝶结。
她动作太快,周奉真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现在完全靠在墙角上了,手腕被捆得牢牢的。
“哎呀,从安全局学得制服歹徒的技术,怎么会用到你身上啊,狐仙大人。”宋枝香笑眯眯地道,“你放心,马上就有了,我不仅是恶毒房东,还是可怕的恶魔榨汁机,你要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房租。”
周奉真的脑子都一片混乱了。她嘴里都说的是什么啊……人类的爱好和花样也太复杂了,狐狸真的能诱惑到人吗?
宋枝香阅遍爱情漫画,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她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舔了舔唇:“可怜的租客,你是选裸照外泄、不雅的照片布满这个家呢,还是选现在就露出尾巴,彻底放弃狐狸精的尊严呢?”
她打开闪光灯,单手拉上阳台的帘子,把室内遮得严严实实。
“现在就开始选吧,三、二……”
第30章
第30章
她没能倒数到最后一个数。
比起周奉真本人的回答, 更真诚、更容易欺压的,是一条生涩的毛绒尾巴——它延伸出来,弯过来卷住她的手腕, 柔软的绒抵在她的掌心,像是猛然抓了一把棉花糖, 触感软得令人心旌摇曳。
他的尾巴很大, 软绒密集,看上去都可以当抱枕的程度。爆毛的尾巴尖缠着她,绕得像一个雪白的大毛团。
宋枝香举着手机愣住了。怪不得周奉真用尾巴就能把她卷上床, 之前怎么没注意到他尾巴这么大。
“周奉真……”她喃喃地叫了一句,视线从下方向上爬了上去, 见到他向后压低的狐耳,那似乎是犬科被人类亲吻时的微动作。
宋枝香拢着一大团毛绒尾巴,向尾根滑动,手指几乎完全陷落进软绒里,蓬松的毛发把她的手捂得热乎乎的。她抚摸上去, 忽然用力捏了一下。
一大团雪白软绵猛地抖了一下,顺滑的绒跟着微颤。周奉真的身体瞬间僵硬住,下意识地想要控制情势, 但捆得很紧的浴袍带子勒进手腕里, 缠出说不清的红痕。
“你不是说……”
“只看看?”宋枝香凑过去盯住他的眼睛,轻声道, “这种话也信, 我们小狐狸精怎么这么天真单纯啊。”
他浅色的眼瞳微微震颤, 明明是想控诉对方的责任, 可望进她的瞳仁里,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未婚妻这么活泼这么可爱, 怎么会有错呢?是不是他真的太单纯了……
宋枝香可不知道他脑子里的cpu都要烧了,还在胡说八道:“看来你是选第二项了,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阿真,放在那种剧情里,就算你妥协,照片也还是要拍的哦。”
周奉真已经做出很大牺牲,他的表情像是被宋枝香摸了个遍、摸得特别爽还没说带他回家那样,眼神让人感到十分愧疚……宋枝香看了一眼就马上挪开,立即想着“罪过罪过”,心里头把木鱼都要敲烂了,手中却紧紧抓着他的尾巴。
就算他想收回去,都得经过她的同意。
“宋枝香。”他的声音压低,狼狈地求饶,“用尾巴蹭你是我不对……”
“嗯。当然是你不对。”宋枝香听了半句就马上顺杆往上爬,她半跪下来,膝盖压住他蓬松的大尾巴,就像陷进一大团皮草里,半条腿都压着热乎乎的狐尾。
毛绒的狐狸尾巴抽动了一下,随后被她膝盖压得更牢。因为毛发蓬松,周奉真并不感觉到痛,但那种被抵住、一点点失去对尾巴控制权的感觉,却格外鲜明。
摄像头随着她的动作离得更近。
宋枝香似乎还没想着开始磨练自己的拍照技术,她只是凑过来蹭他的脸,还把他当“小雪”那样亲亲耳朵。在她另一只手里的摄像头就毫无目的地照着他的上半身。
生动的肌理,附着宽阔匀称的骨。健康乳白、几乎从镜头里能看出淫靡香气的皮肉,半遮半露地映到屏幕上。
没露脸。但正因为没露脸,才让那种“非正常拍摄”的感觉拉到了极点。连普通的灯光都暧昧到仿佛在旁观某种出卖肉体的交易。
盛天集团的周公子,怎么会沦落进这种可耻的交易呢?
但某种程度上,似乎也确实是交易。宋枝香过来亲他的时候,周奉真追上去轻轻回吻了一下,低声:“放开我吧,捆着我你会累的。”
有点儿哄她的语气。
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讨她的宠爱,重获自由。
宋枝香被亲得很舒服,但嘴里说得却是:“啊?我不会累的啊,我什么水平的战斗力,你不知道吗?”
周奉真:“……恶魔。”
“是恶魔榨汁机。”宋枝香纠正他,“狐仙大人,你总是嘴上说得很可怜很清纯,实际上一发情又很像被欲望操纵的兽,踹都踹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