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分了?”
“嗯。”
温杳把空瓶子往地毯一搁,拿着开瓶器撬开了一瓶新的,眸色很淡,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平静。
向枝自顾摇了摇头。
温杳举着瓶口和她的相碰,有些醉态笑着,“主要是他有他的路要走。”
在温杳的世界里。
她不想让自己成为阻碍陆京航前进的绊脚石。
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自由自在,而不是为了迁就她,放弃大好前程。
“那你会觉得遗憾吗?”
向枝搂着她的肩头,她能明显感觉到温杳每次一提到陆京航,情绪都会很低。
温杳笑了笑。
眸光虚虚落在光色变化的投影幕布上。
过了好半晌,目光移回,手里的澄黄色液体已经没有泡沫,口感发苦,而靠在她肩上的向枝也已经昏昏欲睡。
其实走的那天,她还是心存侥幸,想着陆京航还能记着她。
但是是她把陆京航推开的,无论怎么说,她都是不堪的那个。
她不敢要求陆京航还念着她。
电影已经接近尾声,在播放着演职员表,客厅里安静得过分,不知道是说给向枝听的,还是自己听。
温杳开口,声音很淡,低到近乎呢喃——
“如果有缘分的话,我等他一句,别来无恙。”
课题进入了尾声,温杳最近熬夜赶ddl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是以课题一结束,向枝就拉着温杳出去放松。
说是放松,温杳还以为是坐在湖边听听音乐吹吹风,也没作他想就答应了。
谁知当温杳睁开眼下车时看见眼前的“速度与激情”时整个人是懵的。
“我们来这做什么?”
“今天不是放松吗,我们去玩点刺激的。”
试好装备,向枝又问她。“你玩没玩过呀。”
“没有。”
“巧了,我也是。”
向枝眯着眼笑了下,“你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和我一起尝试的!革命友谊啦!”
女孩子的友谊有时候真的很简单。
温杳失笑。
心里感叹,向枝真的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我看着好像很简单,我们试试。”
向枝扣好帽子坐进车里,教练上来指导了一下。
开上赛道,向枝一脚油门就直接冲了出去,一个过弯漂移忘记减速,直接飞出了赛道。
看得温杳心提到嗓子眼,“枝枝,减速啊。”
温杳隔着大半个赛道冲她喊了声。
幸好,向枝撞到了缓冲带。
她抬高帽子,朝温杳打了个手势。
“休息休息。”
“看不出来你第一次玩,”向枝挽着头发,“你好像对这些都很有天赋。”
“上次台球也是。”向枝眨了下眼。
温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台球是有人教的,这个真第一次玩。”
“那就真的是天赋了。”
但是温杳没想到的是,因为这次的赛车体验,在后来战区和死神殊死搏斗时,捡回了一条小命。
当然,这是后话。
“我以为你会是那种很怕这些项目的女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
温杳舀着冰淇淋,冲她眨了眨眼,“谁不是呢。”
向枝笑着倒在她的肩上。
温杳这人,真是太稀罕了。
时间随着体感温度而流逝。
四月末,向枝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收尾工作准备回国。
临走之前,她拉着温杳聊了一晚上的天。
“我要回去结婚了。”
“结婚?”
“对啊,我是被逼婚的。”
向枝是笑着说的。
温杳看着看着,也跟着笑了。
不信。
谁被逼婚连眼睛里都在笑。
这爱意都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虽然之前温杳就有撞见,但是却不知详情。
向枝说她和她先生是高中同学,大学的时候两人分隔两地读书也没在一起,后来,她先生回国开始追她。
追了三年,两人才正式交往。
向枝说回国之前要让她见一面。
于是那天晚上,温杳真就见上了那位,在明城颇负盛名的乔总。
对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暗黑色西装,斯文清隽,气质温润,和那天晚上带给温杳的印象相差不大。
温杳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乔望打了个手势请她落座。
“温小姐不打算回临淮么?”
“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嗯,”乔望淡淡颔首,“临淮还是有很多值得想念的。”
温杳握着筷子的手微收,勉强扯着一丝笑意。
“是啊,好多年没回去了,挺想念的。”
-
向枝离开的那晚,温杳在寝室赶着报告,乔望在楼下等她,向枝收拾完东西和温杳道了别。
上车准备离开,她反而有些犹豫了。
“我总觉得温杳怪怪的。”
“我有点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在这。”
乔望帮她拉好安全带,平淡地说,“放心吧。”
“话带到了,怎么选择是他们的事。”
“他们?”
向枝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呀?”
乔望一手方向盘绕出了寝室区。
忽然想到陈恙托他接个人的那个晚上,陆京航一个人在航站楼等了许久。
他其实不想做好人,但是陆京航……
乔望无奈失笑,空出来的一只手揉了揉向枝的脑袋,“我想说,该收心了。”
“乔太太。”
一句话,向枝愣神了好久。
车里密闭,她的脸颊无声发烫。
她扭过头,看向窗外。
但是在转头的那一刻,嘴角又轻轻的翘起。
-
向枝走后,温杳的生活又进入了平淡而又机械的节奏。
大三那年。
温杳去了港城。
听说老爷子身体不好,家里来信让她和妈妈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