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并不吃这一套?
想着想着,温杳出了神,秀挺的鼻尖微微皱了下。
倏的,腿间一凉。
她卷翘的黑睫翁动,听见他沙哑着声音说,“不是想玩?”
“玩大的。”
温杳低呼一声,伴随着那滚烫的三个字落在耳里,卧室的床头灯也随即被熄灭,某些东西发生得措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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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不清是谁先开始又是谁先喊结束。
一直到凌晨两三点,温杳疲倦地趴在床沿,泛红的眼角在眼睫毛一眨一眨下掀起旎艳的浪潮。
刚刚弄的时候,他只记得架高她受伤的那条腿。
深了重了。
他也像是听不见。
她忽然想起大学时一位对调香有研究的朋友。
他和她描述过调香时最讲究融合,气味之间也存在互相吸引。
诚然了。
她能细致地探嗅到陆京航身上浅淡的橡木气味,在他覆身过来时又沾染上她身上的甜腻。
两种气味交缠在一起,从发梢在肌肤,再到更深密之处,温杳分不清谁的更加浓烈。
一如窗外的雨夹着风猛撞在落地窗玻璃上。
温杳撩起眼睫,眨眼的速度因着疲倦逐渐放缓,她盯着玻璃窗上自上而下汇聚成一股的水柱,汩汩的水流被狂风卷起,像是一个深沉的漩涡,在这暴烈的雨夜无休无止,肆意放纵。
也如刚才汩汩水流沾在他指尖,打湿干净的床面。
房间里开着适度的空调,微风呼呼扫过房间的每一处。
浴室的水声停止,门被推开,带来一波湿润的热气,盖着肩膀的被子被人提起,他扶着她的肩膀,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要起来吗?”
温杳下巴搁在手臂上,懒洋洋垂下眼睫摇头。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勾着发梢拂开,她闻到他手掌的味道,眼睫一颤,便听见他说,“温杳,我没你想的那么有耐心。”
陆京航眨了下眼,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所以别总是来勾我。”
真枪实战这么多次。
每回都是她先缴械投降。
回想到刚刚在浴室。
陆京航额角就先禁不住跳动。
黑和白的视觉冲击刺激他的眼球,他曲着指,指骨朝上轻揩了下,那一点点娇嫩的花蕾逐渐缩小再缩小,最后绽放出极致的旎艳。
他知道他摘不得,转而生出抚弄的心思,雪白的绵软稍一轻轻揉捏,就像是化了一样。
他闭着眼睛,收拢深思。
晚上没吃东西,陆京航担心她吃不消,下去煮了点粥。
“温杳,起来吃点东西。”
主卧的床搞得有点难看,加上房间的空气有点难闻,陆京航没办法只好把她抱到次卧将就睡着。
床上的人蠕动了下,裹着小被子又翻了个面,“我不饿。”
陆京航哄道,“乖,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起床吃点。”
温杳:“……”
她觉本来就浅,加上被人叫了两三次早就没睡意了。
没什么好脾气地哼了声,温杳瓷白的手背揉了揉泛红的眼尾。
说什么心疼。
她还有伤在身呢!!
她就很后悔早干嘛招惹他。
算一下时间,两个人也就差不多两个月没和谐。
至于像饿死鬼一样吗,没见过女人还是没见过肉。
“陆京航。”
话一开口,陆京航愣了下,小姑娘嗓子全哑了。
她揉了下眼睛,陆京航低着头,脸凑近。
“嗯?”
“还难受不。”
“难受死了,你走开,”温杳拉高被子咕哝一句翻了个身。
女孩嗓子哑得不成样,但是陆京航还是能听得出来她咬牙切齿的那三个字,“前男友。”
陆京航笑意僵在唇角,半晌,他垂着眼笑,好声好气把人捞回来,“这不是怕你始乱终弃。”
“不伺候好点,又跑了怎么办。”
后来磨磨蹭蹭,温杳还是被陆京航半拖半抱起出去喝了小半碗粥。
勉勉强强恢复了点力气,她现在非常不想动,肩上裹着一条绒毯坐在床沿,任由空调的风拂去后颈的温热。
温杳本着既然赖都赖了要不干脆让他帮忙洗个澡算了。
浴室的顶灯明亮,几乎每个毛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打湿的毛巾从脖颈处落下,自上而下被人故意描摹着棱角曲线。
弄得有些痒,温杳抓住他的手腕,“好好擦。”
陆京航舔着唇气笑了,“嗯,没见过指使别人做事的人还这么颐指气使的。”
温杳不开口,那一眼上下打量就像是在指名道姓这是谁干的。
陆京航无奈失笑,任劳任怨地帮她擦。
不过一会,女孩忽然伸出细白的指尖戳着他的肩,“陆京航。”
“生物书上说的顶端优势抑制侧芽生长。”
“是骗人的。”
陆京航抬眼,便见她歪着头,一脸认真地反问他,“你觉得呢。”
第77章
临淮的夏天在一场场暴雨中推进, 体感温度达到最盛后又在蝉鸣啾唧中结束。
快九月份了,温杳除了平时广播也没其他工作。
日子过得紧凑但却不忙碌。
下班回到家洗完澡出来,温杳擦着湿发, 走过去问道:“你明天有空吗,陪我回一趟家, 收拾些书。”
陆京航窝在沙发玩手机, 眉梢一抬, “回听水湾那边?”
“嗯。”
陆京航闲闲扬了眉,应下,“好。”
隔天,陆京航过来单位接她,两人开车过去。
挺久没回来,房子虽然干净但是也难免落了灰。
回房间整理了些重要的书, 温杳忽然想到什么说, “对了,下个月我和台里请假了,我要回一趟W大办理一些手续。”
陆京航还没听过她说要回那边, 也忘记了她只是暂时回来。
“去多久。”
温杳把书码齐, 想了下,“快的话一个星期,慢的话半个月吧。”
陆京航皱了下眉, 似乎还有点不满意, “那还挺久的。”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温杳漂亮的眸子弯了下,“不用了,你不是还要回基地吗, 我回去顺便去看看我妈妈和林叔叔。”
陆京航听她这么说也就没什么意见。
随她。
温杳一收起东西来就有些强迫症, 陆京航也帮不上什么忙, 温杳怕他无聊让他先坐会。
陆京航没来过她住了十几年的家里,有也是在小区门口远远等她。
他颇有兴致四处转转,随手翻开了她书架上的一本书。
是中华书局版本的《诗经》,橘黄色封面被翻得有些包浆,看上去是有些年份的。
陆京航捏着两页翻开,开篇就是关雎。
蜡黄的装订本有用铅笔标注的痕迹,他瞥了眼,拖着腔懒洋洋念出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杳杳淑女,君子好逑。”
乍一听冷硬中还带着点柔情。
温杳弯唇笑出声,“你念得不对。”
“哪儿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