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像他们这样的四人组合。
先前她说电影要开场了,是想着趁机开溜, 别让秦弋泽跟周引弦继续待在一个地方。
那时其实还没买票,没想到林曦跟周引弦也要一起, 自然而然就被迫买了同一场。
还是连座的。
好在秦弋泽跟周引弦坐在了一左一右,中间有她跟林曦隔着, 俩人之间形如陌路,没有任何交流。
秋眠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慢慢地发现似乎也没有其他问题,便放心看电影。
刚刚进来之前, 林曦拉着她去买了奶茶和爆米花, 此刻放在座椅扶手上,秦弋泽没吃,她便抱在怀里机器人似的一口一个吃着。
吃多了口渴,又喝光了那杯奶茶。
秦弋泽把自己那杯没喝过的也一起给了她,导致她两杯喝完便不得不去趟洗手间。
“我去下洗手间。”
秋眠小声丢下这句话, 弓着腰离开座位。
影厅里开了空调, 人口密集, 空气有些闷热,出来后才觉得轻松自在。
空气清新, 微凉,却不冷。
秋眠出了洗手间,不想这么快回去待着,躲在楼道里玩手机。
没过多会儿, 安静空旷的楼道里响起很轻的脚步声, 她玩着手机也没太在意。
直到, 似乎有道人影停在跟前,光线都被他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一半。
秋眠抬头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周引弦。
他高出她许多,看她时垂着眼,眼皮微敛着,就不经意间透露出些居高临下的姿态。
从秋眠仰视的角度看过去,只觉得他有种近在咫尺的压迫感。
“周老师。”秋眠收起手机,下意识站直了身体,“你怎么也出来了?”
周引弦双手插在黑色大衣口袋里,看着她不答反问:“在这儿做什么?”
秋眠如实回答:“里面有点闷,我在这儿透透气。”
又问他:“你呢?”
“电影无聊。”他说,“出来走走。”
“噢噢,是有点。”秋眠附和,“那你——”
秋眠本来想说,那你要不先出去?
可又想了想,人家师妹在这儿,自己叫他先出去,岂不是叫他抛弃师妹?
搞事吗这不是。
她这话一时半会儿接不上后半句,周引弦似乎也并不在意,像是实在无聊,只能跟她搭话。
“怎么跟他来看电影,他在追你?”
“啊?”秋眠差点被他这问题吓一跳,神经陡然绷紧,立即否认,“没有!”
“是么。”
“我也不知道他要带我来看电影,是到了这儿我才知道的,我还以为他要带我跟朋友去玩。”
“我本来没想看的,我都打算走了,他非要拽我回来,我拽不过他。”
秋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周引弦解释这么详细。
也许是他的压迫感太强,而她像个心虚的贼,面对堂上高官,别人只是拍了下惊堂木,她就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和盘托出。
“哦。”周引弦瞧着她像是做坏事被老师抓到的好学生模样,寻常总是淡漠的眼神里染上浅浅笑意,“所以你就躲在这儿?”
“也不是……”秋眠抿了下唇,“我就是觉得这儿待着更舒服。”
说到这儿,秋眠又反问他:“周老师今天也来这儿看电影,是在追——”
话说到一半,又觉得他用这个词不合适,就改了一下:“是特意陪师妹来的吗?”
周引弦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充满探究。
“你很在意?”
“在意什么……”
“我为什么来这儿。”
“没有……”秋眠否认,“我就是随便问问,周老师刚刚不也这么问我,我就是礼尚往来一下,不然的话,照你这么说……”
秋眠声音逐渐降低,越说到最后越听不清:“难道周老师那么问,也是在意——”
“你俩怎么在这儿?”
不等秋眠把话说完,秦弋泽找了过来。
事实上,从刚刚秋眠说要去洗手间而离开后不久,周引弦也不知为什么离开时,他就想跟出来看看。
只是还有个林曦在,他不好做得太明显。
哪知此时出来,竟真撞见这俩人待在一起,不知在聊什么,秋眠低着头,看上去还有些不太明显的娇羞——
至少,在秦弋泽的眼里,那就是娇羞。
被秦弋泽这么喊了一嗓子,秋眠方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心跳忽地变快。
刚刚,怎么跟中邪了似的。
她怎么忽然敢那么问?
还好,还好秦弋泽突然出现,秋眠庆幸着,否则真不知道自己刚刚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要真说出来,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人家还带着师妹来看电影呢,虽然昨天那通电话他的语气和态度都并不热情,可他到底还是陪着来看电影了不是吗?
况且,说不定人家真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破镜重圆的开头总是别扭又口是心非的,他心里有她,嘴硬心软再正常不过。
刚刚冻结的大脑仿佛一瞬间解冻开机了,疯狂转动着,秋眠头脑风暴只在一瞬间,回过神来时一把拽着秦弋泽的手腕就往回走。
“走吧,周老师想在外面转转。”
这样迅速又突然的动作,使得周引弦和秦弋泽视线都落在她抓住秦弋泽手腕的那只手上。
秦弋泽懵懵的,连周引弦在这儿干嘛也懒得再管,被秋眠拉着往回走,愣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她居然丢下了那姓周的,拉着他走了?
见鬼。
周引弦静默立在原地,漆黑双眸沉沉地盯着俩人一同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
似乎注意力全都放在秋眠抓住了秦弋泽的手腕拉着他往回走的动作上,因此而忽略别的细节——
同样的情急之下,下意识的反应。
上次在N次方游乐场,秋眠逃跑时抓住了他的手。
而此时,她却只抓了秦弋泽的手腕。
还是隔着衣服的那一种。
这样细微的差别,顺从本能做出的反应,就连秋眠自己,也未察觉分毫。
-
直至回到座位,秋眠才反应过来松开秦弋泽的手腕,心不在焉地坐下。
林曦往他们身后瞥了眼,没看见周引弦,难免开口问:“师兄呢,你们没碰上吗?”
“哦,他啊。”秦弋泽浓眉上挑,愉悦显而易见,侧头凑近,压低声音,“在外面发呆呢,要不你去看看?”
“啊?”林曦惊讶不解,“发呆?师兄不是去洗手间的吗?”
“这就不知道了。”秦弋泽哼笑了声,“可能他心情不怎么好吧。”
“那我去看看。”
林曦正要拿着包起身,周引弦走了回来。
“师兄。”她小声地喊,等周引弦回到旁边坐下,凑近关心,“你心情不好吗?”
“没。”
“噢噢,刚刚听说你心情不好,我正要出去找你,没事就好。”
周引弦回来前已经收好了情绪,此时神色如同寻常一般,虽然看上去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但也瞧不出有什么破绽。
林曦放下心来,继续观看电影。
后半场电影演了些什么,秋眠无从知晓。
大脑混沌,像坏掉的放映机,只会循环重复地播放她并不想回味的画面。
安静空荡的影院楼道里,昏暗的雾蓝色灯光下,她背靠着墙,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周引弦。
一时间鬼迷心窍,差点问出她自己都从没设想过的问题——
“难道周老师那么问,也是在意我吗?”
听听,这是多么魔鬼又荒谬的问题。
她到底是哪儿来的胆子,脑回路是被堵住了,还是脑神经打了结,怎么能有这样的问题不过大脑地差点脱口而出?
明明平常也从没这样想过。
一定是他刚刚问了秦弋泽是不是在追她这样奇怪的问题,导致她的思绪受了他的影响,所以才会顺着他的问题这样问。
只是未免有点太大胆。
秋眠胡思乱想着,直至电影散场。
秦弋泽一边收着她刚刚吃完的爆米花桶和奶茶杯,一边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下。
“结束了,发什么呆。”
“噢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