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通透酒液摇晃在水晶酒杯里,旖旎动人。
她垂眸看着酒杯,眼睫长长垂着,“那我说一个秘密。”
“我爱你。”她轻轻抿唇,“你知道吗?”
本来酒意上涌,此刻却清醒过来。
谢容与眼眸微顿,望着她。
姜矜也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他们沉溺于彼此的眼神。
“我好像知道。”他说。
以前不知道,现在该知道了。
“那这杯酒该我喝。”
姜矜端起酒杯,杯口抵到唇瓣,刚要张口,杯子却被夺去。
姜矜抬眸,“怎么了?”
“不要喝酒了。”谢容与立在她身前,垂眸,指腹轻轻揉了揉她的唇,“跟我去一个地方。”
深夜,汽车疾速行驶在盘山公路上。
姜矜望着车窗外的路标,有些疑惑,“山顶别墅?”
谢容与吻了吻她后颈,在姜矜因为痒,不得不回头时又将她抱在怀里亲吻,好在隔板升上去,司机看不见后座发生什么。
姜矜有些气喘吁吁,眼睛还是很亮,“去你的老家,对吗?”
“矜矜,好聪明。”谢容与笑了笑,他今天真的很容易笑起来,“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我记得谢家是西疆起家,做玉石开采和煤矿提炼。”姜矜轻轻道:“你是打算对我敞开心扉 ,告诉我你的秘密?”
“没什么秘密。”谢容与望着她道:“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没什么必要告诉你,我只是想……”他眸光一顿,没继续说下去。
他只是想告诉她,他喜欢她很久很久。
酒意渐退,他有些清醒。
这个决定不妥当,他不该用之前多年的暗恋为她增加负担。
喜欢她,从来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但姜矜却对这里很好奇。
“我不许你打退堂鼓。”
她这样说,他还有什么后悔的余地呢?
时隔多年,再次重临故地。
谢公馆被保养得很好,在栅栏外便能看到养得鲜艳的花卉和清脆的绿植。
管家开门时,望见两人,微微一怔。
他反应得很快,“少爷,少夫人。”
姜矜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觉得很新鲜,轻快笑起来,“您辛苦了。”
管家也笑起来。
他没想到这位新夫人这么活泼热情。
谢容与一直牵住姜矜的手,跟她一起在谢公馆小径里走着,步伐不紧不慢走着,含笑道:“这么热情?”
“你的家人嘛。”
谢容与垂眸,想起她对林若也很热情。
他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指骨,“不要委屈自己,没人比你更重要。”
第82章 隐情
谢公馆别墅内部是纯西式风格装修, 姜矜抬步上楼,走到谢容与的房间。
他的房间被养护得很好, 开阔的落地窗, 露台上绿植旺盛,花枝葳蕤。
姜矜左右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蹊跷。
她仰眸望着横铺满墙的书架, 淡淡墨香涌到鼻尖,轻声问:“可以翻一下你的书吗?”
谢容与轻笑,“你做什么都可以。”
姜矜弯了弯唇, 眼神在满铺墙面的书籍上平缓扫过。
她大概知道谢容与让她找什么。
但东西在哪里, 她没有头绪。
直到,她瞟见谢容与的目光。
他的眸光若有似无垂落在床边的搁架上。
姜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搁架上又发现一本书。
她立刻抬步走过去, 微微俯身, 纤细白皙的指尖握住书脊,将那本放在床边的书拿起来。
“可以看吗?”她边说着,指尖在细腻的书页上摩挲。
谢容与缓步走过来,伸手从她手里拿起书,姜矜的目光从书上移开,抬起眼眸,有些疑惑看他。
谢容与垂目看她, 眼神冷静克制,轻问,“矜矜,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他这样问, 答案肯定不是她印象中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他喝了酒, 身上有很淡的酒气, 让姜矜知道,他其实并不似望上去那般冷静。
姜矜伸手环住他腰腹,脸颊贴在他胸膛,柔声问:“你告诉我,好吗?”
谢容与修长指尖轻轻挑起她下颌,目光正视她漂亮莹润的眼睛,“不告诉你,自己猜。”
被他白白耍了一顿,姜矜倒是不恼,她好脾气道:“我们还有一生时间,可以慢慢猜。”
而后,她踮脚,轻轻吻住他的唇,手臂软软环住他脖颈。
谢容与呼吸一重,俯身扣住她的腰,反客为主。
Kingsize大床每日都有专门的人整理,姜矜陷入柔软床铺时并没有任何不适,她一边热切与他接吻,一边目光若有似无落在那本被他随意搁在边柜上的书册。
直到,她的手腕被他扣住,细密的吻落在雪腻的肩颈和背脊。
云歇雨收后,姜矜拢起乌浓茂密的长发,背脊纤瘦白腻。
她抬腿轻轻下床,脚步落在地毯上,近乎无声。
雪青色长裙垂落地面,姜矜俯身拿起那本书册,随意翻几页,便看到夹在书页中间的照片。
旖旎舞会,朦胧灯光,着粉裙的少女端着通透的香槟,漫不经心注视着场内的纸醉金迷、衣衫鬓影。
姜矜轻轻将书搁在原处。
原来,那个时候,才是他第一次遇到她。
他确实喜欢她许久,但现在,才是他们相守的最好时刻。
姜矜坐在床侧垂眸凝思,空气太静,不知出神多久。
她抬起眼的时候,谢容与正静静望着她。
他眼神平静,“不累吗?”
“好奇心太重,不把谜解开,我睡不着。”
对于谢容与长久以来的暗恋,姜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她本来就是浪漫过敏症。
并且,生在姜家这个金窝里,她并不缺别人的喜欢,尤其是男人的喜欢。
孟逾对她的心思远远比谢容与更久。
谢容与轻轻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柔软的床铺,“休息吧,矜矜。”
*
年节过后,便开始正式上班。
曲致礼来郁园接姜矜。
从西疆回来后,姜矜正式搬到郁园住。
他来得时候,姜矜已经收拾完毕,她穿素白长裙,带钻石发箍挽住长发,眉眼秾艳昳丽。
“走。”
谢容与坐在沙发上随意翻阅杂志,在姜矜踏出屋门的那一刻,提醒,“矜矜,你的戒指。”
他分明没有抬眼,便知道姜矜没有戴戒指。
姜矜并不想戴,钻石太大,戴着不方便。
谢容与似乎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他抬起深邃漆黑的眼眸,“如果掉了,就再定制一枚。”
他眼神温和,但又不容拒绝。
曲致礼隐隐觉得,姜矜跟谢容与是气场相斥的,因两个人都是那么沉稳而强大。
从小到大,姜矜便没有被人要求过必须该做什么。
她一贯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不仅不听别人的拒绝,而且,也不听任何人的建议。
只有谢容与。
只有他一遍遍提高她忍受的阈值。
她眼眸静了静,而后轻笑,“你帮我戴。”
谢容与朝她伸手,眉目清隽矜贵,“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