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得先祈祷你有个猛男爸。”
“这事儿可遇不可求,我爸一天到晚都在外面打麻将,压根不管我和我妈。”
江萝小声对祁盛说:“我爸是不是特别啰嗦。”
“还好。”祁盛耸耸肩,云淡风轻道,“这样的爸爸,很让人羡慕。”
“那你去给他当儿子好啦。”
“猛男哥是我兄弟。”祁盛理直气壮道,“辈分是很严肃的事,不能乱来。”
见他这般煞有介事,说的跟真的似的,江萝不忿地说:“你敢当着他的面叫猛男哥吗,还不是得乖乖叫一声师父。”
祁盛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江萝奋起反击,俩人一路拉拉扯扯、追追打打来到了巷子口。
一辆线条弧形十分优美流畅的黑色奔驰轿车停在路边,穿西装的司机迎候在门边,殷勤地替祁盛和煤球他们接过行李,放进车后备箱里。
江萝微微张嘴,可从没见过这样的排场啊。
胖子对江萝解释道:“这是祁盛爷爷派来的,其实家里一直都有给他配车和司机的,但他不用,真是浪费啊。”
司机打开了车门,迎候他们上车。
煤球率先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祁盛让江萝先上车,自己坐到她旁边,胖子则最后一个上车,坐在祁盛右边。
一上车,江萝就明显感觉到有点挤。
好在身边的人是祁盛,而不是胖子,私心里…还有些小窃喜。
感受到腿侧与他紧紧相贴,隔着单薄的布料,他的温度都那么清晰。
江萝低着头,脸蛋泛着浅淡的粉。
祁盛却嫌弃地对胖子说:“别挤老子。”
“这…”
胖子望了眼江萝,试图推卸责任,“你被两个胖子怼在一起,能不挤吗!”
江萝红着脸,连声反驳:“别带我!我没你胖!”
“这是事实,你不承认有用吗,从小到大就是个胖子,这会儿装什么,再说…”胖子望了眼祁盛,“某人又不是看不出来你是个胖妞,自欺欺人有用吗?”
“就不是!就不是!”
“你喊,多喊几声你就瘦下来了!”
江萝气得伸手去打胖子,结果手肘撞倒了祁盛的鼻子。
他吃痛地闷哼一声:“能不能消停点!本来就挤。”
江萝连忙收了手,关切地问:“撞到了,疼吗?”
“用了多少力,你自己不知道?”
“都怪胖子。”她闷声说着,心疼地摸了摸祁盛挺拔的鼻梁。
“还怪我?”胖子说,“怎么不怪你自己太胖了。”
“你还说!”
祁盛横了胖子一眼,眼底带着明明白白的威胁:“少说几句。”
胖子不敢不听祁盛的话,只好停止了这个话题。
江萝努力往旁边挪着,生怕真的是因为自己胖、才挤到了祁盛。
祁盛倒也不客气,她挪多少,他就侵占多少,结果把小姑娘挤到趴窗边了。
胖子的位置倒是越坐越宽敞了。
最后,江萝不满地咕哝:“到底是谁挤谁呀。”
祁盛云淡风轻地笑着:“很热?”
“啊?”
“你的脸有点红。”
“有、有点热。”江萝的心跳蹦跶得跟兔子似的。
祁盛让司机打开了空调,吹着冷风,煤球哆嗦了一下:“这都入秋了好不好。”
胖子笑嘻嘻说:“盛哥,她不是热,她就是害羞。”
祁盛漫不经心问:“害什么羞。”
“没有,乱讲!”江萝当然不承认。
“这个世界上,有女生跟我们祁大美男坐靠这么近不脸红害羞的吗?”
“我没有害羞,没有!”江萝一而再地否认,“我怎么可能跟他害羞。”
祁盛笑了下,单手勾着江萝的颈子,顺势将她揽入怀里:“谁家女儿见了爸爸会脸红的。”
“……”
感受着少年炽热的体温,嗅着他身上清冽的薄荷气息,江萝的心脏哐哐撞大墙。
快不行了,她就要中暑了。
深呼吸。
“啧啧啧。”胖子意味深长道,“你俩这不伦的关系,真是太刺激了。”
*
半小时后,轿车停在了机场航站楼。
窗外飘着微雨,虽然距离航站楼只有一段人行道的距离,祁盛还是摘下了自己的黑色鸭舌帽,盖在江萝脑袋上。
帽檐后压,配着她的宽松大码牛仔裤,真有嘻哈少女的感觉。
宋时微早就等在了航站楼里,见他们过来,连连招手:“这边!”
江萝立刻和宋时微站在了一起,远离这帮男生。
宋时微带他们一起去出票托运行李。
江萝从没坐过飞机,有些不太清楚流程,全程只跟着宋时微,她做什么,她就跟着做。
安检的时候,祁盛顺手摘下她的小书包,在书包里翻找电池、雨伞、手机一类的东西,单独过安检。
宋时微见状,责备地说:“祁盛,你怎么能翻女生的包包啊。”
祁盛理直气壮地喃了声:“管得宽。”
她书包,祁盛翻过不止一万遍。
宋时微将江萝的小书包夺了回来:“万一有什么不方便的东西呢。”
“她在我这儿没什么不方便的。”
“江萝,你说呢。”宋时微望向她。
江萝轻松地笑了笑:“没关系呀。”
反正以前祁盛还给她买过卫生巾呢,他们之间…就没什么不方便的事情。
宋时微撇撇嘴,也只好将书包递给了他。
“你们关系真好哦。”过了安检,走在宽敞的航站楼落地窗边,宋时微吃味地说,“让人羡慕啊。”
江萝一听这话不对劲,连忙摆手解释:“你千万不要误会,没、没那么好,真的!”
祁盛听到她如此急切地解释,有点不爽,揉了揉她的脑袋:“爸爸对你不好吗?”
江萝赶紧推开了她,一个人躲到了煤球身后。
煤球像大哥哥一样带着她往前走,走了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又被祁盛一手臂给揽了过去的,仿佛她永远是他的小跟班,站在谁身边都不对劲。
几人坐在登机口的椅子边候机,祁盛和煤球他们开始联机玩游戏,顺手拧开江萝空荡荡的哆啦A梦保温杯,晃了晃,招呼江萝道:“乖宝,去给我接杯水。”
江萝见他专注地打着游戏,索性接过了杯子,走去机场的饮水处。
全新的智能化饮水器,江萝从来没见过,她将杯子对准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是出水口的地方,按下了开水按钮,却没想到出水口竟然不是那里,开水直冲冲地落下来,烫到了江萝的手。
“啊!”
她惊叫了一声,杯子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怕烫到周围人,她心慌意乱地赶紧去关掉开水,手忙脚乱的又不知道按哪里,一会儿冷水一会儿热水,窘得她脸都红了。
几个男生听到动静,连忙放下手机,跑了过来。祁盛抓着她的左手,检查着手背的伤势。
煤球赶紧关掉了饮水器,捡起地上的保温杯——
“没事吧,江萝。”
“烫到没有?”祁盛关切地问。
“嗯,有点。”
祁盛拉着她去洗手台冲水,哗啦啦的凉水落在了绯红的皮肤上,烧灼的疼痛感缓和了不少。
江萝望向他,他眉心微蹙,清澈的眸子全神贯注地盯着她左手伤口处,眼底有自责的情绪:“是我不好,师父还叫我照顾你,出来没一个小时,就把手烫了。”
“还好啊,我自己不小心。”
冲了水,祁盛又去了机场药店买了清凉的烫伤药,拉着她坐到椅子边,单膝蹲在她面前,耐心地给她手背上了药。
药膏是薄荷味儿的,他的指腹柔软粗砺,一点点慢慢地划开,带着温暖,又渗透着丝丝凉凉。
“希望别生水泡。”
“不会的,没事。”
“还疼吗?”
“有点。”
祁盛轻轻吹着风,清凉的薄荷味儿漫开,让江萝有一种夏天终将逝去的感觉。
她笑着揉了揉祁盛的头。
祁盛偏头躲过,她固执地继续摸,直到把他蓬松的头发薅得凌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