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卖杨主管毫无愧疚。
“ 杨主管让我做PPT,今天要。”
“我不是说林帆会带你么,怎么还听杨钟的话。”
于似抬眸,面露复杂。
自知说话的语气重了些,姜之煦缓了下,安抚说:“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杨钟是公司的老人,他背后做的那些事他多多少少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对自己手底下的人什么样是他的事,但这份心思动到了他的人头上…
一阵突来的铃声打破此刻的沉默。
于似放在床头柜上手机亮起,就是这么巧合的显示着杨主管的来电。
于似转眸觑了眼姜之煦。
男人的脸色不太好,于似见过的姜之煦向来温和从容,即使不高兴也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怒容。
相对于面对此刻的于似。
这要命的电话铃声仿佛成了催命符。
于似动了动手指,悄悄的摸到了自己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杨主管的蹩脚普通话透过听筒传来,“ 小于,看见我发的消息了吗?”
杨钟丝毫感受不到电话那头气氛的紧绷,听不见于似的动静,杨钟仍旧作死“小于,听得见吗?我就是问问,PPT做好了吗?”
姜之煦面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给我。 ”
他伸手去拿于似耳畔的手机。
因为动作的迅速,力道没把握好,探出的指尖轻擦过于似的耳廓,这微妙的触感令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颤了下。
于似被碰的那只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热度,红的滴血。
变故来的太快。
两人没有任何的心理防备。
姜之煦舔了舔唇,脸上的阴沉消散的一干二净。再怎么样也不是毛头小子的年纪了,很快恢复了镇定。
“抱歉。”
他诚恳道歉,只不过声线略哑。
姜之煦弯腰去拿于似手里的手机,
这次掌握了分寸,没表现出半分急躁,“我来接。”
电话里的杨主管还在喋喋不休的喊于似。
姜之煦拿着手机走到窗边。
窗外映着无边夜色,黑沉到看不清任何轮廓,姜之煦的身影映在玻璃上,他看向玻璃的某一处。
里面,于似正在看他。
姜之煦把电话举到耳边,“杨钟,我没记错的话,我是让你做PPT的。 ”
对方突然一静。
“姜,姜总?”杨钟的语气逐渐惊恐,“怎么是您?”
于似在后面听着,甚至都能想象的到杨钟肯定在不断的确认手机屏幕是否真的显示着她的名字。
怀疑自己拨错了电话。
姜之煦略一挑眉:“你觉得呢?”
“……”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了。
姜之煦最后这句话落定,不仅杨钟觉得完蛋了。
于似也觉得完蛋了。
这大晚上的,姜之煦跟她在一块,还那种语气,这暗示意味怎么就这么明显呢!
姜之煦收起手机,递给于似。
刚刚那种闭塞的尴尬感又油然而来。
他盯着于似发红的脸和滴血的耳尖,缓声说:“他不会再为难你了。”
为缓和气氛,姜之煦又说:“输液还得有会儿,困了先睡。”
于似应着点头。
胡乱瞎想着,于似躺下,痛经的疲惫感袭来,眼前的灯光逐渐晕染成层叠的光圈。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极沉。
是姜之煦喊醒的她。
于似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
点滴已经打完了。
“送你回去。”
姜之煦看着她明显困倦的脸,“还走得了吗?”
于似点点头。
半夜的帝都路上依旧通明。
车子驶得又快又稳,半个小时就到了于似住的小区。
小区门口只亮了一盏半明忽暗的路灯,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彻底熄火。
见姜之煦也跟着下了车,于似顿住,“姜总,你不用下来了。”
姜之煦朝小区方向抬了抬下巴,“送你进去,不安全。”
无法,于似只得允许姜之煦跟着。
小区里的路灯跟门口的一样,半明忽暗,又被探出来的树枝遮挡着光,在地上映出奇形怪状的影子。
不得不说,这气氛下很适合闹鬼。
姜之煦落后于似半步。
很快到了单元楼下。
于似转过身,看着姜之煦蕴含着温情的漆黑眸子,“姜总,我到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
这时,一旁的灌木从里传来一道细绵的猫叫,紧接着,一只小狸花猫跳出来,警惕的看了眼姜之煦,而后小跑几步到于似身侧,亲昵的蹭了蹭于似的裤脚。
小区里的流浪猫不少。
于似得空了都会买猫粮罐头喂他们。
也喂熟了。
于似蹲下身,摸了摸小狸花的脑袋,指尖摸到它的下巴挠着,小狸花舒服的眯起眼享受。
“喜欢猫?”姜之煦问。
“嗯,喜欢。”
于似小时候就想养只猫,但是母亲对猫毛过敏,后来又因南北方两地上学,也就一直没养过。
于似逗完猫,站起来抖了抖微麻的腿,再脱口的话更诚恳了些:“姜总,今天谢谢你。”
真诚的。
谢谢你送我去医院,又送我回家。
姜之煦看着对方带笑的眼,不扭捏,端庄大方。
就仿佛是朋友间的真诚道谢,如果他需要帮助,她会毫不犹豫伸手。
仅出于朋友间。
可这样的,却不是姜之煦希望的。
“于似。”他喊她。
“是我,不合眼缘了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
双方都明白。
先前就算是想和姜之煦断了这份暧昧,于似也没有把话挑明开。
但他现在直白问出来……
于似却不能再那么含糊其辞了。
“姜总,上次把你误认成相亲对象是我的失误,但我一开始跟你说的话确实是我的真心话,我没想着相亲,更没想着结婚。当时同意加微信给你造成的误会确实是我的不对,在这里我跟你道歉。”
“姜总着急选另一半的话,我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你完全可以另找她人。 ”
于似说完,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说辞。既没有贬低姜之煦的话,也没有过激的言语,更是把错误全揽在自己身上设身处地为他考虑。
如果之前的行为表现得不够明白,那么现在已经把话抬到开诚布公的台面上了。
?她看向姜之煦。
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很认真的在思索自己说的话。而后,于似便听到了男人平静的一句:“ 我明白了。”
于似松了口气。
姜之煦陡然靠近一步,头顶的阴影一瞬覆下来,他追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表明态度:
“首先,对于选另一半我没有很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