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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之煦说他周一会回来。
他那晚的那句话从于似周一早上醒来就邪了门的飘进了她的脑海里。
她也没刻意去想。
怎么都驱赶不走。
早上到公司后,她已经很刻意的在控制自己的眼神了,可同事们的话却没办法听不进去。
奥,姜之煦今天没来。
于似在心里骂了他一句骗子。
后又觉得自己有病。
他来不来关她什么事。
下午三点多于似去饮水间倒水时,那个陌生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三番两次的打电话,可以判断可能是熟人?
于似没什么事,便也接了。
在听到对方说话后,于似眉心一拧,神色淡下来。
这通不欢而散的电话挂断。
转身时正好和林京打了个照面,于似愣了下,也不知道她在这儿待了多久,没过多犹豫,她抬脚越过,出了公司。
下午五点多,杨主管出了他的小办公室,去茶水间倒水,顺便转转,待看到于似的座位还空着时,不禁问:“小于呢?”
“半天没见他了,你们谁知道她上哪去了?”
“姜总。”
“姜总回来了。”
“姜总好。”
周围陆陆续续的响起招呼声,盖过了杨主管的声音。
姜之煦风尘仆仆而来,眉眼沉稳,眼底覆了层疲倦之色,越过众人,路过杨主管时突然停住了。
目光略扫一眼于似空掉的座位,似是在问杨主管什么情况。
“相亲去了啊。”
众人的视线落在了出声人的身上。
是林京。
是在回刚刚那句杨主管的话,又似是故意在姜之煦面前提。
杨主管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相亲?!”
林京扭了扭身子,无所谓点头,“对啊,刚看她接了个电话,是相亲对象打来的,然后人就走了。”
程源收起惊讶的下巴,语气充满不可思议,“相亲?小于没对象啊,她这条件,不应该啊。”
“要说叶然这条件没对象我还信。”
“你什么意思程源?”一句话惹爆了单身少女,姜总在这儿,她也只能低声咬牙切齿,“你是不是皮痒了?”
“想不到,小于居然没对象...”程源喃喃自语,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问叶然:“你看我适合吗?”
“适合什么?”
“适合当似似对象啊,你说我去追似似她会答应吗?”
姜之煦凝眸看过去,眼皮微抬。
第14章
察觉到姜之煦探过来的视线, 程源和叶然两人正襟危坐,立马禁止了小声交谈,在座位上充当三好员工。
临到离开前, 姜之煦似有若无的瞥了眼座位上的林京。
凡是周围听到八卦的同事都为于似捏了把冷汗。出去没请假,原因是相亲, 最重要的是还被大老板听到了。
姜之煦回办公室后没急着坐下,盯着落地窗对面的高楼看了片刻。今天是个晴天,天边还未褪去的霞光斜落进办公室的地面, 光线刺得姜之煦蹙起眉。
‘相亲去了啊’
脑海里闪过这句话,眉眼终究是爬上一抹担忧。
姜之煦拧眉怔了片刻, 还是没忍住给于似拨了微信电话过去, 没打通,又换了手机号码打。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请稍后再拨。’
姜之煦进来没多久,林帆后脚也跟着敲门进来开始汇报前几天的工作进度、内容及之后的行程安排。
林帆把手里的一摞资料放在姜之煦的办公桌上,刚转过身就见姜之煦抬脚往外走, 他紧跟了两步问:“姜总, 你去哪?”
“下班。”
“嗯?”林帆顿住, 抬腕看了眼腕表,慢半拍的回应:“...姜总,还没到下班时间。”
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行吧,你是老板。
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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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大楼附近的咖啡馆。
于似和周牧面对面而坐, 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
周牧坐姿散漫, 眼底含着淡笑, 略显玩味, “你还要跟我谈什么?你再耗下去家里的长辈该等着急了。”
“周先生,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说过, 我满足不了你的条件,”于似盯着他的眼睛,目光冷凝,“你也不是我的理想型,我们不合适。”
如果说第一次没说清楚,那么这次,于似相信,她表达的够明确了。
周牧神色无太大变化,手上把玩着车钥匙,“你妈对我还挺满意的。”
他淡淡抬眼,目光扫过来,带了些讽刺,“对我们家提出的彩礼和条件更是满意的不得了。”
于似皱起眉,眼底罕见的浮现了一抹厌恶,连表面维持的温度都丝丝殆尽,“那是她,不是我。”
“你们家给了他们什么好处更是跟我没关系,你大可不必非揪着这点事或是被家里逼迫的无奈就专程跑过来羞辱我。”
被戳中心思的周牧眼底泛起淡淡冷笑,“你们家的事儿我管不着,你怎么想的我也没兴趣,我还没到非要追着一个女人跑的地步。”
他站起身,手里的车钥匙杵着桌面,敲了三下,“你记住,是你们家来巴结我们家的。”
周牧走后,于似坐在原位平复着心情。
周牧能找来公司是她没想到的。
每一次的抗拒与拒绝还是没让母亲歇了那颗心思,甚至让她有了更加蠢蠢欲动的念头,像是中了邪般。
于似没打算多留,出来就是为了要和周牧说清楚。她整理好心情,从口袋里摸出工牌,套在脖子上,准备回公司。
才站起身,桌面上有电话进来。
是沈落英的。
于似接通电话,抬脚往外走。
出了正月,天气愈发回升,她指尖拢了下大衣的衣领,抚了抚衣衫上因为久坐而堆挤出来的褶皱。
脸颊边是呼啸而过的凉风,耳边是母亲高兴柔和的嗓音,对比鲜明,“似似啊,周牧接到你了吧?正好带你一起回来,商量一下你们订婚的事。”
于似迈入凉风中,吹得她声调都凉了几分。
“他走了。”
母亲的声音像是被猛然泼了冰水的火堆,懵懂中还散着余热,“走了?什么意思?”
“妈,你为什么要把我工作的地方告诉周牧?”
沈落英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些疑惑,“告诉怎么了,这有什么......”
话题又被调转回来:“你先告诉我,周牧走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走了?为什么会走?”沈母的声音淡下来,余热也散尽,“你们聊什么了?”
“妈。”沉默片刻,于似突然喊她,一字一句的,于似有足够的认真,“我跟周牧不合适,也已经和周牧说清楚了。您也不用再撮合,或是低声下气的去求这段没有结果的姻缘了。”
于似说完,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长久的气息浮动间,沈落英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哽咽,“似似,我低声下气是为谁?!”
秀气的眉扭曲成团,于似无声的咬紧牙关,心口拱起了一团无名火。
她沉默着,没应声。
“你回来。”沈落英突然道。
“妈,我还有工作。”
“你回来!”
沈落英又说了一遍,语气态度比以往都要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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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英和魏德现住的是一幢小洋房,倒地铁过去要一个多小时。沈落英嫁给魏德时,正是魏德风光恣意的年纪,经营着一家小公司,事业有为。就前几年做生意慢慢没落了,公司被全权打包收购,就连魏德为了生活,也不得不进了收购公司打工。
这里于似来得次数不多。
高中和研究生在帝都读的,奶奶去世后,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在沈落英的催促下,于似会过来小住几天。
给于似开门的是保姆。
保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于似,视线又挪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沈落英身上。
魏德从楼下走下来,脚步放得轻缓,叮嘱于似道:“于似,你妈正在气头上,你服个软,哄哄她,你们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