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昱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午休时,他把那个斜刘海叫了出来。
和钱震、李怀还有其他班级的几个人,把人围在了后巷。
阴森的风吹在脸上,斜刘海吓得不行。
哭着说完了整个经过,保证以后再也不找段之愿的麻烦了。
张昱树的眼皮松懒地抬着,问她:“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斜刘海不敢说,只用懵懂的眼神看着这一群人。
钱震开了口:“你他妈把季阳那个臭傻逼给老子叫过来!”
说完挥了下拳头:“要他妈不看你是个女的,把你牙打出来,滚!”
给人吓走后,李怀笑着推搡钱震一拳:“你什么时候知道怜香惜玉了?”
“草,我一直是正人君子好不好!”说完,钱震问张昱树:“树哥,原来你今早是给小结巴撑腰啊?”
张昱树脸上本来挂着笑,突然敛住。
抬手给了钱震后脑勺一下:“别他妈小结巴小结巴的叫,人家有名字!”
钱震:“……”
以前他都是这么叫的啊,怎么今天就发火了……
晚上放学后,段之愿刚整理好书包,就见张昱树的位置空了。
同样空着的还有李怀和钱震。
段之愿从袋子里拿出棉衣,拉链再也不用像平时那样小心翼翼的,一路很顺畅就能拉到尽头。
该跟他说声谢谢的。
尽管他那么混蛋,到底也帮她解决了当时的危机。
她跑得慢,说不定还没等到办公室呢,就又被人抓回去了。
她和林落芷一起下楼,林落芷又开始讨论今天的八卦。
问她:“你说张昱树怎么那么莽,居然敢把学校玻璃砸了。”
“傻呗。”段之愿脱口而出。
说完才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又改口:“我是说,他——”
话音未落,来了个人站在她们面前:“段之愿,树哥叫你去后巷。”
这人林落芷认识,高二的。
“杜鹏宇,为什么是你来告诉她呀,张昱树呢?还有李怀呢?”
“他们都在后巷呢,树哥要我过来告诉段之愿。”说完,他就走了。
与此同时,段之愿的手机震动两下。
张昱树的消息:【来后巷,一个人。】
可杜鹏宇的几句话已经勾起了林落芷的八卦心,她扯着段之愿,迫不及待地说:“快走呀,我们去看看!”
等两个人到了后巷,却发现除了地上的几桶垃圾,后巷一个人也没有。
林落芷挠了挠脑袋,疑惑道:“怎么回事?恶作剧吗?”
“不是。”段之愿牵着林落芷的手臂,咬咬牙大胆往里走。
停在了中间位置的一个铁门前,门没上锁,一把就能推开。
‘咯吱’一声,似是病痛的□□。
白天才看得清这个院子。
不大,除了停着上次她坐过那辆摩托以外,地上还零散丢着泡面箱子,角落里有枯萎到发黑的植物,还有刚洗好晾在中间的毛衣。
一阵风吹过,林落芷缩了缩脖子:“好冷。”
话音刚落,张昱树从屋里出来。
看了林落芷一眼,又看向段之愿,沉声道:“不是告诉你一个人?”
他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心里以为是段之愿害怕他,不情愿地拖了个人陪她过来。
但语气突兀,夹带着冬季的寒气,两个女生都沉默了。
第19章
身后的门再次打开, 是钱震扯着一个人的领子,把人整个丢了出来。
段之愿倒吸一口凉气。
是季阳!
他从地上爬起来, 低着头径直走到段之愿面前。
瞧了她一眼又垂眸,面色愧疚。
“对不起,是我害得你差点被,被欺负。”
“实在对不起段之愿,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不会让你受到无端的指责。”
季阳脸色也不好。
梳得平整的头发,现在也软趴趴贴在头皮上。
他的校服裤子破了个洞,能看见里面的秋裤。
季阳还低着头, 样子极为狼狈:“段之愿, 对不起, 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没,没关系……”
她本来也没把责任丢到他身上。
只是很震惊,张昱树竟把他叫过来给她道歉。
说完后,季阳请抬眼, 瞟着张昱树的方向, 好像在等他的下一步指示。
段之愿也随着转过身。
少年慵懒地倚在门边, 双手环在胸前头靠在门框上。
咂了咂嘴,问:“你原谅他了吗?”
“……嗯。”段之愿点头, 她征求张昱树的意见:“你让他, 回家好不好?”
张昱树忍不住嗤笑一声。
明明是在帮她出气, 怎么感觉好像在欺负她一样。
他垂下眼烦躁摆摆手:“滚。”
季阳走了。
铁门再次发出难听的声音。
林落芷握着段之愿的手, 偷偷用了点劲。
求助的眼神问她, 接下来该怎么办?
段之愿心也慌慌, 想了想,直接扯着林落芷朝外面走。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去哪啊?”
慵懒的脚步声接近, 张昱树趿着棉拖鞋,目光在段之愿身上扫了两圈:“让你走了吗?”
离得近了,段之愿又看见他鼻梁上的一道红痕。
她攥了攥拳头,大拇指划过食指指甲,心里微微一颤,又气他不让她走,埋怨问他:“你要干什么?”
张昱树看了眼林落芷:“你先走。”
林落芷倒是仗义,硬着头皮顶了一句:“你要把段之愿怎么样?她家里有门禁的,到点不回家她妈妈和姥姥要着急的,会给王老师打电话!”
“打电话就说在她对象家过夜啊。”
他毫不在意,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个女孩都瞪大了眼睛。
段之愿霎时红了脸:“你——”
“再不走就别想走了啊。”张昱树朝林落芷嚷了一句。
林落芷明显害怕了,再也不敢说什么,松开段之愿的手快步离开。
“你到底,要干什么!”段之愿气他口无遮拦,私底下和她说这些话也就算了,还当着别人的面说,简直是不要她好过了。
“我就是想你了。”张昱树按着膝盖俯下身,看她的眼睛。
眸间盛着一汪清泉,清泉里映出细碎的繁星,是她瞳仁里的光,
细眉弯弯,连生气时说话都软软的,像是嗓子里含了一块糖,又凶又萌。
宽大的衣领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倔强地不肯瞧他。
张昱树笑说:“这不是有将近一个小时没看见你,想你了吗,想跟你过个二人世界怎么了?”
“你这人……”
冰天雪地也降不了段之愿脸上的温度,血液都在沸腾。
她想了好几个词,最后生气地埋怨他:“很过分!”
张昱树短暂的怔愣,马上咧开嘴笑,有白雾自他口中涌出。
“要不要进去吃碗面?”他轻佻地问。
“不要。”
干脆利落地拒绝。
“行吧。”张昱树直起腰,视线就落在她头顶:“那你在这等着我,我送你回家,要是敢走……”
故意没把话说完,因为他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会自动给他补充很——过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