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腿上一凉,是他的手在慢慢滑动。
寂静的空间里,他给的压力源源不断。
熟悉的气味和体温化作潮.湿的空气,被她吸进肺部,再一丝一缕钻进她的心。
不陌生他的动作,因为什么都已经给他看过了。
久违的酥麻感轻而易举就勾起曾经的回忆,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这些年月。
好像上一次随他飘荡在云端就是昨天。
她低低地呼吸,与他的呼吸相互交错融合。
和他对视能看见张昱树眼中涌现出来的饥饿感。
陡然令她想起红色圆月下,仰天长啸的孤狼。
脸很快烧起来,心跳的弧度似是沸腾的开水,段之愿垂下眼,依然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毫不掩饰盯着她看。
直到他猛地凑近,那双唇毫不客气印在她的唇上,这才明白她就是作为猎物,要献祭给孤狼的晚餐。
突然袭击让她还没反应过来,头就随着他的力气向后仰。
以为会撞到墙,却不曾想他早已把手掌垫在她脑后,反手一扣,本就稀疏的空气全部都被挤压出去。
他抓着她精心编好的乖巧麦穗丸子头向下一带,段之愿就被迫仰头,迎合他的亲吻。
男人用的是蛮力,比她高还比她壮,手臂上肌肉毫不夸张地说,和她腿一般粗。
段之愿挣扎了几下,他猛地一抬头。
眼神丝毫不见友善之色,明显是要她给个理由。
她攥着他背心的一角,抿了抿唇:“……疼。”
这不是理由。
张昱树再次低下头。
唇上的力度不减,但能感觉到抓着她丸子头的手松了些。
闭上眼睛也能看见东西,光怪陆离的世界丝毫不受到任何阻碍,在她瞳仁里旋转成泛着绿光的各种奇异形状。
沸腾的细胞早已烧到干涸,窒息的前一秒他才错开脸到她脖颈处寻觅温存。
纤腰被他掐在手掌心,迷茫之际听见他语气微沉,又添性感。
“你自己送上门的。”
似是肉眼可见从远处袭来一场暴雨,让她眼睫颤了颤,春雾似的眸子泛着粼粼波光。
“别后悔。”张昱树说。
第45章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 段之愿就想说她没后悔。
本以为会拉持久战的追求计划,仅仅几天就来到了终点站。
她只需要踏出一小步, 张昱树就如曾经那样向她迈出一大步。
心里的雀跃不比那年走出高考考场少。
可张昱树没给她机会,让她腾空而起再倏然坠落,就如同那朵小苍兰一般,在他面前娇艳地盛开。
这个房间应该很简陋吧,段之愿觉得。
好像还是个上下铺,因为她偏过头就能看见脚踩的铁梯。
吱吱呀呀的声音甚至比男人的呼吸声还要大。
屡次在朦胧中迷失,都是这接连不断的声音把她唤醒。
简陋与否一点也没所谓,因为这些都是他的。
只要是他的, 那就是好的。
房间的温度升高, 比刚进来时还要高。
等段之愿能逐渐适应黑暗, 她才去扯墙上那条细绳。
不满意她的不投入,张昱树攥住她的手腕向上扣,将她身子重新扳回来,但段之愿已经成功。
电风扇开始运转, 是个不会转头的。
强烈的风直接吹在她脸上, 不到两分钟段之愿就喊冷。
张昱树骂了一句, 抬手扯了一下,风扇关闭, 热到让人迷失的温度骤然回归。
她自然又要喊热。
吸了吸鼻子, 软侬的语气吩咐他:“你……你让它转圈。”
“老子这不跟你转圈儿的吗!”
“你快点呀。”她娇嗔着推他肩膀。
张昱树不耐烦抬手, 两下之后, 风从她头顶直吹到脚下, 再由脚下重返头顶。
下一秒, 风声和吱呀声一同袭来,似是游轮舞会晚宴里的二重奏。
又似是夜半时分海浪和长鸣灯塔的加密对话, 听着羞赧又神秘。
汗液悄然蒸发,段之愿缓缓阖上双眼,随着他一起奔向云端。
也总算在心里捋清楚一个她永远不会说出口的事。
她的神魂颠倒、贪婪放纵以及冲上云霄,只有在张昱树面前才会抒发的淋漓尽致,奇妙到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
等天与地不再混沌,段之愿懒懒地歪着脑袋。
张昱树问她:“开灯不?”
“不要。”她嗓子有些哑,清了一下还是那样,索性就不管了,问他:“这里能洗澡吗?”
安静了一会儿。
张昱树:“能。”
见他犹豫,段之愿问:“很远?”
“不远。”
黑暗中也能看见他坐起身,弯腰捡起刚刚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的背心,套上之后拍了拍她的脚背:“走,我带你去。”
“我累。”段之愿有气无力。
“那还去不去?”
“去。”
去,又说累。
张昱树下了地,直接打开灯。
白色灯管在头顶亮起,段之愿扯过被子就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和墨一样亮黑的一头秀发,铺在属于张昱树的枕头上。
他眸色一暗,地上捡起她的裙子。
放在手心揉了揉,材质柔软又光滑。
但依旧不及她的皮肤细腻。
张昱树连被带人把她抱在怀里,亲自给裙子套上,抱着人家就去了浴室。
这边是他们店里员工的宿舍,里面有个汽车修理厂也是他开的。
夏天天气热,工人们下班就会来浴室洗澡。
后半夜了,大家都在睡觉,里面也没有别人。
张昱树锁了浴室门,带她来到里面。
七八个淋浴头歪歪扭扭,好在有请阿姨每周过来清扫三四次,卫生情况还不错。
段之愿问他:“你平时就住在这里吗?”
“嗯。”
“你们家的旅店为什么换人了?”
张昱树在洗头,突然一滞,顶着一脑袋泡沫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家旅店?”
突然想起来,凑近淋浴头:“以前钱震告诉过你。”
“我住在那。”段之愿说:“四层那个小窗户房间。”
“之前我路过那里还看见阿姨了,怎么突然就换人了?”她问。
“那是我二姨。”张昱树说:“帮我妈看两天店。”
说完,瞧了她一眼。
刚进来时,他给找了个塑料凳,她就在上面铺了个手巾,抱着膝盖坐在那里,淋浴头撒向她带着青紫色斑驳印记的脖颈,和白皙的脊背。
她垂眸玩手指头,一动不动。
张昱树问她:“你不洗澡?”
她抬眼,无辜又木讷:“你不是还没洗完吗?”
片刻,张昱树反应过来了。
“等老子给你洗呢?”
她不说话,唇微微抿着,又开始摆弄脚指头。
张昱树让她站起来她也不动,最后还是他无奈开口:“你他妈坐的是老子擦脸的毛巾!”
他也不嫌弃,拧干毛巾上的水擦了把脸就挂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