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惜正嘟囔，眼前突然出现一只修长的手，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
曲惜胃里闹腾的厉害，也没顾得上看对方是谁，接过矿泉水漱了漱口，缓了会儿，起身，“谢谢啊，我……”
曲惜话说至半截，在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后，余下的话全部都卡在了嗓子眼。
“呵呵，裴总。”
裴尧垂眸看她，眼底的嫌弃显而易见，“多大的订单，至于让你喝成这样？”
曲惜捏紧矿泉水瓶，“赚钱不易。”
裴尧，“你这样还能开车？”
曲惜酒劲渐渐上头，“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我找代驾。”
裴尧蹙眉看她，“你助理呢？”
曲惜这会儿胃里跟有火烧似的，拿起矿泉水喝了两口，回话，“我的助理是个小姑娘，这个点了，我就不打扰她了，她一个小姑娘大半夜出门也不安全。”
裴尧：没瞧出来，人还挺善良。
下一秒，曲惜叹气道，“况且，晚上加班是另算钱的，起码得白天工资的三倍起。”
裴尧，“……”
曲惜话落，见裴尧神情复杂的盯着她看，趁着自己还有意识，开口道，“裴总，谢谢你的矿泉水啊，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裴尧剔看她，“走吧，我送你。”
曲惜，“你不也喝了酒吗？”
裴尧，“我让助理过来。”
说完，裴尧又补了句，“我的助理不要加班费。”
曲惜现在脑子还清醒着，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虽然还不确定真假，但也不敢再跟裴尧呆在一起，忙说道，“不用，不用，也不顺路，我就不麻烦裴总了。”
曲惜说罢，作势迈步就要离开。
裴尧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背影，皱眉开口，“晚上超十点，代驾费用涨价。”
曲惜脚下步子一顿，咬牙道，“没事，我今晚刚谈了个大单，这点小钱还是舍得的。”
裴尧双手插在兜里，没吱声。
几分钟后，停车场响起曲惜的咆哮声，“什么？五千？”
对方，“我们晚上代驾就是这个价。”
曲惜愤然道，“你们的代驾是镀了金？还是平均身高188，八块腹肌，颜值爆表？”
对方，“女士，您别无理取闹好吗？”
曲惜，“这是我无理取闹？我……”
曲惜话还没把话说完，对方那头挂了电话。
曲惜铁青着一张脸，盯着黑掉的手机屏默声。
她陪客户喝酒到半夜也不是一次两次，什么时候代驾需要五千这么贵？听她语气喝多了，想坑她？
车外不远处，裴尧给微信列表一个叫纪卓的发信息：谢了！
纪卓：你跟周二和老秦说一声，以后来万豪要是再付钱，以后就别来我的地盘吃饭，打谁脸呢？
裴尧：亲兄弟明算账。
纪卓：甭跟我来这套，话说，刚才找代驾那姑娘是谁？
裴尧：滚。
纪卓：你不跟我说，我就去问周二，他肯定知道。
裴尧心底划过一抹烦躁：你不认识，我跟她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当着周二的面乱说话。
裴尧信息发出，纪卓那边久久没回应。
过了几秒，裴尧手机震动了下。
裴尧垂眸，纪卓：呦，原来是曲总啊！
裴尧，“……”
第381章 荡漾
看着纪卓的信息，裴尧在两人的对话框敲出一串字。
敲完之后觉得不合适，又快速删掉。
然后不多会儿又敲出一串字。
如此反反复复、删删敲敲几次之后，裴尧最终回了纪卓一个表情包。
说是表情包，其实特简约，就是抖动着的三个字：麻溜滚！
发完表情包，裴尧把手机合上揣进兜里，迈步走向不远处亮着灯的车。
此刻，曲惜坐在车里脑子已经有些浑浆，正在三倍加班工资和五千代驾之间做挣扎，车窗突然被从外敲响。
曲惜头偏了偏，降下车窗。
“裴总？”
裴尧故作淡定的看了眼时间，“我助理快到了，你的代驾几点到？”
曲惜醉眼朦胧的把头探出车窗外，跟裴尧对视，“裴总，你见过五千一次的代驾吗？”
裴尧面不改色，“见过，现在都是这个行情。”
曲惜眨眨眼，感觉自己脑回路有些跟不上，“真，真的？我上次找的时候才花了二百六。”
裴尧，“那大概是遇到代驾公司搞活动了吧！”
曲惜不信，但又一时间找不出什么漏洞，“是，是吗？”
如果换作平时，以曲惜的脑子，再不济，也不能被裴尧这种话忽悠。
但她今晚喝得确实有些多，不说别的，她现在看裴尧都是重影。
曲惜话落，裴尧没接她的话，转移话题，“要不，我送你？”
曲惜一只手搭在降下的车窗上，下巴抵在小臂上，“多少钱？”
裴尧看着曲惜一张一合的红唇，心跳快了几分，神情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不要钱。”
听到不要钱，曲惜摇头，“那不行。”
裴尧，“嗯？”
曲惜打了个酒嗝，“咱们俩关系也不好，钱这方面还是算清楚的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贪小便宜吃大亏。”
曲惜磕磕巴巴的把自己的一套逻辑说完，转身拿过中控上的手机，冲着裴尧晃了晃，“多少钱，我转给你。”
裴尧蹙眉，思忖了会儿，说，“二百六。”
曲惜抬眼，眼巴巴的盯着裴尧看，“咱们俩好歹是熟人，不能打个折吗？”
裴尧闻言被气笑，“你刚才不是还说我们俩关系也不好？”
曲惜一本正经道，“是不好，但好歹也是熟人啊！”
裴尧，“二百。”
曲惜讨价还价，“咱们按照白天的价算吧！”
裴尧挑眉，“白天什么价？”
曲惜舔了舔唇角应，“一小时六十，从这儿到我们家一小时肯定够，看在迎迎和周总的面子上，我给你提提价，给你八十，你说怎么样？”
裴尧，“……”
曲惜话毕，两人隔着车窗僵持。
过了一会儿，裴尧抬手撑在车顶，垂眼跟曲惜对视，“曲总，你今晚谈了那么一大笔订单，二百块对于你而言也算钱？”
曲惜摇摇头，“不算。”
裴尧笑，刚准备说下句，就听到曲惜十分严肃的说，“二百块对于我而言，当然不算钱，那是命！命！是命啊！！”
裴尧一口气噎住，险些岔气。
气氛凝固，裴尧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拿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裴尧拿起手机按下接听，电话那头助理问，“裴总，我到万豪停车场了。”
裴尧，“往里走，我在一辆白色宝马x5跟前站着。”
助理，“好的裴总。”
助理话落，裴尧挂断电话。
不多会儿，助理小跑着出现在裴尧面前。
裴尧歪着脑袋看自家助理，见他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还打了发胶，忽然想到了刚才跟曲惜在万豪门口说话的男人。
裴尧一脸不悦的说，“你打扮成这副人模狗样的样子干嘛？相亲？”
助理愣了愣，无辜道，“裴总，我一直都是这样啊！”
裴尧，“明天换个风格！”
助理，“换哪种？”
裴尧斜看他，“你换什么风格问我？我哪儿知道你换什么风格！”
助理，“……”
裴尧训教完小助理，转头看向趴在车窗上快要睡着的曲惜，蜷曲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下。
曲惜受惊，一个激灵坐直身子。
裴尧，“八十，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