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姜迎拧眉,“扯到伤口了?”
周易下颌紧绷,强挤出一抹笑,“老婆,我没事,不疼。”
周易住院的第二天,姜迎接到了于政的电话。
姜迎扫了眼手机屏,当着周易的面按下接听,“喂,于政。”
于政说话的声音压的极低,“你有时间吗?待会儿到我诊所来一趟。”
姜迎,“有事?”
于政,“陆曼待会儿会来我这里做心理治疗,我会想办法诱导她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
姜迎闻言,迟疑了会儿,拧眉问,“你决定了?怎么这么突然?”
要知道,两人最开始合作的时候,姜迎不是没提过这个想法,但那个时候遭到了于政的严词拒绝。
姜迎话落,于政沉默了约莫半分钟左右,哑声说,“我知道你们给陆曼设了局,也知道她肯定难逃一死,但他的那份仇,我想亲自报。”
第495章 做人底线
于政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姜迎知道。
于政之所以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全都是因为这个人。
听到于政的话,姜迎沉默片刻,提唇问,“陆曼跟你约了几点?”
于政,“下午三点。”
姜迎闻言,垂眸扫向手腕间的表,“行,我两点到。”
于政,“嗯,到了给我打电话。”
跟于政挂断电话,姜迎合上手机看向周易。
周易薄唇勾笑,“于政找你有事?”
姜迎如实回答,“嗯,下午陆曼要去他那边做心理治疗,他想诱导她把当年真相说出来。”
于政的事,周易多多少少知道些。
周易虽然不太能懂那样的感情,但他尊重并且可以理解。
说白了,跟他对姜迎的爱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姜迎话落,周易伸手攥了攥她的手,“我现在这种情况没办法陪你去,你自己注意安全。”
姜迎,“我找个护工照顾你。”
周易,“不用,待会儿我给老裴打电话,让他过来。”
姜迎潋笑,“昨天你不是还说嫌裴尧麻烦?”
周易笑笑,“此一时彼一时。”
安顿好周易,姜迎从医院出来,开车前往于政的心理诊所。
抵达后,姜迎没立即下车进门,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于政的电话。
电话接通,于政那头很快接起,“到了?”
姜迎,“嗯。”
于政,“等我,我出来接你。”
几分钟后,于政一身白大褂出现在姜迎车前。
姜迎按下解锁键,于政拉开后排车门俯身上车。
姜迎回过头看于政,“都安排好了?”
于政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低头咬出一根叼在嘴前点燃,深吸了一口,接话,“嗯,都安排好了,今天我给其他人都放了假,只剩下几个跟了我多年的心腹。”
姜迎点头,“你安排好就行。”
于政,“待会儿完事之后,我把录像交给你,你来处理。”
姜迎意外,“你不准备亲自把这些证据交给警察?”
于政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俩情深缘浅,我只能为他做到这步。”
说着,于政停顿了下,冲着姜迎笑了笑,“在这件事情当中,他既然受害人,也是施害者,我替他报仇,是我对他的个人情分,我点到为止,把证据都交给你,是为了他赎罪,也是我的做人底线。”
话毕,于政咬着烟往座椅后靠,“我总不能为了一个人是非不分。”
姜迎看着于政故意挤出的笑脸,唇角微抿,“于政。”
于政将唇角的烟蒂咬扁几分,“不要说煽情的话。”
姜迎,“能跟你成为朋友,我觉得很幸运。”
于政咬着的烟颤了颤,声音略哑,“我也是。”
接下来的时间里,于政和姜迎谁都没再说话,车厢内安静如斯。
一根烟抽完,于政把烟拿在指尖掐灭,抬眼对姜迎道,“走吧。”
话毕,于政伸手推门,迈步下车。
进诊所后,于政把姜迎安排在他治疗室隔壁的休息室。
说是休息室,其实是一间监控室。
姜迎四下环顾后,拎了把椅子坐下,看向于政,“注意安全。”
于政唇角弯了弯,“放心,我已经筹划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会出现意外。”
姜迎,“别大意。”
姜迎话落,于政还准备说点什么,休息室门突然被从外敲响,紧接着是一个小护士的声音,“于医生,陆总到了。”
于政闻言,余下的话咽了回去,抬手故意将白大褂上的扣子解开两颗,做出一副刚穿上衣服的样子,沉声应,“来了。”
于政边说,边给姜迎使了记眼色。
姜迎心领神会,递给他一记微笑。
门外,陆曼穿着讲究,脸色苍白如纸,身边陪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
看到于政,陆曼唇角提了提,“我是不是耽误了于医生午休?”
于政慢条斯理的系衣扣,温和的笑,“没有。”
陆曼,“没有就好,不然,我心里会觉得内疚。”
陆曼向来会说场面话,于政附和的笑笑,“陆总,请。”
陆曼潋笑迈步。
她没看到,在她转头的刹那,于政眼底的寒意深不见底。
第496章 探问
于政眼底的寒意转瞬即逝,随即迈步跟上陆曼。
几分钟后,三人出现在治疗室。
这个诊所本来就是陆曼投资的,所以陆曼半点没有其他患者的拘束感。
于政客套询问,“陆总喝水还是?”
陆曼毫不掩饰倦意的斜倚在沙发里,用指腹压着太阳穴揉,“喝水就行。”
陆曼话落,坐在她身侧的小年轻往她跟前挪了挪身子,讨好道,“姐,我帮您揉吧。”
陆曼抬眼看对方,唇角含笑,“不用。”
小年轻,“姐,我看你难受觉得心疼。”
陆曼,“真的?”
小年轻点头如捣蒜。
陆曼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对方的脸,“年轻真好。”
小年轻偏过头亲了下陆曼的手腕,“姐,你也年轻。”
小年轻旁若无人的跟陆曼互动,于政背对着两人站在饮水接前接水,面无表情。
于政认识陆曼这么多年,对于她这点风流事早就见怪不怪。
前几年有一段时间周老爷子看得紧,陆曼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好几次都是打着做心理治疗的幌子把人带到他这里玩。
于政淡定接满两杯水,阔步走到陆曼跟前俯身放下。
陆曼推了推快要趴到她身上的小年轻,瞥向于政,“我最近总做噩梦。”
于政直起身子,“什么样的噩梦?”
陆曼,“跟之前差不多,只不过这次梦里的人又多了一个周老爷子。”
说完,陆曼嘲弄的笑了笑。
于政迈步走到陆曼对面的单人沙发前坐下,看了她身侧的小年轻一眼,浅笑开口,“陆总,您这位朋友需要回避吗?”
陆曼闻言,不甚在意的扫过小年轻,“不用。”
于政回笑,“您说的这种情况,其实前两天我们通电话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您最近之所以频繁做噩梦,完全是因为心理压力太大。”
于政话落,陆曼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调整坐姿,用脚下的高跟鞋踢了踢身侧小年轻的脚踝,“你出去等我。”
小年轻特别懂事,连一句疑问都没有,乖巧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见小年轻关门离开,陆曼收回视线落眼在于政身上,“周淮安没死。”
于政早就知道,故作意外,“怎么可能?”
陆曼略显烦躁的拿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我上次车祸,就是他撞的,我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