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日久年长,也就练就了这些服务生的眼力劲。
带头的男人话落,站在他跟前的服务生脸上陪着笑道,“大哥,您说哪个男人?高的还是矮的?胖的还是瘦的?”
服务生说完,不等男人回话,又笑着补了句,“您别看我们这个酒馆地方小,但每天来的客人却不少,在您之前进来好几个男人,您能不能跟我描述下您那位朋友有什么特征?”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服务生话毕,带头的男人垂眸扫了他一眼,没在服务生脸上瞧出什么异样,冷着脸道,“不用了,帮我们安排一间包厢。”
服务生,“您几位跟我来。”
服务生说着,将人带到跟于政相反方向的包厢。
安顿好这几个人,服务生从包厢出来,跑到后厨跟自家老板汇报情况。
老板脸色难看,“来找于政的?”
服务生点点头,“嗯,而且看得出来,肯定是来找茬的。”
老板,“他又得罪了什么人?”
服务生,“不清楚,我们是不是应该悄悄通知于医生,让他从后门走。”
老板沉默片刻,沉声开口,“你们忙你们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服务生会意,“明白。”
跟服务生说完话,酒馆老板从后厨出来,四下看了看酒馆内的环境,前往于政包厢。
于政正慢条斯理的品酒,包厢门忽然被从外推开。
于政头微微偏了偏,在看到酒馆老板铁青的脸之后,轻挑了下眉,“脸色这么难看,你被打劫了?”
酒馆老板轻嗤一声,反手带上房门走到于政对面坐下,“我没被打劫,打你快被打劫了。”
于政,“嗯?”
酒馆老板,“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于政顿了下,秒会意,“有人在找我?”
酒馆老板,“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于政把玩酒杯,“猛男啊?”
酒馆老板闻言,伸手在于政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你有病吧,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于政身子向后躲,戏谑,“人得学会苦中作乐。”
酒馆老板,“别苦中作乐了,你还是想想怎么逃吧,那几个男人,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都能把你弄死。”
酒馆老板话落,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老于,我本事不够,只能保你在小酒馆内是安全的。”
于政抬手往嘴里送酒,“能保我在这儿安全就行。”
酒馆老板,“可我这酒馆不可能通宵,最多到晚上一两点,久了他们肯定会起疑。”
于政,“一两点就够了。”
酒馆老板,“不行报警吧。”
于政轻笑,“你这小酒馆不想干了?家里老婆孩子不养了?”
酒馆老板,“……”
于政,“大家都是成年人,理智点,别为了什么所谓的兄弟义气赔上自己下半辈子,真正的兄弟,是希望对方好。”
酒馆老板蹙眉不吭声。
来找于政的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就像于政所说,如果他敢报警,那往后这个小酒馆就别想再开了。
于政话落,见酒馆老板不作声,拿了一个空酒杯递给他,“陪我喝两杯。”
酒馆老板,“老于。”
于政,“我今天心情不错,别扫兴。”
酒馆老板深吸一口气,伸手拎起酒壶给自己填满酒,一饮而尽。
于政酒量不错,几杯酒下来,人还是清醒的。
酒馆老板抬眼看他,“心里有事吧?”
于政,“我那个诊所关门了,我准备明天离开白城。”
酒馆老板闻言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于政如实回答,“就在刚才。”
酒馆老板抿唇,怔了许久问,“仇报了?”
于政放下手里的酒杯去夹菜,“嗯,快了,也就这几天的事。”
听到于政的话,酒馆老板皱眉,“你说你折腾这么多年值不值?”
于政嗤笑,“人这一辈子,什么算值?什么算不值?”
于政在小酒馆喝酒喝到凌晨,低头扫过手腕间的表,摇摇晃晃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酒馆老板伸手扶他,“我送你。”
于政摆摆手,“不用。”
酒馆老板,“兄弟一场,送你上个出租车。”
于政闷声笑,“行。”
于政话落,任由酒馆老板搀扶着他往门外走,眼看就要走出包厢,于政脸上的醉意散了散,抬脚踹向酒馆老板的小腹。
酒馆老板根本没想到于政会对他动手,脚下失重,直接摔倒在地。
“于政,你特么……”
不等酒馆老板把话说完,于政已经走出包厢将门反锁。
酒馆老板从地上趴起来拍门。
于政站在门外轻笑,“这顿酒我逃单,等下次来一起算。”
第501章 理智
有些时候,说下次,并不是真的有下次,而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念想。
于政话落,酒馆老板在包厢内一拳捶在门板上,咬牙放狠话,“于政,你要是敢不来,我就报警说你吃霸王餐。”
于政,“行。”
酒馆老板,“下次来你必须出双倍的钱。”
于政,“行。”
酒馆老板说着,忽然哽住,“于政,你特么要是敢出点意外,我就去刨了那个王八蛋的坟。”
于政闻言,薄唇紧抿,这次没应。
从包厢出来,于政走到前台结账,还跟前台要了一盒烟。
前台左顾右盼,压低声音跟于政说话,“于医生,你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不会有事吧?”
于政浅笑,“没事。”
前台狐疑,“我们老板呢?”
于政面不改色,“喝多在包厢睡着了。”
前台是新来的,听到于政的话也没多想,小声嘀咕,“我来这么久,还从来没见我们老板喝醉过。”
于政,“恭喜你,今天见到了。”
结完账,于政从正门出来,站在台阶上低头用手拢着风点了根烟。
深吸两口,用余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马路对面停着的商务车。
陆曼那个女人还真是心狠手辣。
看似大方,给了他一张可随意填字数的支票,实际上,即便这笔钱真的到手,也不过是买命钱,有命赚,没命花。
于政嘴角咬着的烟抽至一半,迈步下台阶。
他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跟了上来。
于政佯装没发现身后跟着的人,边抽烟,边沿着马路走。
走出一段距离后,于政停下脚步,将嘴角的烟取下来扔在脚下踩灭,下颌紧了紧。
小酒馆的酒,向来是喝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等过一段时间,就会感觉酒后劲上头。
于政薄唇紧抿,脑子里理性和感性相互拉扯。
理性告诉他,这个时候该跑,该报警,不能硬碰硬。
可感性却跟他说,这几年来,你看似活得洒脱,其实犹如行尸走肉,人不人鬼不鬼,这样的人生继续下去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早点了结,也算是一种解脱。
就在于政感性即将战胜理性,准备转身时,揣在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于政怔了下,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
电话接通,靳白咋咋呼呼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人呢?”
于政汲气,“怎么了?”
靳白,“这个点你不是应该早下班了吗?怎么还没到家?”
于政沉声,“找我有事?”
靳白闻言有些不悦,反问,“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