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秦储走出客厅,上了自己那辆迈巴赫。
车灯亮起的瞬间,恰好照在岑好窗前,随后又很快熄灭。
秦储不是裴尧,恋爱谈的全靠听天由命。
他从有记忆起,就习惯了步步算计。
只不过,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把这份算计用在爱情上。
他这些年偶尔也会算计人心,但从不算计情分,亲情,友情,上下属情,他虽然不善言辞,但每一份付出都真心实意。
当然,他对岑好也是真心实意。
只不过以目前这种状况来看,不算计是不行了。
再拖下去,周易和裴尧的孩子大概都能打酱油了,他还是孤身一人。
万年孤寡这词,以前听着是既不中听也不反感。
现在听着,却觉得尤为刺耳。
秦储正思忖,进车时扔在中控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秦储侧头,手机屏幕上跳出岑好的微信提醒。
秦储薄唇微抿,伸手拿过手机,指腹划过手机屏打开。
岑好:你晚上睡哪儿?
秦储回复:车里。
岑好:冷吗?
秦储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接话:不冷。
秦储信息发出,岑好那头久久没回复,过了一会儿,两人的微信聊天对话界面再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岑好发消息:最近几天一直在下雨,车里肯定不暖和,我给你送一条毯子吧?
看到岑好的信息,秦储一惯肃冷的脸上掀起一抹笑:谢谢。
信息发完,秦储手肘撑在扶手上,一只手拿着手机旋转。
正转着,车门被从外打开,岑好抱着一个毯子钻了进来。
岑好一路小跑,人坐下时还有些微喘,“毯子。”
第823章 自己挖坑
岑好话落,把手里抱着的毯子塞给了秦储。
秦储垂眸扫了眼怀里的毯子,常年练拳的粗粝手指捻过,沉声道,“谢谢。”
岑好平稳了下呼吸,有些局促的笑笑,“跟我客气什么。”
说完,岑好双手撑在副驾驶座椅上一阵沉默。
过了几分钟,岑好偏头看向秦储,拧眉说,“车里好像有点冷。”
岑好为了给秦储送毯子,出来的时候有些急,只在睡裙外披了一件西服外套。
刚坐进车里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坐了一会儿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个车有点透风。
秦储的车属于什么档次,岑好心知肚明。
按理说这样的车,密封性不可能这么不好。
那唯一能解释通的,大概就是车内本来就冷。
岑好话毕,秦储回看她,狭长的眸子寡淡如水,岔开话题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听阿易说你们伴娘明早五点就得起床。”
大概是秦储这个眼神太过清心寡欲,让岑好一时间也忘了他对她存了什么样的心思,秀眉拧了拧说,“我听迎迎说水天华府不是还有配楼吗?那边也没空房间?”
秦储低头看虚搭在腿上的毯子,嗓音低低沉沉道,“有,但常年没人住,都落了灰。”
岑好,“……”
随着秦储话音落,车厢内再次陷入了安静。
足足十多分钟后,岑好在一番心理斗争下提唇道,“你,你也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秦储点头,“嗯。”
秦储话落,岑好转身推门下车。
岑好刚迈步,身后就传来一声秦储的喷嚏声。
岑好身子一顿,落在车门把手上的手骤然收紧。
下一秒,秦储紧接着干咳了两声,“晚安。”
岑好咬咬牙,“晚安。”
说罢,岑好快速下车离开。
她没看到,在她下车后,秦储伸手按下车窗升起键,关上了一条不易被察觉的缝隙。
在回房间的路上,岑好脑子里不由控制的闪过许多秦储对她好的画面。
从她初来白城,到此时此刻。
眼看就要上台阶进门,岑好深吸了一口气停下了步子。
另一边,秦储隔着墨黑色的车璃看岑好,眸色深沉,神情胸有成竹,“一,二……”
秦储那声‘三’说出口时,岑好恰好折身回来敲响了驾驶位车窗。
秦储眼底噙笑,降车窗时笑意徒然收起,“怎么了?”
岑好看着秦储抿唇,攥紧垂在身侧的手,横了横心道,“要不,你去我房间将就一晚?”
秦储神情淡淡,声音平稳道,“不合适。”
岑好,“没事,我相信你的为人。”
听到岑好的话,秦储不动声色的挑眉。
相信他的为人?
在想要她这件事情上,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为人。
秦储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面上还是一副君子做派,“你一个姑娘家,如果传出去,你的名声就毁了。”
岑好略皱眉,情绪上带有几分想不出更好办法的烦躁,“今晚在这儿留宿的都是自己人,不会传出去的。”
岑好说完,秦储唇角勾了勾,“你确定想好了?”
第824章 装不下去了
秦储这句‘你确定?’
问的岑好有点不太确定。
见岑好面露迟疑,秦储嘴角笑意加深,眼眸下垂的同时身子往座椅里靠,“不用,我在车里将就一晚上就行。”
秦储盛气凌人的时候,气场是真的大。
一个眼神过去,就会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压迫感。
可往往越是这样的人,无意间流露出一抹失意,就越会牵动人心。
让人揪的心里难受。
秦储一切情绪表现得恰到好处。
仿佛是失望,却强撑着。
岑好瞧着他这样,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想起他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两句话。
“怕我?”
“怕我就对了,我这种人,跟社会上那些人渣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比他们多了一身西服,看起来多了几分人模狗样”
岑好看着秦储秀眉不自觉蹙了蹙,提唇开口,“我确定,下车吧,时间不早了,明早还得早起。”
岑好说完,没再去看秦储的表情,转身迈步离开。
走了几步,岑好脑子里又不由控制的回荡起秦储说过的那两句话。
老实说,其实最近她脑子里经常回荡起这两句话,倒不是她刻意去想,就是那种无意识的从脑子里蹦跶出来。
岑好拢紧衣服走在前,秦储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了下腿上的毯子,抄起毯子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眼看就要走到门口。
岑好脚下步子顿住转头。
秦储原本正低着头看岑好的影子,见她停下,抬眼看他,“怎么了?”
岑好,“明,明早的时候你跟他们解释下,别让他们乱想。”
秦储一本正经的点头,“嗯,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岑好闻言抿唇,再次转身,“走吧。”
有些东西,就是一时头脑发热。
发生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事已成定局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后悔。
就好比此刻的岑好。
看着次卧里唯一的一张床,陷入了长长久久的沉思。
现在如果让秦储打地铺,似乎有点不厚道。
她如果说自己打地铺?
那跟直接让秦储打地铺貌似也没太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