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惜这两句话既交代了她跟裴尧分手的事实,又表明了她对裴母的态度。
商界圈子里的人,没点深仇大恨,谁都不会把路堵死。
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更何况,曲惜跟裴母之间不仅仅是利益的问题,还有情分。
相处这么久,两人是真对脾气。
曲惜刚发完信息,就被通知飞机准备起飞,需要把手机调至飞行模式。
曲惜垂眸,见裴母没回复,也懒得调至飞行模式,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待飞机起飞进入平稳状态,曲惜招呼空姐要了块薄毯。
等到空姐把薄毯拿来递给曲惜,曲惜道谢后把毯子盖在身上闭眼小憩。
曲惜从别墅出来到登记,始终神情淡淡,情绪十分稳定。
相比她而言,跟她仅一个过道之隔的裴尧此刻肺都快气炸了,手扯着领带往下拽,脸色铁青。
一旁的空姐在给曲惜递完毯子后一回头就看到了裴尧这个样子,愣了下,俯身微笑询问,“您好先生,请问也需要给您拿一块毯子吗?”
第927章 悟了
裴尧闻声抬头,看着空姐礼貌的微笑,眉峰不自觉皱了下。
“不用。”
空姐见状表情略僵,“好的先生,祝您旅途愉快。”
飞机抵达白城时,已经是第二天。
一路上,曲惜睡得安稳,裴尧则睁着一双眼,眼里满是幽怨。
一下飞机,曲惜就第一时间拨通了自己助理的电话,边拖着行李箱往外走边说话,“到了吗?嗯,我马上出来了,你不用过来了,在停车场等我。”
说完,曲惜头都没回,径直大步离开。
裴尧看着她的背影,薄唇紧抿,牙根咬的发酸。
就在裴尧险些一口气背过去的时候,耳边传来的自家助理熟悉的声音。
“裴总。”
裴尧闻声回头,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怎么才来?”
助理瞧着裴尧的神情,眼观鼻,鼻关心,最后想到自己的高额年薪,脸上堆笑道,“裴总,抱歉,我的失误。”
听到助理的话,裴尧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嘴角扯了扯,没作声,把行李箱扔给自家助理,打开车门俯身上了车。
机场门口停车不能超过一分钟,即停即走。
见裴尧上了车,助理忙不迭拎着裴尧的行李箱放入车后备箱,然后上车驱车离开。
车开出一段路,助理看着内视镜里紧闭双眼的裴尧问,“裴总,我们接下来是回家还是?”
裴尧皱着眉答,“去水天华府。”
助理,“好。”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助理话落,没再敢看裴尧,收回视线,专注开车。
两个小时后,眼看车即将抵达水天华府,裴尧忽然开口,“我是不是情商真的很低?”
裴尧问的突兀。
但凡这个车里还有多余的人,助理都不愿意接他这句话。
奈何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车里只有他们俩。
助理掀眼皮看一眼内视镜里已经睁开眼的裴尧,陪着笑道,“我觉得您情商挺高的。”
裴尧,“真的?”
助理硬着头皮睁眼说瞎话,“真的。”
裴尧吸气,抬手捏了捏眉心,再次闭上眼,“我知道你在说谎,算了,不问了。”
助理:您要真有觉悟,就不该问。
过了一会儿,车抵达水天华府。
助理把车停下,小心翼翼提醒裴尧,“裴总,到了。”
裴尧根本就没睡实,车一停下就醒了,声音沉闷回应,“嗯。”
见裴尧睁开了眼,助理下车给裴尧开车门。
裴尧长腿迈下,拎起刚刚脱下来的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不用等我,我今晚住这儿,你待会儿帮我把行李箱送回家。”
助理,“好的裴总。”
裴尧说完,阔步进门。
水天华府,周易正在专研如何给组装好的婴儿床上色,就看到丧着一张脸的裴尧从门外走了进来。
周易只瞧了他一眼,就转过了身,开始拿起小刷子给婴儿床上色。
颜料买的是粉色,环保无甲醛。
周易刷的认真,裴尧换拖鞋往里走,隔着老远把西服外套往沙发扶手上一扔,然后满脸颓废的坐到了周易对面的沙发上。
周易专注刷婴儿床,头都懒得抬,“我在给我女儿刷婴儿床,丧气话少说,别影响我女儿婴儿床的愉悦感。”
裴尧一肚子话想说,听到周易这话,直接噎了回去。
下一秒,周易打开手机里的一个app,找到一段相声按下了播放。
里面的相声段子挺逗。
裴尧坐在一旁听着,面部表情纠结又复杂。
笑,他刚失恋。
不笑,这段子是真逗,他有点憋不住。
就这样纠纠结结的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直到周易把婴儿床全部刷完了,裴尧才忍无可忍的开口说,“我跟曲惜分手了。”
周易起身,从张姐手里接过帕子擦手,看裴尧一眼,轻飘飘道,“一手好牌让你打的稀烂。”
裴尧,“……”
周易又道,“老秦要是能拿到你这一手好牌,二胎都出来了。”
第928章 小祖宗跑了
周易这话扎心又现实。
裴尧耸拉着一张脸烦躁的扯衬衣领口,想说点什么,话到嘴前又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都不合适。
说到底就是他蠢。
见裴尧不作声,周易明白他这次是真意识到自己错了。
周易把擦过手的帕子递给张姐,给张姐使了记眼色,让张姐离开。
张姐会意,接过帕子转身进了厨房。
等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俩,周易走到茶几前坐下,两条大长腿抻了抻,沉声开口,“谁提的分手?”
裴尧,“她。”
周易,“你怎么想?”
裴尧抬眼看周易,随后不自然的把头偏了偏,“我不想分。”
周易轻笑,“知道你不想分,我是问问你,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有没有总结出点什么心得。”
裴尧转回头看向周易,蹙眉问,“情商确实低算不算?”
周易揶揄,“算,能认识到这点,还能承认,着实不易。”
裴尧抿着唇不说话,知道周易是在埋汰他,但也深知周易说的是事实。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会儿,周易轻笑,“曲惜那姑娘对你不错,天天嘴上喊着爱财如命,为了你连公司都能卖。”
裴尧被周易的话戳在了心坎上,“我知道。”
周易,“你说你这次想求婚,我嘴上开玩笑调侃你,心里也是真想帮你,但……”
但兄弟你是真青铜啊,国服都救不了你。
周易有些话没说透,但裴尧这次是真的悟了,只听了一半,就心里门儿清。
周易话落,裴尧沉默了一会儿,沉声开口,“那个未婚妻的事,我爸妈跟我都不知道,老爷子跟定下的亲事。”
周易笑,“跟曲惜解释了吗?”
裴尧,“解释了,没用,不信。”
周易戏谑,“换成我,我也不信。”
裴尧脸色难堪,“可我说的都是实话。”
周易薄唇半勾,“有些时候,虽然是实话,但听起来是真的假。”
面对周易的话,裴尧无话可说。
确实挺假,之前都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就冒出来了。
而且还是在两人做那种事的时候。
周易说罢,见裴尧没说话,伸手在裴尧的手臂上拍了拍,轻笑道,“你啊,就是这前三十年活得太顺了,所以不懂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