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能早点定下，他们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婚事拍板后，当天下午，全家人带着纪敏去了趟医院做检查。
这个检查做的声势浩大，纪敏丢人丢得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下估计全白城人都要知道她怀孕了。
等孕检报告的空档，纪敏把头埋得极低，生怕被熟人看到。
纪卓坐在她身侧勾着她的肩膀调侃，“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你哥我是没这个福气，我要是……”
纪卓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道急匆匆的声音，“柳女士，你确定要流产吗？”
第1193章 去父留子
对方话落，紧接着是柳絮冷淡的回应。
“嗯，确定。”
柳絮声音不算高，但纪卓对她的声音何其敏感，几乎是瞬间就转头看了过去。
两人四目相对，柳絮先是秀眉微拧，随后攥紧了手里的孕检报告。
纪卓说话声戛然而止，纪敏好奇抬头，在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柳絮后，也是一脸惊愕。
半晌，纪敏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哥，她来这里做什么？”
纪卓面无表情，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戾气，“流产。”
纪敏闻言狐疑，“流产？她又没有男朋友，她……”
纪敏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瞪大眼朝纪卓看去，“哥，她坏的孩子不会是……”
不等纪敏把后面的话说完，纪卓已经起身朝柳絮走了过去。
两人对视，纪卓语气无起伏，“谈谈？”
柳絮汲气，“不方便，我还有事。”
纪卓声音里带了几许寒意，“有什么事？流产？”
柳絮抿唇，“……”
纪卓，“给你两个选择，自己跟我出去谈谈，或者，我把你强迫你出去跟我谈谈。”
听到纪卓的话，柳絮手里的孕检报告攥到褶皱，足足十多秒后，她提唇说，“走吧。”
看着两人并肩离开，原本还觉得未婚先孕丢人的纪敏直接瞪大了眼。
纪母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到纪敏这副样子，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你哥跟聂昭呢？”
纪敏回神，抬头看向纪母，“聂昭给我下楼买小吃了，我饿了。”
纪母，“那你哥呢？”
纪敏眨巴眼，“妈，我觉得你好像要双喜临门了。”
纪母没听懂，“嗯？”
纪敏招手让她俯身，随后小声在她耳边说，“我们刚刚碰到了柳絮，她要做流产。”
纪母闻言怔了下，惊讶程度丝毫不比刚才的纪卓和纪敏低。
过了一会儿，纪母在纪敏身边坐下，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你哥，柳絮，你说……”
纪敏从小到大就没见过纪母这样，忍不住笑出声，“妈，你至于吗？听到我怀孕你都没这么紧张。”
纪母伸手打纪敏的手背，“那能一样吗？你跟聂昭都想要这个孩子，柳絮那边……”
柳絮连纪卓都看不上，对孩子的态度肯定……
彼时，医院停车场的车里，纪卓冷着脸拿过中控上的烟盒，低头咬了一根正准备点燃，想到了什么，又把烟扔回了烟盒里。
“我的？”
柳絮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大方承认，“嗯。”
纪卓攥在手里的烟盒险些捏烂，“恶心我到这个份上，连孩子都不放过？”
柳絮沉默不接话。
纪卓把变形的烟盒扔到中控上，抬手烦躁的扯了下脖子间的领带说，“柳絮，我其实一直都不太明白，说你不喜欢我，你却偏偏跟我保持着床伴的关系，说你喜欢我，我提出在一起，你却一再拒绝，你能不能告诉我，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
柳絮微抿的红唇微启，“不反感，不讨厌。”
纪卓接着她的话轻嘲说，“也不喜欢？”
纪卓话落，看着柳絮还想说点什么，副驾驶位的车窗突然被从外敲响。
柳絮侧头，在看到车窗外的人是纪母后，先是愣了下，随即忙按下车窗。
不等柳絮跟纪母打招呼，纪母率先笑眯眯地开口说，“絮絮，你不喜欢他没事，你看，去父留子怎么样？”
第1194章 揭穿
纪母脸上的殷勤和讨好显而易见。
柳絮怔了怔，显然是没想到纪母会说出这种话。
她之前虽然见过纪母，却从来没打过交道。
她一直以为纪母会跟其他豪门太太一样，眼高于顶，端架子摆谱。
纪母话落，见柳絮不说话，伸手进车里握她的手，“絮絮，要不这样吧，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医院里都是病菌，对身体不好。”
说罢，纪母也不管柳絮愿不愿意，松开她的手，走到车后排开门上了车，坐稳后还不忘催促纪卓，“还愣着做什么？开车啊。”
纪卓转头看她，“妈，敏敏……”
纪母恨铁不成钢的瞪他，“有聂昭在，她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
纪卓被怼回头，摸了摸鼻尖乖乖打转方向盘。
一路上，纪母对柳絮嘘寒问暖。
柳絮从来没感受过这种热情，耳根子滚烫，整个人都显得极不自然。
纪卓用余光扫到柳絮的反应，抬手半握拳抵在唇边轻咳，想笑，但又不敢笑的太明显。
一个多小时后，车抵达纪家老宅。
纪母自来熟的走到柳絮身边去挽她的手臂，柳絮不太习惯别人的热络，脸颊滚烫，“阿姨，我第一次来也没准备什么东西。”
纪母，“不用准备什么，就当自己家。”
柳絮，“……”
柳母去世的早，柳絮在柳家，小时候如履薄冰，长大了剑拔弩张。
她没感受过正常家庭的生活氛围，此时此刻，除了局促，还是局促。
从她进门开始，纪母就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
跟外面传言的不一样，她没有骄纵，也没有水性杨花，只有不安和小心翼翼。
注意到这点，纪母接下来没有再对柳絮做出什么太亲密的行为，只是招呼了保姆给她拿果汁，然后跟她闲聊。
“絮絮，你跟纪卓的事，我其实之前一直有所耳闻，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臭小子，是这臭小子对你死缠烂打。”
柳絮双手捧着果汁杯，“没有。”
纪母，“我这人也不会弯弯绕绕，我就直接问了，你是不是怀孕了？”
柳絮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嗯。”
纪母，“是纪卓这个臭小子的。”
柳絮吸气，“嗯。”
得到柳絮的肯定答案，纪母一颗心拎了起来，又惊又喜，“你对这个孩子……”
柳絮实话实说，“我想做流产。”
纪母本就拎着的心直接悬到了嗓子眼，她想说点什么，但又担心会惹柳絮不高兴，思前想后硬着头皮问了句，“絮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柳絮抿唇没说话，许久，垂眸回了句，“没有。”
纪母琢磨不透她这句话的真假，继续问，“那你没有结婚的打算吗？”
柳絮回看纪母，“没有结婚的打算。”
纪母在豪门圈子里呆了这么多年，见了无数肮脏事，听到柳絮这句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找了个理由支开了纪卓，一脸正色的问她，“不想结婚，没有喜欢的人，是因为想一直留在柳家替你妈妈守着那点家业？”
第1195章 神仙级助攻
纪母问的直接，柳絮愣了下，没反驳。
看到柳絮的反应，纪母知道自己猜对了。
过了约莫半分钟，纪母起身走到柳絮身边俯身抱住了她，疼惜的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傻不傻。”
柳絮整个人僵住，不知所措。
纪母松开她坐下，漾笑问，“你喜欢纪卓吧？”
如果不喜欢，以柳絮这样的性子，又怎么会三番五次跟纪卓搅合在一起。
柳絮被戳破了心思，却没承认，攥紧手里的果汁杯说，“不喜欢。”
纪母是过来人，聊到这份上，心里跟明镜似的，笑着说，“行，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吧，那我们换个话题聊，这个孩子你真的不想要？”
柳絮，“……”
纪母坦然的说，“说实话，我把你叫过来，是想让你留下这个孩子，但我会尊重你的想法，我不会因为自己想要孙子，就不管孙子妈妈的感受，在我眼里，小孩子是孩子，大孩子也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