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丽莎》的维护费用,远远高于其他画作是事实。
达•芬奇的颜料调配问题,也确实是他的传世作品维护费用高昂的原因之一。
工作人员还特别举例了《最后的晚餐》。
说达•芬奇在作画的时候,不喜欢用从中世纪开始就已经被广泛应用的湿壁画颜料。
而是使用了他自己独创的,混合了鸡蛋和牛奶的“有机”新颜料。
导致他的画作有很多严重剥落的部分根本没有完全修复的可能。
工作人员的话,简直可以和丽莎夫人在梦境里告诉她的知识点合二为一。
梦心之也因此,开始对自己的梦境,格外注意。
她后来又梦到过一次丽莎夫人。
那时候她已经上中学了。
那一天,可能是因为听爸爸唱了一晚上的“蒙娜丽莎她是谁”。
然后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在梦里,丽莎夫人告诉她,蒙娜丽莎的身份和所有后世人猜测的都不一样。
丽莎夫人说自己是一个歌女,拥有天籁般的嗓音。
就像梦心之第一次梦到她的时候那样。
丽莎夫人还说,她和达•芬奇在音乐上惺惺相惜。
她是第一个把达•芬奇推向佛罗伦萨的艺术殿堂的人。
是她让达•芬奇的颜值和才华为佛罗伦萨人所熟知。
他们是一辈子的知音。
因此,达•芬奇去哪儿都会带上她的画像。
哪怕晚年离开佛罗伦萨去法国做宫廷画师,也是一样。
没错,在梦里,蒙娜丽莎告诉梦心之,达•芬奇是以一个帅气逼人的音乐家身份,开始在佛罗伦萨崭露头角的。
不是画家,不是科学家,而是音乐家。
并且重点是帅、很帅、非常帅。
梦醒之后,梦心之去图书馆查了无数的资料。
蒙娜丽莎是谁这个问题,没有资料能给出明确的解答。
但达•芬奇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帅,并且是以音乐家的身份出道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
历史上的达•芬奇不仅很会唱歌。
笛子和七弦琴的演奏技艺,也一样出类拔萃。
可真真是应了《红楼梦》里的那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也坚定了梦心之大学要学文物和博物馆专业的决心。
第4章 东坡挚爱
“阿心,怎么一个人在天台吹风?”
宗极拿了两瓶开过的啤酒走上了五楼的天台。
把其中的一瓶,拿给了梦心之。
“大概是等爸爸来找我喝酒吧。”
梦心之笑着接过啤酒,和宗极碰了一下瓶脖子,一口就喝掉了小半瓶。
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就和宗极给她递过去的,是一瓶玻璃瓶装的矿泉水似的。
“你这是一晚上没喝水?渴成这样。”宗极不甘示弱地跟着喝了一大口。
“确实是没喝。”梦心之自己又喝了一口,才放下酒瓶,略显无奈地和宗极说起了缘由,“一晚上,光顾着和妹妹讲《蒙娜丽莎》了。”
“蒙娜丽莎?”宗极帮梦心之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尾,“你该不会是拉着阿意一起看《达•芬奇密码》了吧?”
“是妹妹拉着我看的。这锅我可不背!”
梦心之把手上的啤酒喝完,对着宗极摇了摇空瓶,眼神里面,带了点示威的意味。
“怎么都上升到背锅的程度了?”
宗极仰头,一口把自己手上的啤酒给喝完了。
他一点都不渴。
面对女儿有意无意的示威,还是没办法就那么一笑而过。
别的事情可以让女儿青出于蓝,喝酒的话,就大可不必。
岁月有时候真的有点神奇。
宗极不免想起梦心之小的时候,吃碗加了料酒的沙面汤,都能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整整六个小时。
现在倒好,给她拿瓶啤酒上来聊天,整得和要表演吹瓶似的。
如果他刚刚带上来的是一瓶红酒,是不是这会儿差不多也要见底了?
宗极倒是不觉得把女儿的酒量给练出来有什么问题。
女孩子嘛,不会喝酒还是比较容易吃亏的。
事实上,梦心之只有在家是海量,到了外面就是标准的滴酒不沾。
就很神奇的,连劝她喝酒的人都没有。
梦心之长得比较不一样,属于那种看起来就和酒精绝缘的气质。
她更应该生活在顾恺之的画里,而不是一千六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
“妹妹看了一半,就问我说达•芬奇的画作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密码。害得我解释半天。差点就以为会解释不清楚,要被妈妈千里追杀了。”
梦心之摸了摸心口,像是被东施效颦的那个西施。
“那不是也挺好的的吗?你妈妈要是有千里追杀的心,我就带着她去看你。她负责追杀,我负责保护。咱们父女俩找个避开你妈妈视线的地方喝酒聊天。”
宗极一下就规划好了行程。
梦心之抿着嘴,似笑非笑地对着宗极点头。
鼻子里发出近似于赞同的声音。
“你这什么表情?”宗极没来由地开始心虚。
“思考过后,对可行性表示不信的表情。”梦心之回答。
“不信?”宗极佯装生气,一脸严肃道,“咱父女之间,现在连这么点信任都没有?”
“那必须没有啊。我妈要是想追杀我,你肯定是她的头号杀手啊。”梦心之对宗极的家庭地位了然于心。
“我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好吗?我得让你妈妈以为,我和她是一国的,才能为阿心谋求更多福利,对吧?”宗极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比如呢?”梦心之没有送上台阶。
“比如……”宗极迅速搜索了一下记忆库,“你毕业之后想去留学,你妈坚决不同意,最后还不是我帮你搞定的?”
“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梦心之一点都没有诚意地回应道。
“什么叫真像?事实也是如此!”
“明明是我自己拿了奖学金,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我妈知道她反对也没用。”
“反对有没有用,和反不反对是两回事。”宗极再次强调,“你怎么能磨灭爸爸在这里面的作用呢?”
“我都不想揭穿你啊,我的爸爸。”
梦心之摆出了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
这态度让身为老爸的宗极浑身都不得劲。
“我还就等着你揭穿了!”宗极如是说。
“行吧,既然老宗同志这么想求锤,那就让你得个锤子。”梦心之猜都能猜到,“你是不是和我妈说,我如果继续留下来,会把妹妹给带偏。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让我们两个整天凑在一起。”
“呃……这个……”一秒语塞过后,宗极开始强词夺理,“英雄不问出处,理由只管用处……你甭管我说了什么,你就说你妈是不是没有再反对了?”
这样的爸爸,鲜活地像是没有长大。
甚至可以用可爱来形容。
梦心之拿空了的酒瓶和宗极碰了碰,说道:“好,给我们老宗同志记上一功。”
“庆功酒怎么能是空瓶?”宗极往后躲了躲,伸手拿过梦心之手里的空瓶,挑了一下眉,“等着,爸爸再去拿两瓶啤酒上来。”
梦心之没有异议。
趁着这个间隙,抬头仰望夜空。
今天的月亮很圆。
孤零零地挂在天上。
好在月光是暖暖的橙色。
调和在一起,倒也没有太多高处不胜寒的冷意。
梦心之忽然就想,月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挂在天上的?
【明月几时有】,问的是某一天、某一个时节。
还是在更深层次地探讨月球的起源?
过了快十分钟,宗极才拿了两瓶原浆上来。
也难怪梦心之会有时间想这么多。
宗极把其中的一瓶递给梦心之:“阿心是又梦到和丽莎夫人一起唱歌,才想着再看一遍《达•芬奇密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