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酒量不行,阳阳你看着她点,别让她喝酒。”
“嗯。”挂断电话,他正要将手机还给宋婉月。
掌心的震动轻微,实在是无意瞧见。
下意识低头的那一秒,便将其全部看完。
【段柏庭:睡了吗?】
动作稍有停顿,还是递了过去。
宋婉月看见手机上的的消息,表情雀跃。
嘱咐周温阳看好静香,换到安静地段后,才给段柏庭回了电话。
这些日子来,每天一通的电话似乎成了习惯。
虽然她没回来几天,却一肚子怨气。
絮絮叨叨的和他埋怨。
段柏庭惯常没什么话,但最起码会安静的听她说完。
每次,她都会在末尾加上一句:“我好想你。”
他低头点了根烟,唇角扬一扬:“那我后天过去。”
她眼睛霍地亮了:“可你家里的事情走得开吗?”
“时间可能会有点赶,当天去,当天回。”
宋婉月听完后有些心疼:“这么辛苦。”
她知道他最近被琐事缠身,光是声音就能听出的乏累。
难得有空闲,却还得辗转两个城市往返。
他淡道:“没事,我可以在路上休息。”
哪怕她特地寻了个安静的地方,DJ声还是清晰地传了出来。
段柏庭肯定是听到了,所以才会问她:“在外面?”
“在酒吧,静香被她爸爸骂哭了,我和几个发小在陪她呢。”她特地补充一句,“我没喝酒。”
听到“发小”二字时,他微微沉默。
过了很久,才问出口:“都有谁在?”
第41章
宋婉月倒是够坦诚, 哪怕段柏庭只认识一个静香。
——甚至可能连静香都没记住。
但她还是依次将他们全都介绍了一遍。
段柏庭停顿片刻,仿若随口一句:“周温阳?名字和你很像。”
即使她和周温阳清清白白,可听见段柏庭这么说, 难免有些心虚。
毕竟他们的名字的确是一对。
当初父母取名的时候,就是一起取的。
还曾开过玩笑,缔结姻亲。
她转移话题, 问他吃过晚饭了没。
生硬且拙劣。
他也没拆穿,只答一句:“吃过了。”
那通电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屈松过来催她:“小婉,走了。”
宋婉月和段柏庭说了一声,自己回去再给他打电话。
全部人都只有宋婉月一个没喝酒, 所以只能由她来开车。
那辆黑色大G坐了五个人, 宋婉月骂骂咧咧, 最讨厌开这种黑黑大大的车了, 丑死了。
屈松笑着用胳膊肘捅了捅这辆大G的车主:“温阳,赶明儿把这车拿去喷个漆,就喷成我们婉妹妹喜欢的粉色。”
周温阳没说话, 酒精浸润后微醺的眼神, 晦暗不明。
看了她一眼。
宋婉月哼了一声,说她早就不喜欢粉色了,那是小时候才喜欢的。
她现在长大了,喜欢白色。
最好是带那种细闪的白, bulingbuling的。
周温阳眼神微暗, 移开目光, 看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象。
将所有人送回家, 最后送的周温阳,因为正好和她家顺路。
宋婉月把车停在路边, 没有立刻发动。
透过车载后视镜看了眼后排的男人,他和别人还有几句话,面对自己时仿佛一个哑巴一样。
公主病的宋婉月受不了这个区别待遇。
她按了下车喇叭,没好气道:“坐前面来,我可不是司机。”
周温阳沉默一瞬,还是拉开车门,换到副驾驶。
他喝的其实不多,身上酒气也淡。
宋婉月偏头看了他一会儿,发现这人和小时候相比,的确成熟稳重了不少。
但那种刺头劲儿还在。
狭长的眼带了点痞气,气质桀骜,仿佛还是以前那个问题少年。
见他窝坐在那儿,似乎有点冷,宋婉月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将车内温度调高了些。
“我的婚礼你没来参加,礼物总得准备吧。在你回部队之前送给我,不然就别想我再原谅你。”
她十分大度的主动给了他台阶下。
车开停在他家门口,冰冷的黑色大铁门,屋子里面黑漆漆的。
这里已经很多年没人住过了,自从周爷爷去世后,周温阳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儿。
一个亲人也没有。
想到这,宋婉月也有些于心不忍。
刚想再开口时,身旁的人已经下了车,叼着烟,拉开铁门。
高大的背影在这夜色里有几分清寂。
宋婉月看了一会,叹了口气。
觉得他挺可怜的。
两家离得近,就隔了十几步。
周围灯火通明的,宋婉月将车停好,步行回的家。
妈妈特地给她留了灯,还有宵夜在桌上。
她晚上不敢多吃,怕长胖,就意思意思随便喝了口汤,也不算辜负妈妈的心意。
等洗完澡躺上床,才想起没给段柏庭打电话。
不过这个点,他应该睡了吧?
试探的发了个消息过去,出乎意料的,很快得到回复。
【段柏庭:现在才到家?】
宋婉月从床上坐起来,他居然还没睡?
电话是他打过来的,紧随消息其后。
她重新躺回床上,脑袋埋进被窝,小心翼翼地接通他的电话。
“我到家很久了,刚刚洗完澡。你呢,怎么还没睡。”
他声音有些沙哑,想来是刚抽过烟:“还在守夜。”
宋婉月听他提过,祭祖前需要守夜。
她心疼道:“累不累?”
极轻的一阵笑,伴随轻微咳嗽:“还好。你呢,今天玩的怎么样?”
“也还好。”宋婉月压低声音。
回到这个房间后,久远的记忆就涌上来了,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那会天天夜晚打电话,又害怕被家里人知道,只能偷偷缩在被子里。
虽然每天都会和段柏庭通话,偶尔还会开视频。
但认真算下来,其实也没说什么。
段柏庭不算沉默寡言的人,他只是讨厌讲废话,因为缺乏耐心。
这是所有聪明人的通病。
一眼就能看穿你口中所言是真是假,连追问的必要都没有。
你一开口,他心中就有了答案。
更别说是宋婉月这种毫无城府的人了。
明面上是她将他哄得团团转,实则是他向下兼容,配合她玩着那些拙劣的过家家游戏。
那通电话是何时挂的,宋婉月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