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声明:本文虽背景架空,但没有任何科幻色彩。某些现实中不存在的技术,文里也不会实现。好了,再说就剧透了qwq
另外……这算刀子吗(弱弱
感谢营养液!!
第48章
一对璧人
客厅没有开灯, 令人窒息的幽黑中,只有电视在发着刺眼的光,荧幕里的人在大声说话、大声笑, 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着欢乐的小声。
乔见半蜷在沙发上,窝着腿, 抱着膝,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上的画面。
忽然,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手上一片濡湿。
她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别人, 自然也从来没有尝试过失恋的味道。
这一刻,她才明白, 原来这才是一段感情该有的样子。
虽然是无疾而终的感情。
在上一段所谓的感情里,她去揭发徐欢烈那一天, 无论徐欢烈多么温声软语、低声下气,说了多少好话、软话,甚至到最后, 他哭着抱住她, 求她不要分手,她都没有丝毫动容, 仍毅然决然地甩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就连那天, 她都毫无波澜,仿佛一具刀枪不入的铁甲。
明明她觉得今晚的自己也已经足够冷静, 但不知道为什么, 以往都能控制得很好的情绪,在今晚却像是脱了缰的野马, 在她的世界里任意践踏、放纵。
她无能为力地感受着这种陌生又刺骨的疼痛, 束手无策地任由眼泪夺眶而出, 沾湿脸颊。
无论喜剧里的角色笑得多大声,都无法掩盖她无声的抽泣。
其实她知道,给她带来这样痛楚的,并不尽然是失恋,更多的是,让自己失恋的那个人,还让自己感受到欺骗。
明明已经很累了,哭得眼睛也疼了,她还是不愿去睡,空洞地坐在黑暗里,听着满堂的笑声。
倒也不是多想把这部剧看下去。
她不敢去睡,是因为她知道梦里有什么。
虽然会有逃避的念头,但乔见从不允许自己不清醒。
即使第二天是周六,但还有日程安排,不睡觉折腾的只能是自己。
梦里的事,就单纯地当做梦就好。
如此安慰好自己,乔见终于简单地洗漱一番,就上了床。
果不其然,今晚的梦里,他依旧出现。
乔见很震惊。
这一晚,梦里的她又多出了许多更为清晰的、与现实生活相关的记忆。
不,与其说是记忆更清晰,其实更像是梦里的她也像是拥有了意识一般——
在某些瞬间,她仿佛可以操纵梦里的自己。
比如今晚她的心情不佳,对沈昭城产生了抵触情绪,在梦里,她仿佛也延续了这种现实生活中的状态,对沈昭城很是疏远。
在梦里的沈昭城自然也感受到她的不同,但他依旧贴心,见她不愿意说原因,也不愿意理会他,便也没有强求,只是默默地在一旁陪着她。
但她能看出来,他的眼里也满是受伤的低沉。
尽管如此,他还是愿意打起精神,扬起笑脸照顾她、哄着她。
一早醒来时,乔见迟迟没有缓过神来,心情很复杂。
她从来没有觉得,睡觉能让人这么累。
在现实里低落就算了,在梦里的她还要遭这种罪,简直就是在无效睡眠。
但是她很快就想通了梦里的这种变化。
比斯特说,他会停止这个关于梦的实验,这肯定会导致一系列的变化。而梦里的她越发接近现实,这说不定就是其中一种变化的表现。
想起他说曾在自己体内植入芯片,乔见就一阵恶寒。
植入在哪里?
乔见检查了一遍在科幻片中常见的手腕、额头、后颈、大腿、侧腰等地ᴶˢᴳᴮᴮ方,几乎全身都摸了个遍,都没有感受到哪里有所谓芯片的轮廓。
她很快就放弃了。
找到又能如何?她也不可能自己取出,反而会更加感到不适。
即使今天是周六,但乔见仍旧要通勤。只不过,是带薪的。
今日有行业内的慈善晚宴,邀请对象是为本行业作出过杰出贡献的企业,是一种无价的肯定,更是一种荣誉的象征,所以各大企业也会派相关代表出席参加。
乔见所处的MG,从成立的第三年起,每年都会收到晚宴筹办方的邀请,每年派出的,都是公司本年度内业务表现最佳的部门。
今年,机会落到了他们B组头上。
因为场合重要且盛大,乔见很是重视。
她早早地吃过午饭,就花时间化了一个比较正式的妆,挑出整个衣橱中最为华丽的一条抹胸礼服换上。
检查过自己的眼睛消了肿,也掩盖了不自然的红,乔见才放心出门。
今日她奢侈了一把,直接打车到公司,公司会派车将集中在此的他们一并送往晚宴会场。
乔见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在了。
明明已经做好准备,心口却还是像来了一记重击,乔见不动声色地深呼吸。
魏兴河正和沈昭城说着笑,看到乔见从网约车上下来,话都停住了,怔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向她抬手招呼。
“我的个老天爷,我乔妹打扮起来就是不一样!”
魏兴河感叹着,眼里皆是惊艳,“不是我说,今晚到了会场,只怕他们都以为是哪个女明星来了。”
“魏哥,差不多就可以了,水军都没有你夸张。”
乔见笑着回应,刻意绕开了沈昭城,走到魏兴河身侧。
她能感受到沈昭城的目光,所以她更加不能往那边给任何一点眼神。
“哪里,你魏哥我从来只说实话好吧。”
魏兴河看着她外面只披了一件薄纱披肩,问,“但是乔妹,你不冷吗?要不哥把外套脱了给你?”
虽然最近几天回温了不少,但不时还是会有一阵冷风。
乔见摇了摇头:“没事,我很结实的,可抗冻了。”
“行,不愧是我乔妹。”
魏兴河感受到沈昭城的沉默,歪头看他,眨了眨眼,想到什么,又看向乔见,这么来回看了两轮,他忽然“啧啧”两声。
莫名地,乔见忽然有点紧张。
难道连魏哥都能看出什么?
就在这时,魏兴河感慨地摇了摇头:
“就这么夹在你俩中间,哥总感觉自个儿像是女娲随便乱甩出来的泥点儿。”
他向前一步出列,将沈昭城往乔见那边轻推了推,然后面对他们而站,在两人间又来回看了两眼。
巧合一般,乔见穿的是白色的抹胸小礼裙,而沈昭城穿的正好也是整套的白色西装,两人站在一起,宛若刚从婚礼现场出来的一对璧人。
“哎,这才对嘛,金童玉女,我们公司的门面,多养眼。”
他摩挲着下巴,满意地点头,一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沈总,乔妹不喜欢闻烟味,我先去抽根烟可以不,不会走远,就在那头。”
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得到沈昭城首肯后,他一边拿出烟盒叼了一根,一边点火。
魏兴河推沈昭城过来时,乔见的手臂轻轻蹭到了他的西服料子,她只觉浑身发麻,往外挪了一小步。
“对不起。”
沉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乔见只当他在为碰到自己而道歉,没有看他,只是点了点头。
他站得太近,一呼一吸间全是他的味道,乔见呼了口气,余光看到他锋利流畅的下颌线,以及今天他没有打领带,而是戴了领结。
沉默得久了,乔见只觉浑身不自在,缩了缩脖子,又往旁边挪了挪。
“冷了随时说。”
轻淡的男声在隐隐约约的冷意间似有温度,烫得乔见耳根有点热。
这句话让乔见恍惚想起,刚与他认识不久,在那家旋转餐厅楼下等电梯时,他也说了一样的话。
那时候,她还在为了“梦”的事情而试探他。
现在想想,当时沈昭城所说的,什么失去了一段梦的记忆的说辞大概也是骗她的。
当时他看着她把一个骗局当真,还为此那么忧虑,甚至三番四次地向他求助,指不定在心里觉得很可笑吧。
想到这里,她那股尚未被压下去的气血复而又翻涌上来,那种讨厌的情绪又有复出的迹象。
她手指蜷起,渐渐紧握成拳,微微抬头给了他一记眼刀,警告他不要再和自己说话。
沈昭城猝不及防对上了她的眼神。
她双颊微红,浓长的睫羽根根分明,眼波荡漾中,有嗔,有怨,明明全是来者不善的情绪,却格外娇媚动人。
他喉结轻轻一滑,片刻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垂眸看着她,妥协又散漫地勾了勾唇角,放轻声和她慢慢说:
“好好好,不和我说也行,但你冷了,记得和其他人说,好不好?”
“……”
乔见本来就烦。
现在看到他笑只想一拳将他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