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簌暂时从闷葫芦状态中迈出,生了撮合他们的心。
“你想我怎么帮?不过我不知道也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她轻声开口。
“能,绝对能!她有什么兴趣爱好,或者喜欢什么东西,你都跟我说说。”
信息一时间有点杂乱,尤簌仰头想了一会,回他,“我一会整理好,发你微信上。”
“文字版敢情更好……不过除了这个,我还有个冒昧的问题想请教一下你。”
尤簌侧头,眼神略犹疑,“你先说。”
赢天扬见这事有门,拖着凳子坐到她身边,“我能问问你和蒋哥是怎么好上的吗?就是……怎么开始的。这事主要我第一次推进,有点拿不准。”
手中的中性笔渐渐脱落,尤簌慢慢陷入回忆,几秒钟后,女生又看向赢天扬真诚的脸。
……那我可能也忍不住要冒昧一下了。
尤簌靠近了些,和他耳语了几段,而后又觉得有哪不对,严谨地补了句。
“仅供参考。”
赢天扬发怔,最后缓了阵,才若有所思地走出去。
盛着热水的水杯缓缓向上冒着蒸汽。
尤簌在秦琳低头勾画重点的空隙,把去年公共课上自己总结的重点给蒋驰期发了一份,发之前还在软件上把依稀记得的考点做了标记。
有的老师懒得重新出题,没准会借去年的题目简单变个样再考,也算是个投机取巧的应试方法。
她放下手机等秦琳记重点,敛眸的时候,募地发现,秦琳肘边的手机忽然亮了屏。
是一条备注为[大脑缺失]的微信消息通知。
大脑缺失:hi,小妞/吹口哨,今晚有时间吗?
尤簌:不好……
秦琳:“?”
手中的记号笔腾地一声放下。
秦琳顶着难以置信的目光解锁,最后从头像和备注等多重检索条件中,郑重分析出来,这货就是赢天扬。
你丫没病吧!
坐在旁边的尤簌眉心渐跳。
她明明说了自己的经验仅供参考,只让他聊天过程中可以多暧昧一点,不要总是称兄道弟的。
谁让他直接复制了!
事情到这,还有点挽回的余地。
指节搭在屏幕上,打字飞快。尤簌迅速给赢天扬发了一条[快撤回]的消息。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秦琳现在的脸色和蒋驰期新买的炒锅锅底颜色对比起来,已经难分伯仲。
没过两秒,对方就在她惴惴不安中,回了一句霸气的话。
赢天扬:[放心,必拿下!/握拳/斗志勃勃]
……救不了。
受害者秦琳抱着赢天扬可能是被盗号的想法,忍着恶心回复他:是本人吗?
赢天扬旋即,高傲地发了条语音。
“是你爱的情哥哥我,女人,有事么?”
空气诡异地僵滞片刻。
倏地一声。
尤簌扯开凳子,走出房间。
她缓慢地吞了下口水,惊慌的视线不自觉乱晃……最后转到餐桌前的男人身上。
手指微蜷,尤簌咬了下唇,才去找他。
蒋驰期手边摆了几本书,看她过来后顺手把平板撂下,等人开口。
嘴唇讷讷地嗫喏,尤簌刚要坦白,就听见卧室门嘭地一下打开。
而原本还在沙发自信坐着的赢天扬,在三秒钟后果断被秦琳揪着耳朵,扯进刚才的房间。
半分钟后,
传说中加了隔音棉的侧卧,传来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其中依稀可听见男生狡辩的声音。
“谁性.骚扰你了,等等……别打脸!”
“……”
蒋驰期听得挑眉。
尤簌失措地坐到他面前,想了一会才像抱大腿一样亲昵地抱住他手臂,眼神求助。
“……我好像闯祸了。”
手边的青柠味薯片撕开包装,蒋驰期轻笑着看她慌不择路的样子,趁机捏了两片放到她唇边,“出什么事了?”
赢天扬确实有招能逗尤簌。
不说是逗开心还是逗惶恐,她起码比之前生动点了。
尤簌心思没在这,下意识就张唇接了,边咀嚼,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蒋驰期说了一遍。
男人笑得弯眸,伸手懒懒地搭在她肩上,一点主意都不出。
尤簌惶然,小力掐了他一把,“怎么办啊,不会真的被我搅黄吧?”
赢天扬和秦琳都是她好朋友,和秦琳的关系不用说,至于赢天扬……她更欠过大人情。
之前在食堂她找他试着突破病情,他为了帮自己助跑,还豁出面子当众撩衣服,最后被挂在表白墙置顶三天,现在走在路上还时不时有人偷偷指他后背,叫他死变态。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俩的事就他俩自己解决,别操心。”
蒋驰期撬她柔软的手指,握在手里绕着玩,“感情这种事情难说,万一能打出感情,一周之后难舍难分呢?”
……有这种可能性吗?
尤簌看他明显不管的慵懒模样,垂眸忿忿地瞪了眼地板。
她把胳膊抽出来,抬脚要去房间劝架,还没走出两步,又被人顺着捞回去。
气氛忽然有了转变。
蒋驰期声音没了刚才的闲散,语气给人安稳的力量,小臂硌在她腰肢。
“尤簌,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事儿,我等你想告诉我的那天。”
第73章 坦露
◎“你的身体和我一样,在深爱着你。”◎
冷风卷着米白色纱帘飘得摇曳, 次卧的打闹声仍在继续,尤簌眼睛缓慢地眨了下。
她背弯,被抱了腰, 有些佝偻。
等她想说的那天……
等寒假吧。
她悄悄确定了一个时间。
寒假有一段不能见面的日子, 说清楚后,还能留给她胆小藏匿的空隙。
……
六级考完, 只剩最后期末周的冲刺,图书馆的人越发多起来,晨起的温度也渐渐让人望而却步。尤簌没有再犟,终于接受蒋驰期的提议, 在他公寓的次卧扎了根。
书本堆在桌面侧角厚厚一沓,秦琳在她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记着知识点。
蒋驰期和赢天扬在餐桌。
四个人中有两人在磨洋工,但好在身边有专心的人带着,中间也能沉会儿心。
自从蒋驰期说了那句话后, 尤簌心里待爆的气球就被撒了点气, 不再鼓得占据所有位置, 让她惶惶不得终日。
她其实以为他还没看出来,或是晚一点才能看出来。
但蒋驰期对她情绪的敏锐程度,好像比她想象中还要深。
手边的a4草稿纸上满是一条条知识概括, 她握着笔在纸张上勾画,却发现笔芯已经没了墨。
换替芯的空隙,她又抽空去厨房倒了杯水。
隔着厨房的推拉门透明澄净,她半靠着橱柜前喝水, 视线又不自觉地看向餐桌前伏案的男人。
蒋驰期比平时多了几分认真,眉眼认真看着某处的样子, 不自知地吸人眼球。
尤簌一向只见过他吊儿郎当的样子, 没见过他这样。
但赵自冶之前也说过, 蒋驰期高中先是混了两年,最后一年才拼命发力考上了L大,所以他高三那年,也应该是现在的样子吧。
细看下来,蒋驰期身上的少年气其实更重,他是看着很散漫不驯的人,但遇到事情其实很沉稳,有种波澜不惊的脱世感。
好像什么事情都敢去抗争一把,什么事情都能留有余力,游刃有余。
换位思考,如果现在头顶被悬着一把刀的人是她。如果现在是蒋驰期有事瞒着她,并且看表现可能是件不小的事。
她一定会逼他快点说出口,不要让她这么煎熬。
但蒋驰期没有这么做,他给足了她准备的时间。
男人手边的速溶咖啡冒着浓郁的香,他今天也穿的咖色,咖色皮衣,像是复古港风。
小指上蹭着斑驳的黑色墨迹,脖颈松弛地挂着之前做活动赠的廉价四芒星金属项链,眉眼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