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看着这主儿发了个问号过去。
所以这个“11”,一定是和肆哥关系一般的人。
孟文断定之后,又见刚才冷漠回应问号的男人没等到回复,径直拨了电话过去。
?!
不应该啊,他瞪着眼!他孟文都没有这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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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梁肆电话的时候,沈初意和方曼还在平山街上。
这个时间点,平山街人满为患,她和方曼两人在游客中路过,吸引不少目光,一路追随到街尾。
手机铃声一响,沈初意就觉得烫手。
看到“梁肆”二字,只觉得果然,心跳得飞快。
方曼怂恿:“正主打来了,接啊。”
沈初意哪里敢接,本想拒绝的,没想到被旁边的游客擦过手肘,点到了接通。
对面很安静,梁肆没开口。
越这样,沈初意越慌张,她本来今晚就喝了小酒,思维不灵,又做了冲动的事。
“……梁肆?”她试探。
梁肆从没见过沈初意喝酒,听她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竟有些黏黏糊糊的,倒真像吴侬软语的味道。
“嗯。”他声调有些漫不经心:“撤回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听得沈初意的耳朵都热了起来,小声:“我发错了。”
梁肆哦了声。
就在沈初意以为这件事糊弄过去的时候,听见他凉凉地问:“所以你原来要发给谁?”
沈初意眼前晕晕的。
他语调不快,仿佛只是简单的询问,但她总觉得回答错了,就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梁肆也没催她,却好像存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也不说话,就等着她回答。
沈初意本来就心虚,脑袋浑浑噩噩,憋不出来个人名,方曼更在她面前等着吃瓜。
“你想知道谁想不想结婚?”
“……”
连问两次,耳侧声音低沉,沈初意招架不住,“没、没发给谁……想知道你……”
泡过酒的嗓音比平常更柔软,说话也慢悠悠的。
明明前言不搭后语,却愉悦了男人。
梁肆唇角勾着:“问得像求婚。”
那边声音绵软地嗯了声,又否认:“不是才不是……”
沈初意前一秒还在迷糊,下一秒又被他的话吓到,一回想,好像真的像求婚,脸立刻就红了。
“到家了吗?”梁肆问。
她不太清楚:“曼曼,到家了吗?”
方曼:“快了快了。”
“沈初意。”
那边,男人忽然沉静地叫了她的全名,沈初意耳骨一酥,下意识应声,他今晚的声音格外温柔。
“酒醒了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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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文觉得自己听了个爆炸秘密。
他肆哥刚才还冷冷淡淡的,一个电话打完,又心情好了,对面的“11”不知道是哪方人物。
孟文笑着问:“哥,谁和你求婚啊?”
梁肆笑了声:“醉鬼。”
孟文惊疑不定。
这态度,怎么像求婚答应了,卧槽,有问题。
他追问:“哪个酒鬼?男的女的?”
梁肆睨他眼,漫不经心说:“有空问这个,不如问问孟姨给你介绍的女孩。”
孟文在宁城不回去的原因也有这个,家里天天给他介绍联姻对象,他不想结婚没自由,就跟着梁肆来了宁城。
“肆哥,你别转移话题。”孟文哼哼:“让我来猜猜,那个被你英雄救美的沈医生?今晚聚餐的高中前女友?”
他没得到回答,也没听见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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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曼好奇心提到了最高处,还是忍住没追问,把沈初意送到家里,陈敏知道她今天聚餐,很早就睡了。
沈初意垂脑袋靠着她,听见方曼问:“梁肆说什么了?”
她想了想,学着梁肆讲话:“酒醒了再问我。”
“……”
方曼乍一听,以为是她真这个意思,摇摇头:“好吧好吧,明天再问你,你洗洗睡吧。”
这姑娘,才喝多少啊,就醉傻了。
这一晚,沈初意做了个梦。
梦见大一刚开学的时候,那时候她和梁肆分手一个月。
宁大和宁中一样,开学都有为期半个月的军训,九月的天依旧炎热,但这次的军训却比高一时好得多。
每个班的军训地点是固定的,一开始他们班在空荡荡的位置,前后都没遮挡,左右是草坪。
第二天,她们班就改到了阴凉处。
学院那边还特别大方地送了水、雪糕,还有冰淇淋,医学院一举成为整个宁大最羡慕的院。
室友最喜欢拉着沈初意一起去领冰淇淋,因为冰淇淋是要挖的冰淇淋球,沈初意她们总会得到最大的,还会多几个球。
她们将这归功于沈初意长得漂亮。
医学院在老校区,女生宿舍楼也是以前建的,有花有草有树,树龄不小,沈初意平时也没在意。
室友跟她说:“我来之前在网上看了,咱们院的桂花开了可香,到时候每天折两枝放宿舍里。”
沈初意当时有点苦恼:“会很浓吗?”
室友:“那肯定啊,这么多,还有很多人来拍照呢。”
沈初意怕过敏,本打算和辅导员说说换宿舍楼,结果军训一结束休息那天,还没开花,桂花树全被移栽走了。
连根小苗都没留下。
宁大校园表白墙全在投稿这件事。
“卧槽,学校把桂花树卖了?”
“换成银杏树了,那过段时间估计很好看呢。”
“医学院背着我们偷偷发财了吧,银杏树比桂花树贵好几倍。”
“是不是看我们每年偷折桂花枝,怕我们薅秃了……”
一直到沈初意从临床医学转到动物医学,从医学院转到动物科学学院,这件事依旧是宁大未解之谜。
醒来的时候,沈初意还是懵的。
她也就是昨晚刷到高中同学在朋友圈发了好吃的桂花糕美食图,没想到就梦到了。
沈初意揉了揉脸。
陈敏已经准备好早餐,很丰盛,生煎包、馄饨,还有她自己煮的赤豆圆子,圆子堆得满满。
“这两天隔壁也不唱歌了,说是出门旅游去了。”陈敏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沈初意回答:“尽早搬家,就不用管了。”
陈敏叹了口气:“这地方住了好多年,一时半会卖掉还舍不得呢,要不租出去吧。”
沈初意想起昌街的事:“租也行,以后可能会拆迁。”
提到拆迁,陈敏显然想到隔不远的昌街,几乎每个认识的人都和她说过,怎么你家没拆。
她也在电视新闻上见到过梁肆,有时候,也会在想,是不是那孩子故意的。
“上次都没拆到。”陈敏说:“等这东西能等到空,多少人等拆迁,最后都没成。”
沈初意没吱声。
现在平山街是网红街,房子租出去自然不是问题,而且租金也不低,主要是她们该租住的新房。
刚吃过早饭,方曼打来电话:“意意,酒醒了吗?”
沈初意回:“醒了。”
方曼:“那你快说说,昨晚梁肆说了什么!”
被他这么一提醒,沈初意唰地下回忆起昨晚的事,耳朵瞬间就红了起来。
她下意识看了眼陈敏,起身出了院子,清晨的平山街冷清许多,烟火气更足。
“我跟你说了呀。”
“你没说,你让我酒醒后再问你。”
“……那就是梁肆说的。”
方曼呀了声:“他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