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她在哪里都行, 就是别出现国内,懂了吗?
杨助隔了几秒才回:好的。
盛昭一个人靠坐在隔壁卡座上, 棕色的围巾遮住眉眼。
他周身的气场简直不要太差, 服务生甚至没能认出他是谁,放下手中的巧克力甜品就离开了。
盛昭没打算吃,这家店的玩意儿看着就很一般。
林小姐套路杜桑不成,离开得很快。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次的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里。因为自己阴差阳错之举, 她到死都没有见过这位曾经“追求”过她的男人。
盛昭站起身,准备去给隔壁桌解释一下。
虽然这解释可能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但他个人对误会这件事,很讨厌。
也就是这时,他透过原本不算严实的门帘,看见杜桑面无表情将茶杯丢在了地上。
虽然盛昭从小没去过游乐场,倒是在今天,将过山车的感觉体会了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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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喜欢了你啊?”
“她都气得为我摔杯子了,怎么就不喜欢我了?”
杜桑被他扣着肩,脑中因为这两句话翻江倒海。
以前没觉得自己语文差啊,同样都是文字,怎么觉得没听懂呢?
盛昭翻出新的口罩,为她和自己戴上,只露出彼此漂亮的眼。
“走了。”他牵起她的手腕,帽子盖得严严实实。
杜桑看起来仍旧是懵的,带着几分可爱,一直到两人坐进车里,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他搭在方向盘的手。
“等一下!”她将口罩扯掉,耳廓处嘣的一声,听着就很疼,“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盛昭颇为平静地说:“字面上的意思啊。”
“……”
她将眼睛瞪得大大的,让原本的灵动更带着润泽,张唇迟疑地问:“那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盛昭也没准备在这个时候开车,闻言,脑海中起来几分捉弄的兴致。
盛昭:“你想的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很久没有,从在意的人口中听见“喜欢”两个字了。
杜桑张了张唇:“……”
什么啊,明明是他在告白,为什么现在变成她在说?
她闷声,就用眼睛看着他。
盛昭好整以暇抬起手,摸了一下她刚才被扯疼的耳骨,反问道:“你在生气吗?”
杜桑:“……”
什么啊,明明是她在问他的话,怎么都不正面回答!
他此刻看着她,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又问:“为什么?”
杜桑:“……”
他的指尖力度,从安抚疼痛,渐渐蜕变为轻拢慢捻:“难不成是因为,她是我曾经想要结婚的对象。”
耳朵是她极为敏感的地方,杜桑觉得好痒,试图将他的手扯下来。
盛昭:“所以你在吃醋?”
“才不是!”她执拗地否认,“我就是单纯地觉得她不好。”
“你在吃醋。”这次,他用了愉悦而笃定的语气。
“我哪有吃醋啊,”她心脏跳得很快,继续否认,“我没有,明明你眼光不好,还不能让人……”
提到眼光,她又想起刚才在餐厅的话,感觉像兜圈子似的,回到了原处。
盛昭拿指尖勾了一下她的耳垂,心想果然逗弄她,就能让自己的心情特别好。
他的目光与她交织在一起,仿佛能透过她的瞳孔,看见她的心底。
杜桑被看得无所适从,干脆咬牙,一把将他的手从自己耳朵上拽下来。
“你直说吧,三少爷,你刚才字面上的意思,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她看着他,心跳一点点加快,因为自己的问话,到了几乎失控的程度:“或者我可以再问你一遍,你剃成平头,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
逗弄太多是会出事的,盛昭可不想在这么高兴的时候,染上生气的气氛。
于是同样坐在车上,同样勾着她的手,这次,盛昭没有选择否认。
“是啊。”他回道。
不知道在回答她哪个问题,但其实将两个问题都回答了。
杜桑脑中嗡了一声,再次因为他的话,陷入片刻怔愣。
盛昭悠悠启唇,慢条斯理地解释:“林落这个人,是盛明的私生女。”
“我不认识她,甚至到现在,都不太能记得她的模样。”
“我之前将她纳入结婚对象,送她的东西,将她丢进盛世集团,也仅仅是因为,她是盛明的私生女。”
“我厌恶盛家,做这些,不过是想要让他们不痛快。”
“他们越不痛快,我就越高兴。”
“……”杜桑的神情越来越震惊,“你疯了,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她尚且会选一个对自己有用,且自己不讨厌的人作为结婚对象,他怎么能比她还要离谱?
难怪当时连杨助理都说:您怎么能随随便便找这么个女人结婚?
杜桑看着他,重复着这句话:“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找这么个女人结婚?”
他的目光淡了下来。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害怕吗?”他认真地开口,说得极为缓慢,“我就是这么一个,为了报复盛家,可以做到任何程度的,厌恶、阴冷、黑暗又病态的人……你害怕吗?”
杜桑眨动双眸,睫毛似扑闪的蝴蝶,微微颤动。
车内空气稀薄,好半晌,她轻轻地弯了下眉眼。
“一般吧。”
“……”
她朝他柔和地笑着,说着:“我只看到一个,送我外套,带我签约宁瑞,帮我挡住落地的仪器,为我参加综艺,爱吃巧克力甜点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在普通人群中都极为罕见。
“我为什么要害怕?”
“再说了,”杜桑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摇了摇,“三少爷都说我喜欢他了,我为什么会害怕一个,我喜欢的人?”
车内再次陷入沉寂,盛昭没有立刻吭声。
瞳孔像一轮或深或浅的旋涡,将她无声地绞入其中,他的喉结轻轻滚动。
杜桑心跳异常快,耳根发着烫,带着微微窒息的错觉。
“你再说一遍?”他说。
“嗯?”她迟疑地看着他。
“说你喜欢我。”
“……”
他有的时候,真的像个想要糖果、获得关注的孩子。
杜桑失笑,抬起手臂,将他微拧的眉心抚平。
“我喜欢你啊。”她柔声说,“我从进入盛家门的那一天就喜欢你。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会随便找个讨厌的人就嫁了吗?当然不是……”
“虽然那时候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但感情它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变质了。”
它变质了。
在一切都来得及,理所当然的时候。
在彼此最好的年华,没有错过的时候。
他的眉眼,因为她的抚平,变得平静。
仿佛被安抚的波浪,找到了慰藉的港湾。
“我曾经觉得,世界上有两种极为动听的声音,”盛昭说,“上台领奖的背景,以及盛家人无能的狂怒。”
他伸出双臂,将杜桑从副驾驶提起来,抱坐在自己腿上。
杜桑已然能熟练地搂住他的脖颈,双腿分开,挤压在车门边。
她将额头与他相抵,听见他说:“现在,似乎又多了一项。”
“什么呀?”她问。
盛昭轻轻一笑,神情在她的注视下微敛,然后仰着头,将薄唇凑上去。
这一项做过很多遍的动作,却第一次,带上了郑重而珍惜的色彩。
——再也没有比她用温柔的声调对他告白,更动听的声音了。
-
杜桑被盛昭推进了门,带了急促的速度,喘息声渐浓郁。
别墅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在了身后,一双手臂压了过来,将她整个人抵在了门上。
但这远远不够。
强硬有力的胳膊固定着她的腰间,将她往上面一提,她抱住他,双腿紧紧缠住他。
盛昭将舌尖撬开她的唇,与她热烈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