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身着黑色短款外套,双臂环在胸前,懒洋洋地靠左沙发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盯着杨助理的后脑勺。
“去接夫人。”好半晌,他才徐徐开口。
杨助打燃汽车,车轮摩擦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下一秒,盛昭嘴角勾了下弧度:“请问,我自己都不知道杜桑在哪里,你是怎么知道她在沈非月家里的?”
杨助握在方向盘的双手一顿,差点踩了刹车。
杨助:“老板我……”
盛昭:“你动作倒是挺隐秘。”
杨助:“……”
盛昭:“车速慢了。”
杨助:“……”
快到沈非月公寓时,杨助憋得实在没办法,和老板打着商量:“老板,我们暂时没定下关系,所以她才没告诉夫人的,这是事儿您能不能向夫人保密?”
车辆停在了沈非月公寓楼的电梯口,看着杨助理熟练地找到了停车位置,盛昭嗤笑了一声:“没定下来关系是什么意思?”
“……”杨助面无表情,内心却焦灼成一团。
“行,”盛昭戴口罩和帽子,“那我给盛夫人打个电话,就说……”
“就是我们没有正当的关系,”杨助咬牙,“只是单纯的,肉/体的,关系。”
盛昭:“……”
现在的年轻人,都玩得这么花?
杨助木着脸看他:“求您。”
盛昭颇为冷淡地转过头,看着他唯一的私人助理。老实说,杨伟跟着他很久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见他为自己私事求自己。
看来,是个份量不低的人。
盛昭笑了笑,拖着腔调:“行。”
下了车,杨助松了口气,跟在盛昭后面。
杨助摁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沈非月,两人一高一矮对视了一眼,沈非月冷淡地撇开眼,朝着室内喊道:“家属来接人了,速来。”
公寓门打开着,冷空气和暖流狭路相逢,交错涌动。
盛昭站在门口,双手揣在外套口袋里,身姿挺拔睥睨,没有进来的意思。他将目光落在入口处的男士拖鞋了一秒,再抬眼眸时,视线出现了杜桑的身影。
她的脸颊红扑扑,嘴角还有柔软的笑意,不知道什么事情导致她在这里这么开心。
盛昭不置可否。
“你来啦。”她走过来,目光闪烁,乖乖去穿鞋。
“手机怎么没接?”盛昭问。
“我忘记看了。”杜桑弯着腰,“怎么啦?你怎么专门来接我?”
盛昭迈进了屋内,给她穿鞋的时候搭了一把手。
在她穿鞋的途中,眼中闪过几丝淡淡白光,慢悠悠地说:“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友,和我的助理在一起了。”
杜桑差点闪了一下腰。
杨助猛地抬起头。
沈非月不可置信瞪大了眼。
“什么???”杜桑难得没了温和,声音劈叉似的。
杨助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下一瞬胳膊猛地被沈非月拍了一巴掌:“你他妈居然跟他说了?”
杨助:“老板你刚才答应我……?!!”
盛昭淡漠地耸肩:“你是不是傻?难不成想要永远维持炮友关系?”
杜桑:?
“什么炮……”
杜桑一愣,余光看向了角落的男士拖鞋上:“…………”
难怪沈非月起床如此暴躁,还记错她有家里的钥匙,原来这话根本就不是对她说的?
沈非月咬牙。
差点被气笑了。
行吧。
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她不义。
沈非月忍住脾气走回房间,拿出一口袋东西出来,丢给了杨助:“送你老板的。”
杨助被整个状况搞得有点懵:“这什么……”
“壮/阳药。”
盛昭:?
沈非月笑了笑,鱼死网破吧:“桑桑说你不行,分你点儿尝尝。”
杜桑:???
第52章 五二
杨助抱着手里的包裹, 就像抱了一颗炸药。
左边是沈非月灼灼冒火的瞪视,右边是老板高深莫测的目光。当务之急,杨助灵机一动, 将这颗炸药递给了中间最人畜无害的夫人。
杨助:“夫人您拿好。”
“……”
杜桑被迫地接过塑料袋,目测大概有五盒左右。明明应该很轻, 她却觉得无比沉重。
果然, 盛昭的目光半挪, 落在杜桑身上。
杜桑:“……”
死寂。
“沈、非、月。”杜桑轻轻地吸了口气,嘴唇勾着笑,眼底似暴风雨前的宁静,幽幽地朝好友看过去, “你完了。”
不仅是瞒着她的炮友关系,还有此刻她让自己置于死地的绝望。
杜桑是那种向来不发火,一旦发火连沈非月也觉得有点儿可怕的人,所以沈非月也发憷,此刻被她连名带姓地叫着, 内心乱了几拍。
“好了, 我话说完了,东西也给你们了, 大家新年快乐, 一路顺风恕不远送。”沈非月立马扯嘴笑了笑,将最近的杨助理推向门外,单臂一扬,将门关得死死的。
杜桑:“……”
-
从沈非月的公寓回到城北环岛这一路,杜桑发誓, 是她自从坐上668866以来,最为尴尬的一路。
杨助理将油门踩得飞快, 力求在最短的时间逃离这里。
杜桑非常非常非常想问他和沈非月到底是怎么回事,奈何盛昭从开始就没说话,目光看着窗外,浑身上下透出“别挨老子”的生人勿近。
真的。
很恐怖。
杜桑也就不敢开口了。
汽车驶入城北环岛,杜桑快速从车上下来,跟着盛昭身后。
他走在前面,却忽然停下来脚步。
杜桑手里的口袋撞在了他的腰间,盛昭低下眉眼,恰好看见盒子上的“壮”字。
“……”
“呵。”他抬着眉骨,轻嘲冷呵,“你居然把它抱里一路,真把它带回家了。”
“……”
杜桑脸颊都快皱成一团了,连忙柔声解释:“不是,我是拿回家里丢垃圾桶的,丢,丢在外面总归是影响市容市貌不是?”
“在家就不影响了?”
“不是……我,我……”杜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狡辩,最后在他平淡冷漠的目光下,小声道,“我忘了。”
盛昭:“……”
最好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得低声骂了一句沈非月和杨助理后,慢吞吞地进了屋。
真的。
朋友真是!害人!不浅!
-
深夜。
杜桑将水停了,任由雾气在指尖缭绕,将她一张脸熏得白里透红。
包裹的头巾被她拽下来,发丝坠着水,沿着脖颈,消失于无形。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眨了眨湿润的眼眸,想起沈非月在卧室里对她说的那些。
心脏窜过几分慌乱的电流。
杜桑觉得自己悟性挺高的,毕竟以前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不紧张。”她低声念叨着,“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紧张的。”
还是处女的老夫老妻,
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