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明说,两人心知肚明。
宁枝咬唇,仰头看他,眼眶红红,神情很纠结,“怎么办,好想亲你。”
奚澜誉低头,在她唇上狠狠碾了下,一触即分。
他眼眸幽深,这样近的距离,会看到他浅淡一些,灰色的虹膜。
宁枝又有点不老实了。
奚澜誉低声笑,攥住她的腕,挪至掌心,指尖穿插,偏头说,“别闹,晚上给你亲,何媛在楼上看着呢。”
一听这话,宁枝瞬间脸红到脖子根,霎时便老实了。
奚澜誉胸腔震动,将人揽进怀里,带着她进去吃饭。
门一推,何媛好好地坐在那沙发前看电视。
跟什么在楼上看着他们毫无关联。
宁枝刹那便意识到奚澜誉是在耍她,她转头去瞪他。
奚澜誉被她这毫无威慑力的一眼弄得心情大好,唇角弧度都上扬几分。
方才那笼罩的阴霾彻底散去。
宁枝不由也跟着弯了弯唇,心里胀胀的,满到要溢出来。
她握着他的手,不自觉紧了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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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两人分明一道出去这么多次,今儿却还是他们第一次住酒店。
进门那瞬间,两人不约而同瞥了眼房间内那浴缸,面上虽淡定,但心里已开始发痒。
谁都知道待会要发生什么。
不过奚澜誉工作上还有事要处理,这事儿就先放放,反正一会儿有的是时间。他将宁枝送进来,拿过茶几上那iPad,转身欲走,却又在迈出脚步的那一刹,退回来,附在宁枝耳边,意味深长嘱咐一句,洗-干净-等我。
说完,他笑一声,大踏步出去。
这直接导致,宁枝本来纯洁泡澡的心灵受到了玷污,连带着那层层叠叠的水覆盖,涌入,都叫她觉得有点别样的意味。
她将身子沉进去,只留一颗脑袋在外面。
许是因为没有全然放空,她那感官便格外敏锐,宁枝近乎在听到房门发出沉闷的一声时,身体已下意识抖了下。
浴缸内的水泛出层层涟漪。
在那氤氲的雾气中,宁枝转过头,看到奚澜誉推门而入,慢条斯理扯领带,解腕表,挑衬衫最上方那颗纽扣。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若非见过他这一面,宁枝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这样的男人,也会有情难自控,炙热滚烫的时刻。
出发前那晚,奚澜誉要她答应明天在这,宁枝不应,他就说什么都不给,可又不是真的不给,就那有一搭没一搭的,差点没让她疯掉。
最后,她哭哭啼啼应了,奚澜誉才又俯身来亲她。
……
宁枝不知究竟她是在等他,还是她自己也期待。
抑或这本就是同一桩事情。
温度正好,宁枝手臂搭在边沿,水声晃晃荡荡,她被亲得脑袋都发晕。
她大口大口喘气,却又立即被奚澜誉捏着后颈继续拎过去亲。
空间不算大,她只得两月退并拢,跪在他面前。
掌心相贴,触得有些疼。
奚澜誉过了许久,亲得她整个人软成身边这摊水,才笑一声,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开。(这是一个亲吻,脖子以上哦,求求别锁呜呜呜,小情侣就是亲了一下。)
……
被抱出去时,水都已经有些凉了。
宁枝没什么力气,任由奚澜誉熟练地进行善后工作。
一觉好眠至天亮。
她一睁眼,整个人有种满足之后的虚无感。
宁枝拢了把头发,拖着倦怠的身子爬起来。
方一起身,便又被腰间的那只手臂给按了回去。
奚澜誉亲亲她耳廓,嗓音还有些清晨的沙哑,“再睡会。”
宁枝“嗯”一声,微微困惑。
奚澜誉掌下动了动,淡声回,“一会我们回南城。”
第68章
待奚澜誉将车往郊区开, 宁枝才知他来南城是要做什么。
她无端笑了声,揿开车窗,看一眼后视镜内倒退的桑树。
对比上次, 那树叶已近乎落尽, 只剩光秃秃的干。
瞧着无端现出几分冬日的凛冽。
宁枝不由手肘屈起,撑在窗沿, 歪头去看正单手打方向盘的奚澜誉。
他穿灰色衬衫搭配同色系马甲,外罩一件黑色长款大衣。
因此刻要开车, 那大衣被他随手折起置于后座,袖口挽至手肘,露出劲瘦小臂, 青筋蜿蜒至嶙峋腕骨, 银色百达翡丽折射出冰冷的金属碎光。
像他这个人一样。
淡漠又高高在上。
可谁说这样的人不会下凡尘。
分明那样炽热。
许是宁枝目光太过专注, 奚澜誉忽然瞥她一眼,嗓音一贯平淡, “……别这样看我。”
宁枝不说话,眉眼弯弯,故意盯着他。
奚澜誉将方向盘一别,车靠边停,他解了安全带, 看过来的目光瞬间变得意味不明。
宁枝心里不由跳了下, 手搭在车把上,下意识想溜。
奚澜誉低笑声,他视线始终注视着宁枝,搭在总控的左手指尖向下一按, “咔哒”,车门落锁。
宁枝便成那陷阱里的兔子, 逃也逃不掉。
她有点紧张,面对骤然将她席卷的雪松香,她呼吸近乎是不受控地屏了下。
然而奚澜誉只是眼眸幽沉,盯着她看了一瞬,而后在那唇靠近,差点相贴的瞬间,他头一偏,在宁枝红透的耳垂上啄了下。
只是一下,逗弄的意味很明显。
宁枝睫毛颤颤,脸颊习惯性往他指尖靠了靠。
奚澜誉摸摸她的脸,没忍住,还是俯身亲一口,嗓音磁沉,“先攒着。”
……
上次在这,宁枝处在感情的迷茫期,她连如何同妈妈介绍奚澜誉都尚有几分踌躇。
但今日,宁枝将花放下,紧了紧大衣,大大方方说,“妈妈,这是奚澜誉,您上回见过的,我再正式领给您瞧瞧。”
多余的话不必说,宁枝想宁蔓一定懂得。
墓园风大,但不知是不是与上次心境不同,宁枝竟不觉得冷。
手腕忽被轻轻一握,奚澜誉将她拽进怀中。
“走吧。”他低声说。
他怀中有熟悉的雪松香,淡淡的,但存在感很强。
宁枝抵不住好奇,偏头问,“你刚刚说什么了?”
宁枝来这的频率大概是一年一次,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得继续生活。
所以今天这额外的一趟是奚澜誉主动促使的。
可他人虽到,话愣是一句没讲。
宁枝才不信,他一定是在心里偷偷说了。
奚澜誉步履未停,垂眸看她一眼,就是不吭声。
宁枝受不了他卖关子,当即不走了,抱住他的腰,轻轻晃了晃,仰头见奚澜誉毫无反应,宁枝又用脑袋在他身前蹭了蹭,故意撒娇,“奚澜誉,你快告诉我。”
奚澜誉笑一声,搂紧她,“真的没什么。”
宁枝不听,眨眨眼,抛糖衣炮弹,“老公,老公,老公……”
奚澜誉最受不了她这样。
宁枝每每受不住,想要他尽快缴械时,她便喜欢附在他耳边,一声又一声。
嗓音越腻,效果越佳。
奚澜誉果然唇角勾了勾,似实在拿她没办法,掌心拊在她后颈,俯身凑近,压着声音,“……上次跟岳母说,等我们真在一起,就再来看她。”
宁枝头一次在奚澜誉身上看出几分微妙的不自在。
像年少心事被人戳穿。
宁枝微仰头,心中漏掉一拍,这导致她出声时有些许的迟钝,“……你那个时候就?”
奚澜誉垂眸,看她一眼,“不然我来做什么?”
或许每个女生对这个问题都有股刨根究底般的执拗,宁枝根本压不住笑意,指尖在他胸口无意识画着圈,“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