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不饿。”
沈亦承叹气:“回家有礼物送给你。”
宁嘉抬眼,“别太贵重了…”
她有些受宠若惊,又担心他会将礼物替换成别的东西,比如他会离开一段时间,比如他没办法带她一起。
“不算贵重。”沈亦承摸摸她的头发,宁嘉要是有兔子耳朵,现在一定是弯下的状态。
上了飞机,宁嘉扒着窗口看向缩在云朵里的意大利,沈亦承喊她来坐他的腿,宁嘉说:“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沈亦承束手无策,随她去了。
回到家后,宁嘉感冒了几天,趴着不动,沈亦承开完会或者应酬回家,摸摸她,宁嘉团在一块,额头滚热,说不出话。
等她好了才稍微恢复一点精神,会黏过来要他摸,沈亦承吃着早饭,将她拦腰抱在腿上,张姨吓得差点把锅摔了,局促地收拾完,卸下围裙便离开了沈家。
宁嘉叹气:“你把张姨吓到了。”
沈亦承说:“反正都会知道。”
就这样把她当饭后甜点揉捏亲吻了一番。
宁嘉不想报驾校,开着沈亦承的豪车在社区里遛弯,纯纯无证驾驶,沈亦承怕她撞到谁家的小孩儿小狗之类的,每天早晨载她去自己的场,安排了三四个员工让她在这里溜车。
宁嘉第一天去还是草场,第二天就画好了驾照考试的内容,宁嘉开车的手感不错,每个项目都能完成,沈亦承就找了个驾校教练,带她模拟考几次,宁嘉很快便将本拿到手里。
拿到驾驶本那天,宁嘉活泼起来,要载他去大桥那里遛弯,沈亦承坐在副驾驶,神情严肃,宁嘉开到半路就嫌他看着她太紧张,将车停在半途,换他来开。
沈亦承坐上驾驶位,把她弄到前面的座位往后推,勉强坐回去。
“叔叔,有时候你严肃起来真的吓人,我有点害怕。”
他罗列了转弯不打转向、开车某段超速、手脚乱放、眼睛乱看一系列罪行,宁嘉说她只是反应不及时,被他看得紧张,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宁嘉回家,把钥匙一丢,“你的车太难开了。”
沈亦承瞧着她钻到厨房偷吃,让她洗洗手,换件衣服再下楼吃饭,跟个恶毒后爸似的,张姨局促地看着他们两人,心里打鼓,已经不知道这小情侣演得是哪出了。
等宁嘉上楼,张姨便解开围裙,和沈亦承和言细语道:“先生,卫生都做好了,饭都熟了,您和小姐先吃。”
沈亦承点燃一支烟,颔首同意,张姨走到连廊,便听到宁嘉下楼,回头看过去,正一路小跑到沈亦承的怀里。
宁嘉说他的车难开,沈亦承便给她买了一台宾利欧陆,宁嘉围着车看了半天,沈亦承将钥匙交给她时,宁嘉说:“叔叔想要我的灵魂吗?”
沈亦承不想要她的灵魂,他把她搂过来,叮嘱她不要撞到带生命的玩意,就是给他最好的回礼。
宁嘉开车的机会不多,大部分时间,这份礼物就像沈亦承的其他豪车一样躺在地下停车场接灰。
八月兵荒马乱,沈亦承在外的时间更多,宁嘉平时学车,学语言,学设计,沈亦承不想让她再跟着他奔波,让她在家好好学习,好好休息。他也好久没有静下心来雕琢一块作品,月底又跑去国外一周,五天下来,沈亦承的手都静不下来,握着玉,握着手机,偶尔走神,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你都不想我。”
那日说的话在脑袋里盘旋,沈亦承望着窗外河畔的灯火,一串通向天际,他举起那个他不喜的现代工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宁嘉。
宁嘉正在苦学日语,沈亦承的照片发过来,按照时差计算,他又是熬夜未睡。
宁嘉回了个好看和小狗打哈欠的表情包。
沈亦承轻笑,也没说什么别的。
他回来那天,宁嘉亲自去机场接他,沈亦承没看到,从她身边径直走过去,宁嘉追在他身后喊他,沈亦承带了十几号人,明星都没他这么大的阵仗,宁嘉这个惊喜准备得十分失败,她抱着一大捧玫瑰,追着一堆黑西装,沈亦承走得也急,宁嘉都不知道他那么急是要去做什么,她再想显眼,就要把头发毛染成绿的了。
等他发现她,宁嘉已经跑累了,他远远听到一声“沈亦承”,回头就看到她弯腰在那里喘气,沈亦承便折回去,把她抱在怀里。
宁嘉抿唇笑着,将花递给他,沈亦承吻着她的发,和她告假:“还要回公司一趟,在家等我。”
宁嘉的脸红扑扑的,他的声音清朗,仿佛二十出头的少年,她心跳加快,把手背在身后,点头,乖巧听话。
沈亦承很少急躁,到了公司,周旋的话不再讲,他坐下,语气强硬,要定就定不定就滚,这可吓坏了合作方,本以为沈亦承是个好说话的主,想走个怀柔政策,从他这里进攻沈家本部,没想到他脾气这般差,还不如直接去找他大哥,吓得赶紧将合同拿出来,一派一切好商量的语气。
沈亦承签完字便走了,会议室一片安静,副总问李助:“沈总急着做什么去?”
“谁知道。”
李琛当然知道,他不敢说。
沈亦承到了家,宁嘉还在学着包饺子,一开门便被他压在玄关,急迫地亲吻她。
宁嘉喘着提醒张姨还在,沈亦承竟然说:“不然别叫张姨来了。”
宁嘉压着嗓子回:“张姨不来咱们吃什么啊?”
他不语,抵着她,宁嘉两手都是面粉,也没法为他分忧。
等他冷静了一会儿,宁嘉才半推着他上楼,到了屋里,宁嘉搂着他的脖子寻他的唇,他带着她洗手,宁嘉在水池那里被他压着,手心滚烫,吻着他讲:“这样好累。”
沈亦承也被她传染得开始喜欢她的一双小手,他一掌就能握住,弄了好一会儿,沈亦承才放过她,从背后搂着,帮她将手洗了。
宁嘉腿软,和他说:“我今天会包饺子了…”
饺子还是包子的,沈亦承没胃口。
他淡淡“嗯”了声,让她先吃,宁嘉又强调:“我包了好几个,张姨说给我煮了…你不吃吗?”
一个饺子,宁嘉还能包出花来不成?沈亦承的情态好像进入了某种贤者时间,他闻言便道:“熟了给我送过来。”
宁嘉哼了一声,甩开他下楼,张姨正在看着锅,看到宁嘉下来,问道:“先生不吃饭了?”
宁嘉说:“一会儿我给他送去。”
“出差累了吧,也有四五天没回来了。”
宁嘉垂着眼睛,在旁边看她的饺子,馅儿和皮都是张姨做的,她也就包了两下,等着差不多熟了,宁嘉挑了两个她包的,又盛了七八个张姨包的,给他带着醋碟端上了楼。
沈亦承错怪宁嘉,原来她真的能包出花来。他穿着睡袍,看着碗里开花的饺子,用筷子扒拉一下,馅儿都飞了一半。
“也就是难看了些…”
沈亦承吃了一口,味道不错,想必并不是宁嘉的功劳。
他先吃了宁嘉包的两个,然后便放下筷子,把她拉过来,喂她吃饭。
“有没有好好吃东西?”
宁嘉点头,一口一口地吃着饺子,他又说:“赵医生跟我说,你这胃要长期养着,给你开了半年的中药。”
宁嘉前两天被赵医生带着去了私人医院检查,果然是要吃药,一听到要吃半年,宁嘉左右翻滚,抱着他晃,沈亦承不为所动,给她塞饺子,“好好吃饭。”
宁嘉把饺子都吃了,问他还要不要,沈亦承说他犯恶心,宁嘉以为他晕车,给他弄了点清爽的香槟酒上来,沈亦承喝了,捂着额头,宁嘉跟他说:“张姨先走了,就我们两个了,要下去吃饭吗?”
他摇头,宁嘉以为他病了,单手抚摸他的侧脸,“肚子不舒服?还是哪里?”
沈亦承捂着脸,长叹一口气,“觉得我自己恶心。”
宁嘉动作停滞,躺在他肩头,沈亦承搂紧她的肩膀,宁嘉只安静地抱着他,问:“这样还恶心么?”
沈亦承吻吻她的侧脸,她说:“我不觉得恶心…但是总这样好累。”
沈亦承吻向她的唇,和她说:“那怎么办?”
宁嘉说:“我听你的。”
宁嘉能感觉到他视欲.望为洪水猛兽,也不想承认自己有欲.望,甚至有点厌恶这种事,但宁嘉觉得,他还是喜欢她、想要亲近她的,就像吃会让自己过敏的食物,沈亦承喜欢吃,吃了却会长疹子,但是忍不住。
宁嘉闷闷地说:“我也想,你总这样,我们都不舒服。”
沈亦承轻笑:“我怕折腾死你,这么小。”
宁嘉说:“不至于折腾死吧…”
他低头问:“真想?”
宁嘉说:“我是个生理机制正常的成年女性,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抱着,我不想是不是有病。”
沈亦承笑着搂过她,宁嘉背对着他的胸口,两手把玩他的手指。她现在喜欢是喜欢,不过有了更加高级美味的食品,谁还会天天惦记一盘薯条呢?
宁嘉还没吃两口,沈亦承便拍拍她,手从她的摆弄中逃离了。过了会儿,他把她刚才伺候他做的事又返还过去,宁嘉躲闪不及,索性闭着眼睛,随便他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叔叔并没有受过伤,他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单纯的讨厌(双手合十)
ps明天上夹所以23:00更新,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20章
◎蓝水晶海豚。◎
开学在即, 宁嘉查了查美院的宿舍都是什么布局,将该买的都加入购物车,却迟迟没等到分宿舍的消息。
班级群已经组建, 宿舍的安排表也发了,宁嘉怎么找都找不到自己。
正当宁嘉打算给辅导员发消息问一下时,沈亦承叫她穿得正式乖巧些,晚上陪他去吃饭, 见一些长辈。
宁嘉紧张:“什么样的长辈?”
沈亦承说:“比较有名望的。带着你的几个作品。”
他也不和她商量, 总是霸道地做决定,宁嘉连夜把头发染了回去,沈亦承看着她的黑发, 有几分不习惯, 宁嘉站在衣橱前面, 叫他看穿哪件合适,沈亦承挑了一件浅紫色的衬衣,宁嘉赶紧穿好,下面穿了一条米白色的半身裙, 头发打成柔软的波浪,分了两撇, 在脑后用发夹别上。
一派乖乖女的样子。
宁嘉坐在他腿上挑首饰,沈亦承拨弄她的发,宁嘉感觉到他的唇贴了过来,迅速警告:“别弄乱我的头发!”
她烫了一个小时,要是塌下来, 她可能会原地爆炸。
沈亦承只好不动, 吻她的耳朵, 宁嘉让他看哪些首饰合适, 沈亦承给她挑了一对流苏耳坠,还有一条粉金手链,文静优雅,宁嘉穿戴完毕,化了淡妆,时间正好。
饭局选在一件中餐馆,包房外面是苏州山水,吃得也是淮南菜,进来一位,宁嘉便站起身问好,等人坐齐,菜单放到沈亦承面前,沈亦承指了指宁嘉,宁嘉垂头将餐点了,她同沈亦承没坐一处,一位老教授是主位,沈亦承坐在人家左侧,宁嘉对着他坐,旁边全是颇有学者或者艺术家气质的老教师。
美院的老师。
宁嘉仿佛研究生毕业答辩,各位老师问什么便答什么,说了一会儿,还叫几位老师看了看她的作品,小学生汇报演出一样。各位老师都很和蔼,讲完宁嘉的事情,沈亦承转头去谈他的正事儿了。
她不觉得自己是顺路过来的,他是为了她组这个局。
宁嘉眼底发热,尽力没给他丢面子,称不上对答如流,但她知道的都说了,不知道的便是真的不知道。吃完饭将几位老师送回去,两个人站在饭馆门口,宁嘉陷入了沉默。
沈亦承两手插兜,低头才发觉她的异样,皱眉道:“怎么了?”
宁嘉结结巴巴:“我这是不是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