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结完账,大家一行热热闹闹的出去,出去之后才注意到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雪已经停了小半月了,还以为今年都不会再下雪了。
周栖时的车就停在饭店门口的车位上,他则站在车前看着饭店出口的方向,因此贝桃跟老师们一道出去,一眼就看到站在车前的周栖时,其他老师们自然也看到了,不由都朝贝桃投出善意的揶揄目光。
贝桃原本就微醺的面色更染一分红,身旁的郑一薇则从后推了推她,“快去吧。”
于是贝桃在老师们善意的目光中跟他们打了声招呼,随即朝周栖时的方向过去。
张老师则看了眼身旁的何远为,发现何远为的视线正看向贝老师的男朋友,等等…他怎么觉得贝老师的男朋友看的也是他们这边?张老师心里一阵诧异,他俩这是在对视?
周栖时跟何远为的视线确实在空气中短暂的对视了两秒,随即看到朝自己过来的贝桃,便挪开视线,抬脚朝她迎过去,视线在她微红的面颊上停留了下,没忍住弯了弯嘴唇。
女朋友实在是太容易害羞了。
周栖时帮她拢了拢围巾,牵着她的手朝车的位置过去。
上了车,倾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他鼻尖动了动,问道:“喝酒了?”
贝桃抿了抿嘴唇,伸出手指道:“一点点。”
周栖时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将安全带压进卡槽,“走吧。”
回去的路上,贝桃都没怎么说话,闭着眼睛安静的贴着副驾驶椅背,双手交叠着搭在膝盖上,侧向着他的面容恬静乖巧,周栖时无声的摇了摇头,他现在有点怀疑她真的只喝了一点点?
第76章
周栖时将车开进小区的地下车库, 贝桃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到了吗?”声音沙沙的软软的。
周栖时喉结滚动了下,嗯了声。
下了车,周栖时将人揽在怀里, 看了眼她依旧绯红的面颊,温声质疑道:“真只喝了一点?”
贝桃闻言立马抬头朝他看过去 ,认真道:“一罐都没喝完。”
周栖时挑了下眉,“那看来是真没有什么酒量。”
贝桃眯着眼睛嘟了下嘴唇, 不理他了。
周栖时的视线在她嘟着的红润的嘴唇上停留了几秒,随即收紧手臂将人搂紧, 步伐也不动声色的加快了些。
进门后,贝桃摸索着墙壁打开灯, 下一秒便被周栖时毫无预兆的抱起来, 跟先前一样, 双头双脚条件反射的将人给环住, 周栖时将人往玄关处的墙壁上一抵, 便抬头吻了过去。
因着喝了酒的缘故,贝桃的嘴唇跟口腔要比平时热的多,周栖时在她的舌尖上品尝到了酒精的味道, 贝桃的脑袋原本就有些昏沉, 此时被他这样用力深入的吻着, 便更觉晕晕乎乎,只能闭着眼睛垂着脑袋任由他索取。
在他们进门便兴奋的冲过来的Nimo正围在周栖时的腿边乱转乱蹭。
在干嘛在干嘛?
许久, 漫长的吻在两人紊乱的呼吸声中结束。
贝桃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周栖时的嘴唇与她不过几寸距离,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周, 说不上来的酥麻蔓延全身,她抬起眼皮对上他的视线, 刚看清他眼底深重的欲·望,正心惊着,他便再次吻了上来。
周栖时揽紧她的腰身,转身在鞋凳上坐下来,贝桃也自然的双腿分开坐在他的腿上,贝桃没法再沉浸这个缱绻的吻,因为抵着她的硬邦邦的存在令她无法忽视,这样的触感令她方寸发乱,呼吸不顺心跳急剧加快。
贝桃试图朝后挪动臀部避开,却冷不丁听到周栖时粗重的闷哼声,紧接着下嘴唇被忍无可忍的咬了口,后腰也被那只大手摁的更紧,动弹不得,贝桃的心慌的更厉害了,手指都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周栖时…”
周栖时抱着她的手臂没有放松半分,却松开了她的嘴唇,将滚烫的脸颊埋在她湿热的脖颈处,暗哑着嗓音:“别动,我什么都不做,就抱一会。”
贝桃强忍着轰鸣着的心脏靠在周栖时的怀里,过了一阵见他确实没有其他举动,强迫自己忽视那处的不适应,僵硬绷直的身体到底还是慢慢放松了下来。
……
二十八号除夕,贝桃定的是二十六号去闵市的机票,在这之前,她还接到了贝青远打过来的电话,问她从闵市过完年回来要不要去京市玩几天。
其实这几年,他们的联系确实不多,也就逢年过节的一句问候,贝青远也在她大三那年再婚,同父异母的妹妹今年也满两岁了,贝桃只在视频电话里看过,长得比较像她的妈妈。
从高一到现如今,她就高一那年的新年是去京市跟贝青远过的,高二高三学业紧张,而在她高考之后王卉玉又出了车祸,身边离不开人,王卉玉自尊心极强,好胜心又重,不愿意让贝青远看到她当时狼狈的模样,贝青远数次过来都被她字字诛心的赶走,两人的关系也在那年更加僵硬紧绷,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没再有过联系。
贝桃也不敢在王卉玉面前提及贝青远的名字,也就这两年,王卉玉通过复建重新站起来,心态这才逐渐平和下来。
贝桃沉默了几秒,并没有应下。
“再说吧。”她轻声道。
贝青远听到这话明显有些失落,强忍着失落开口:“好,那就再说…再说,你也记得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之后,贝桃在房间里呆坐了一阵。
二十六号这天,贝桃跟王卉玉抵达闵市机场,来接她们的是王卉玉同父异母的弟弟,贝桃喊舅舅。
早些年,王卉玉跟外公一家的关系都比较疏远,后面还是因为她出了车祸,外公他们第一时间赶过来忙前忙后的照料,他们父女俩的心结才逐渐打开,前几年都是外公一家来南市过年,今年王卉玉不顾他们的反对,坚持带着贝桃过来。
舅舅笑着跟她们母女俩打了招呼,又接过她们的行李。
车子还没开进庭院,贝桃便看到等在庭院门口的外公跟刚满十三岁的表弟,王斯临。
舅妈是个温柔的中年妇女,看到贝桃便笑着道:“一年不见,桃桃越长越好看了。”
贝桃脸上带着笑跟舅妈打招呼。
中午吃完饭,外公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贝桃在房间则辅导小表弟写寒假作业,原本临近过年就该愉快的玩闹,可谁让贝桃是中学老师,小表弟又留着不少做不出来的题目,就只能趁着她在的这段时间给他辅导了,舅舅舅妈也都乐见其成。
贝桃给小表弟讲了解题思路,小孩继续做题后,她这才拿过手机回周栖时消息。
年夜饭是在家里吃的,满满的一大桌极为丰盛,这顿年夜饭吃了好几个小时,外公更是肉眼可见的高兴,要不是王卉玉拦着,他还能再继续喝。
外婆将酒瓶放到一旁,笑着道:“现在也就卉玉你说的话,他才能听进去了,这几天你可要好好劝劝他,以后少喝点酒。”
外公立即反驳:“我平时也没怎么喝吧,就今天高兴多喝了点。”
外婆轻笑着摇头,不搭腔。
王卉玉笑了笑,还是道:“不管怎么说酒还是得少喝,身体重要。”
外公闻言也不倔了,立马道:“成成成,都听闺女的。”
吃完年夜饭,舅舅把早早买好的烟花拿出来在庭院里燃放,等大烟花放完之后舅舅又拿出小烟花给贝桃还有儿子,让他们姐弟俩自己放着玩。
在庭院里玩了一阵,贝桃又被小表弟拉着出去,往小区的游乐场过去,小区里的大小孩子们基本都在那边围在一起放烟花,小孩们从王斯临口中知道贝桃是老师之后,瞬间都拘谨了不少,没办法,学生们对老师畏惧感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贝桃笑了笑,摸了摸王斯临的脑袋,对他道:“你们玩,我去那边坐一会,走的时候可别把我忘了。”
小表弟信誓旦旦点头保证,绝对不会。
贝桃过去在秋千上坐下,目光柔和的看着跟小伙伴们疯玩的王斯临。
……
南市。
周家的年夜饭是在饭店吃的,周栖时的父亲是周家的老二,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分别是周绍林跟周崇于的父亲,三家人热热闹闹的一起吃年夜饭。
周栖时他们兄弟姐妹几人,周绍林已婚已育,江栖汀的婚期也定了下来,今年夏天办婚礼,至于周崇于大学刚毕业还小,长辈们的目光自然就都放在了周栖时的身上。
周奶奶抱着唯一的曾孙周颂楦,跟周栖时说话:“栖时,再过几个月你就要27岁了,个人大事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了?”
周奶奶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完这句话时,周绍林夫妻俩以及江栖汀都朝她看了过去,随后三人又默契的对视了眼,对哦,他们都还不知道栖时其实已经有女朋友这件事呢。
江晚兰也没注意到周绍林他们的异常,而是对自家婆婆的话一脸认同,她说的他不听,奶奶说的总要听吧,于是她顺着道:“你奶奶说的对,正好现在又是新年,你也多跟几个女孩见见面,说不定就能碰到喜欢的了呢?”
周颂楦原本在埋头苦吃,听到二奶奶这话立马抬起头来,攥紧手中的筷子道:“不行!”
周颂楦冷不丁这声“不行”让饭桌上的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周颂楦紧皱着眉,他听懂了,二奶奶要让叔叔跟其他阿姨见面,那可不行,叔叔已经有贝老师了,于是他接着道:“要是贝老师知道叔叔跟其他阿姨见面,会难过的!”
饭桌上除了当事人以及三位知情人之外的其他人:“???”
江晚兰最先反应过来,紧紧盯着周颂楦,问:“楦楦,你说的贝老师是?”
周颂楦仰起下巴,道:“是婶婶。”
周家其他人:“!!!”
江晚兰不可置信的看向周栖时:“栖时?”
周栖时收回看向周颂楦的视线,看了眼饭桌上的长辈,随后点了点头,认真道:“奶奶,妈,你们别操心我的感情问题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是楦楦说的贝老师。”
江晚兰用手捂住胸口,这惊喜来的也太突然了吧?
贝老师?所以女孩的职业是一位人民教师?
周栖时继续道:“我们在一起才一个月,所以就没跟你们说,等后面稳定了,再带她来见你们。”
周爷爷一贯严肃的脸上也带着笑意,“好好好,那爷爷我可就等着了,既然确定了关系就得好好待人家,我们周家不许出对待感情三心二意的男人。”
江栖汀笑着道:“爷爷你就放心吧,那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他宝贝着呢。”
都说知子莫若母,江晚兰就在第一时间抓住了重点,心心念念?什么样的喜欢才能称得上是心心念念?还有,栖汀怎么知道贝老师是栖时心心念念的女孩?想到这里,她立马追问:“你认识栖时的女朋友?”
江栖汀:“……”
周绍林夫妻俩默默的对视了眼,接着默契的低头,一个剥虾一个吃饭。
周奶奶也反应了过来,看了眼怀里的曾孙,又朝长孙夫妻俩看过去,开口道:“绍林你们也知道?”
周绍林,岑泠:“……”
转眼,贝桃就成了周家年夜饭上的话题中心。
第77章
贝桃坐在秋千上, 看着跟小伙伴们疯玩着的王斯临,忽然,余光注意到一道朝这边过来的身影, 她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外公,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外公笑着道:“我又不是瓷娃娃,自己出来走走怎么了?”说着在她身旁的秋千上坐下, 问:“觉得无聊不?”
贝桃摇摇头,其实小的时候她最喜欢来这边过年了, 这里的小孩不会在除夕夜一窝蜂的往市中心跑,而是不管认识的不认识都会成群结伴的拿着从家里带出来的烟花炮仗在小区的这个小型游乐广场疯玩, 每每都要玩到凌晨之后, 直到外公过来寻, 才愿意牵着姐姐往回走。
后来父母离婚, 他们一家就没再整齐的来闵市过过年。
外公看着孙女乖巧的面容, 心头蓦然一酸,他这一辈子要说亏欠的人,先是卉玉妈跟卉玉她们母女俩, 他再婚之后确实忽视了女儿的成长, 后来卉玉大学考去南市之后跟他的联系也少了, 毕业之后定居南市结婚生子,一年到头难得见一次面, 他们父女俩的关系也越发生疏客气。
接着亏欠的便是眼前这个孙女了,卉玉争强好胜,跟女婿离婚之后, 自小成绩优异的大孙女也跟她父亲去了京市上学,便将所有的期盼都压在桃桃身上, 势要培养出第二个珏珏向女婿证明自己的能力,孙女原本活泼外向的性格也逐渐变得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