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黎粲裹着毯子,突然又正襟危坐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邵轻宴。
邵轻宴怔了下,刚刚上扬的嘴角,又不得不压下去一点。
“我没笑。”他看着黎粲说。
“你笑了!”黎粲却笃定道。
“邵轻宴,你笑话我!”
“我没有。”
邵轻宴发誓,他平时真的很能忍得住笑意。
但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单单因为黎粲描述的经历,还是因为别的,总之,他在黎粲的质问之下,嘴角居然没有忍住,渐渐又上扬了回去。
甚至,他的眼底都已经很明显爬上笑意。
黎粲抓住了他的错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裹着毯子扑到了他的腿上。
“邵轻宴!”她无理取闹道,“你刚刚才说要追我,现在居然就敢笑话我了,那你以后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嗯?”
又是相当没有道理的质问。
邵轻宴笑着扶好她的腰,生怕她从自己的腿上掉下去。
“我真的没有笑话你。”他坚持道。
“那你刚刚在笑什么?”黎粲看似天真地逼问道。
“在笑……”
邵轻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现在的心情。
屏幕上是安静的电影,厨房里是刚刚才煲下去的热粥,现在是周四的晚上,马上就到周五,而他的腿上,坐着的是他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孩子。
而且,他几个小时前还刚刚得到了他妈妈的同意,可以放心地去追求这个他喜欢的女孩子。
“粲粲。”
又有很久没有提起过这个称呼。
邵轻宴慢慢搂紧黎粲的腰,逐渐收敛起了笑意,和她宁静地对视着。
黎粲现在的脸上,酒精带来的红晕又比刚才要更加明显了一点。
但她知道,自己还没醉。
她也是,相当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她在和邵轻宴胡搅蛮缠,在和他发泄自己迟来的快意。
接连收到了两天告白的黎粲,真的很需要好好地一通发泄,才能叫自己彻底地高兴起来,也彻底地真实起来。
她坐在邵轻宴的腿上,上半身还裹着毯子。
但是毯子底下,真丝吊带的睡裙,还有若隐若现的锁骨,几乎全部都一jsg览无遗。
她和邵轻宴对视,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动了动自己的四肢,朝他靠得更近了一点。
“黎粲……”
她又听见邵轻宴在喊她。
黎粲歪了歪长长的脖颈,朝他继续露出天真又无害的表情。
然后,她清清楚楚地看见,邵轻宴的喉结动了下。
“我去看看粥好了没有。”
他抱紧她的腰肢,想要把她先放到边上的沙发上去。但是黎粲好像就是故意存了坏心思,直接揽着他的脖子不肯放。
“黎粲……”
邵轻宴不得不又喊了她一声。
“粥要好了。”
他说。
“嗯。”黎粲听到了。
却半点无动于衷地说:“然后呢?”
“……”
“然后,我先去看看粥。”
邵轻宴的目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看向黎粲。
别到别的地方去的时候,半边耳朵却无可避免的,暴露在黎粲的眼皮子底下。
黎粲盯着他不断泛红的耳尖,看了许久。
然后终于满意地笑了。
她总算主动地从邵轻宴的腿上滑了下去,裹紧毯子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邵轻宴连衣摆都没有时间理,直接迈着长腿起身,明明是和平时一点差别也没有的走路姿势,但是黎粲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今晚的样子,像极了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电影放到了哪里,黎粲没有心思去关心。
反正是她已经看过不下几百遍的电影,其中每一句的经典台词她都已经会倒背如流。
她算着时间,等着邵轻宴去厨房里,把粥给她端上来,然后叮嘱她:“小心烫。”
她点点头,一边看着电影,一边喝粥。
邵轻宴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她的边上,继续陪着她。
这是周四的晚上。
黎粲之前从来没有一次觉得,原来周四也是这么值得期待的事情。
吃完晚饭的时候,她靠坐在沙发上,终于觉得困倦,打了个哈欠。
邵轻宴把她的碗端走,自觉去厨房里帮她把东西都清洗干净。
等他再回到客厅的时候,黎粲已经就着靠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就这么睡着了。
喝了三瓶酒,又喝了一碗热粥,被困倦席卷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邵轻宴把她的毯子剥下来,伸手把人打横抱回了卧室。
黎粲睡着的很安静,被人抱回到床上的一路,也是不吵不闹,只是在被轻放到床上之后,才好像依依不舍的,抱住了邵轻宴的胳膊。
邵轻宴看了她一眼,先替她把散乱到脸颊上的长发剥开,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替她掖好被子。
等到一切忙完,他又走回到厨房,给她接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
临走前,他蹲在黎粲的床边,最后又打量了眼她。
看见她紧紧闭着的双眸,还有跟平时一样,泼墨一般的柔顺长发。
那截暴露在外面的脖颈,好像永远都精致到无以复加,就算睡着了,也依旧像一只美丽到高不可攀的黑天鹅。
他蹲在床边,看得出神,总算忍不住俯身,用唇角碰了碰她的手背。
窗外的月色斜斜地照进来,世界上好像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加能够打动人心。
第五十五章
周五, 邵轻宴如他计划表上写的一样,总算是不得不飞到了广州出差。
陶景然和林嘉佳同时也把黎粲给约了出来,说要庆祝她脚伤终于治愈成功。
他们晚上包了个小清吧, 何明朗和岑岭,这回也全部都在。
黎粲脚刚一踏进门,就听见林嘉佳在那边数落岑、何二人:“你们也太不讲义气了,都不知道当时我和粲粲两个人坐在那有多尴尬,满桌子全都是他们实验的人,幸好我艺高人胆大, 最后还是carry了全场,不然, 简直是要脚趾抠出一座魔法城堡来……”
她在抱怨那晚被陶景然忽悠去参加聚会的事。
“我都猜到了!”岑岭捧腹大笑说,“他要请那学霸吃饭,我们跟人家又没有什么关系, 熟都不熟,那我们去干什么呀?也就你和粲粲愿意凑这个热闹, 巴巴地赶着上去。”
“诶, 不过粲粲愿意陪着你去,倒是挺稀奇啊。”
他说着说着,还纳闷道。
“那当然,粲粲脚崴了在家里躺了都快一个星期了, 再不出门走走,外面世界进步都快把她给忘记了。”
林嘉佳倒也讲义气, 黎粲暂时没有公开和邵轻宴关系的打算,她就也不会主动在别人面前多嘴。
即便大家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
黎粲这几天出门还不能穿高跟鞋, 今晚的聚会,脚上也只是踩了一双黑色的平底马丁靴。
但她的身高, 即便是不穿高跟鞋,也从来都是聚会的焦点,个中的翘楚。
她还没走到沙发边上,何明朗就一眼看见了她,朝她招手。
“这里!”
黎粲几步走到他们身边,熟络地扔了包包坐下。
“来了,粲粲,脚怎么样了?”岑岭一见到她就问。
“还行吧,勉勉强强,慢慢走,这辈子总能走到目的地的。”黎粲难得地自我调侃道。
“哟,看上去这是心情还不错啊?”岑岭说,“我还以为你这几天在家,该郁闷无趣死了。”
“大哥。”黎粲翘起二郎腿,终于递出了自己今晚第一记眼刀,“我已经出关快一个星期了。”
“也是。”岑岭笑笑,“都怪我这周在外面出差,没能回来看你,我自罚一杯。”
他说着,直接就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黎粲看着他手里的长岛冰茶,转头问向何明朗:“菜单有吗?”
她今晚还没吃晚饭,也想点点吃的喝的。
何明朗从边上拿起菜单给她。